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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云淡風(fēng)輕道:“我能啊?!?/br>阮清承愣了,被他這話被驚了下。他這才重新正視面前的男人,這個從中學(xué)時期就聲名在外的人。夕陽漸沉,這個世界把最后的溫柔都灑在了世人的腳邊。光影層疊,斑駁在桌面,在咖啡杯邊沿留下碎影。阮清承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昏君,正在阻止一對真心相愛的戀人。以前阮清夢教他讀書,學(xué)過一首詩,“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在時間旋渦里人顯得極其渺小,沒有人能對抗時間流逝,一生轉(zhuǎn)瞬即逝,多年以后面對同樣的夕陽,在余光里回憶一生,有的人心滿意足,有的人無波無瀾,有的人只余下一聲長嘆。一聲嘆息就是一生遺憾。他的jiejie外表柔軟,內(nèi)心異常堅定,她努力說服的不僅僅是他,也是為自己爭取一個不遺憾,一個不后悔。“隨便你們吧。”阮清承自嘲地笑笑,拿過帽子重新戴上,低聲道:“你可想好了?!?/br>阮清夢呆滯了幾秒,才慢慢點點頭。*阮清承走后,他們還在那兒坐了一會兒。光已經(jīng)完全不見,這個城市正在進入沉睡。阮清夢攪著咖啡杯,勺子碰撞杯壁,叮叮幾聲脆響。一轉(zhuǎn)頭,看到了賀星河沉默注視她的雙眼。阮清夢沖他眨眨眼。賀星河笑了,湊過來說:“這位同學(xué),你怎么總沖我放電?!?/br>阮清夢放下勺子,手指纏繞,頗有些局促。賀星河挑眉,無奈道:“我沒你想的那么脆弱。”阮清夢說:“清承他被我寵壞了,如果剛才他說了什么讓你不開心,你不要放心上?!?/br>說著,又低低加了句:“我以后會好好和他說的?!?/br>賀星河默不作聲地看著她。半晌,輕輕地笑了。“我以為,是我在護著你?!彼呎f,搖晃了頭,“怎么現(xiàn)在感覺你在保護我呢?!?/br>阮清夢靠過去,閉著眼睛問:“被我保護的感覺怎么樣?”賀星河瞇眼:“挺好的?!?/br>是真的很好。阮清夢舒口氣,在他肩頸蹭了蹭,竟有些乏了,困意上來,靠著他懶洋洋打著哈欠。“清承只是一時接受不了,以后肯定會好的……”“嗯,我懂?!辟R星河捏捏她臉頰,完全不介意,輕松道:“他現(xiàn)在也是我的親人。”阮清夢含糊唔了下,又問:“那我現(xiàn)在是不是要叫你老公?”“想叫就叫?!焙Φ穆曇魸M是揶揄。阮清夢撇嘴,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嘟嘟囔囔道:“才不叫……”情事<清夢壓星河(刀下留糖)情事第二天下午,鄒慶慶發(fā)來微信,讓她去試伴娘服。她似乎將她們之間的“自來熟”看做理所當(dāng)然,和她說話的時候也沒有絲毫拘謹(jǐn)顧忌。阮清夢打車到了她給的地址,鄒慶慶已經(jīng)在門邊等她。一起來的還有另一個綁著一頭臟辮的高個女孩,拄著大長腿側(cè)身靠墻,嘴里嚼著泡泡糖。鄒慶慶揚手:“清夢?!?/br>阮清夢一恍惚,竟然產(chǎn)生了一種自己還身在夢中的錯覺。黃心婷雙手插袋,慢悠悠走了過來,自上而下地打量她。她個子比阮清夢足足高了半個頭,身高上頗有氣勢。“就是你嫁給了賀星河呀?”她挑挑眉,眼睛細長,眉梢微微上揚。阮清夢:“是,你好,我姓阮,我叫……”“阮清夢?!秉S心婷看著她,撇撇嘴,低聲道:“這名字挺耳熟的?!?/br>阮清夢:“可能以前見過?!?/br>“是嗎?”黃心婷不置可否。半晌,她又問:“聽說你倆閃婚?”阮清夢點頭,“算是吧?!?/br>“看不出來,真看不出來?!彼鲋^望天,幽幽感慨,“賀星河那人看著真不像是會熱血上頭,一時沖動的人。”阮清夢淡笑,問她:“你怎么知道的?”“全世界都知道了。”黃心婷哼笑兩聲,笑音沙啞,“他揣著那本結(jié)婚證,恨不得把它做成工作牌掛在自己脖子上……嘖嘖,你沒看到他那樣,我能恥笑他一萬年?!?/br>“剛結(jié)婚的男人大概都是這樣?!彼酥浦σ?,內(nèi)斂地說道。聞言,黃心婷臉色微變,浮現(xiàn)出明顯的嘲諷。她往前走了一大步,擋住身后鄒慶慶的視線,無語地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努努嘴,沖阮清夢示意道:“里頭那位恐怕可不這樣想?!?/br>里頭那位?里頭哪位?阮清夢歪頭,視線越過黃心婷的肩膀,看到在她們不遠處靠門站立的鄒慶慶,她微笑著看她們,笑意與往日沒有不同,只是多了點兒甜蜜和一絲她看不懂的復(fù)雜。黃心婷往里走去,走到鄒慶慶身邊的時候俯下身子,手掌輕輕蓋在了她略隆起的腹部上,動作溫柔地?fù)崃藫帷?/br>“你現(xiàn)在能感受到他嗎?”“能的,”鄒慶慶點頭,伸手覆蓋住黃心婷的手掌,說:“我可是他媽?!?/br>黃心婷皺皺鼻頭,直起身,“趕快結(jié)婚,不然就你這肚子連婚紗都沒辦法穿?!?/br>“快了快了,就你急?!编u慶慶嗔怪道,扭頭看著阮清夢,“過來試一下伴娘服吧,你和心婷都是我邀請的伴娘?!?/br>阮清夢跟上去,“你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了嗎?”“男孩?!编u慶慶說,“找私人醫(yī)生查過了。”阮清夢:“懷孕辛苦嗎?”鄒慶慶笑著搖頭:“還好,除了剛開始吐過幾回,還有肚子大了點兒,都沒什么變化?!?/br>阮清夢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那里只隆起了點兒弧度,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可是她知道在那里頭正在孕育著一個小生命,他是一個健康的小男孩,正被人以無限的愛意期待著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她不由自主地摸到自己平坦的小腹,突然想起昨天賀星河和她提起過的那個“她”。阮清夢也記得,她叫賀念。念念不忘的念。鄒慶慶走進店里坐下,黃心婷挨著阮清夢,隨手把身上背著的雙肩包甩到前面。鄒慶慶:“你想過和賀星河生個孩子嗎?”阮清夢誠實回答:“暫時沒有,不過他好像挺想的?!?/br>“真的?”“嗯,星河連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br>鄒慶慶臉色頓時黯淡,聲音低了下來:“這樣挺好?!?/br>黃心婷伸直了長腿,不屑地哼了聲。“別笑了,笑的特丑?!?/br>鄒慶慶低了低頭,不說話。黃心婷坐過來點兒,手臂捅了捅阮清夢的手,大喇喇道:“你要不也趁早懷個孩子吧?!?/br>“為什么?”她還沒做好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