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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死鬼夫君,在當(dāng)?shù)匾菜闶怯行┍臼碌娜?,如今已?jīng)是筑基期,說不定再過幾年,就能到達(dá)靈寂。洛青蓮也覺得頗為不可思議,一個(gè)筑基修士,竟是能被一個(gè)身上并無靈力波動(dòng)的弱女子給毒殺,這本就頗不合理。奚微被她丈夫看上,避免了更苦命的人生,嫁給了禹城中為數(shù)不多的筑基修士。“他既救了你,你又何必殺他?”洛青蓮問道。“他雖救了我,可我又不愛他,為何不能殺了他?”奚微咯咯笑了起來,道:“趙玉此人,是個(gè)難得的正派人,又是最古板的,可不就是一個(gè)蠢貨?”?123鬼王【一更】“旁人都靠著奴役流放者,去河底翻找元石晶石來發(fā)財(cái),可他偏偏最是心善,覺得城中人一個(gè)比一個(gè)像瘋子,他與你一樣,覺得不該叫這些流放者下去送命,便處處阻攔,最后卻只能碰上一鼻子灰,你說他,是不是個(gè)大傻瓜?”洛青蓮的眉頭擰了起來,盯著奚微道:“你夫君的想法,并不算錯(cuò),即便是我,也不認(rèn)同禹城所為?!?/br>“是,你不認(rèn)同,你是仙君,是容族世子的寵兒,你想做什么,自然就做什么,他們連個(gè)屁都不敢放。”奚微咯咯笑了起來,抓著頭發(fā),瞅著洛青蓮說:“可趙玉不成啊,他雖有些本事,卻又不夠厲害,他想攔,總是也攔不住的,不光攔不住,還要激怒那些本就想讓禹城這群蠢貨動(dòng)手的大人?!?/br>洛青蓮:“……”他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奚微撐著地,踉蹌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走到鐵欄旁邊,和洛青蓮距離頗近地眼睛對(duì)著眼睛。“仙君,你可曾下了這禹河?”洛青蓮汗毛有點(diǎn)兒豎起,說:“曾下過。”奚微露出了一抹嘲諷之色,說:“那看來,你也不過資質(zhì)平平,下了河底,到頭來也沒有看成什么問題?!?/br>洛青蓮聽到自己有些遙遠(yuǎn)的聲音,道:“有什么問題?”奚微勾了勾唇,說:“仙君不想知道,禹河河底,為何會(huì)有這么多數(shù)不清的元石和晶石嗎?”洛青蓮也覺得奇怪,這條河看起來也沒什么特別之處,但元石被開采了幾千年,竟還是能繼續(xù)挖出來,像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似的。奚微看他表情,便接著道:“因?yàn)槟窃?,是從鬼隙之中送出來的啊!既然有人不停地往外送,那自然就不斷的有供?yīng),仙君怎么連這個(gè)道理都想不明白?”轟地一下子,有什么東西在洛青蓮的腦海之中炸開。他雖懷疑過禹河有古怪,卻從未朝著“刻意為之”這個(gè)方向琢磨過。容九霄曾下了禹河,看到那幾乎破碎的封印,卻也并未發(fā)現(xiàn)有其他不妥之處。“是什么人……”洛青蓮頓了一下,深吸口氣道:“那河底,到底有什么東西?”奚微眼神幽幽,道:“那河底,可是有古怪的,那里藏著一個(gè)頗為厲害的鬼修,他從未在人前露過臉,但卻的確存在,你以為,那封印之地,封印的是鬼界縫隙么?”洛青蓮不由自主捏緊了拳頭。“當(dāng)然不可能是啊,哈哈哈!”奚微笑了起來,聲音瘆人,說:“那結(jié)界就是為了封印河底地宮里的一位鬼王,就這么幾百年,幾千年,都在封印他,但那鬼王如何能接受這樣的命運(yùn)?他便不斷地通過縫隙,將地宮里面的元石隔三差五地送上來,叫禹城中的這群貪婪的愚民不停過去送死,那條鬼鎖鏈,你也已經(jīng)看到了,那就是打開鬼王結(jié)界的鑰匙??!”洛青蓮禁不住倒吸口涼氣,在他聽到地宮與封印鬼王的時(shí)候,便已經(jīng)頭皮發(fā)麻,背后發(fā)涼。這若是鬼界縫隙,填補(bǔ)上便就可以了,但若是封印鬼王……那此處,必然是個(gè)鬼冢。鬼王修為,直逼飛升。又搞來這么多替他維持鬼氣的死尸,恐怕他如今的修為,也不會(huì)差到哪兒去。洛青蓮臉色白了一白,只想著立刻將此事告知容九霄。奚微對(duì)著洛青蓮,輕聲說道:“鬼王自是希望,送到他身邊的死人和怨靈越多越好,他本就是鬼修,死物才是他的修煉法寶,被那些鬼手吞噬的人越多,他就越能抵抗封印結(jié)界——我那愚蠢的夫君,竟是極力勸阻城中愚民,就這么得罪了鬼王?!?/br>洛青蓮回過神來,打量著似乎癲狂又有條不紊的小寡婦,說道:“你是那鬼王的走狗?”知道這么多鬼王的事跡,自然不會(huì)是隨口胡編,信口胡來。奚微瞇了瞇眼睛,說:“流放之人中,多有臣服鬼王之人,否則,你以為他們屢次下水,為何偏偏總有那么幾個(gè)人,能逃得過鬼手的吞噬,存活下來?”這自然是有理可尋的。洛青蓮說:“不是說,你不曾下水?”奚微說:“鬼王想找我,我下不下水,又有何干系?”洛青蓮嘆了口氣,道:“的確沒關(guān)系?!?/br>“要怪,就怪我那死鬼丈夫,太不懂事兒了?!鞭晌⒁仓共蛔@了口氣,似乎有些悵然,說:“我勸了多少回,莫要再替那些個(gè)將死之人奔走,可他偏生不聽。他是城中守備,說話自是有些威儀的,總歸是勸住了不少人,可越是如此,便越是有人想叫他去死?!?/br>禹城的百姓,想得元石,自然對(duì)于這些阻礙他們的人,恨的咬牙切齒,頗為看不上眼,還覺得趙玉是個(gè)偽善之人。而對(duì)于禹河之中的那只鬼王,趙玉就更是可恨了,他阻攔的人越多,就意味著,鬼王能夠破開封印的日子越遙遠(yuǎn)。兩相憎恨,那趙玉自然不可能長(zhǎng)命。趙玉的命,是鬼王要了的。“我倒從未想過殺他?!鞭晌⒙冻隽吮瘋粗?,道:“鬼王已成氣候,他雖無法離開禹河,卻能通過契約,附身于與他結(jié)契之人,做他想做的事情。殺了趙玉,是我做的,也不算是我做的,鬼王無情,也是要給這些與他結(jié)契之人敲打警告,膽敢忤逆他、阻他之路者,唯有死路一條。”奚微說完,情緒又是頗為癲狂,哈哈哈地放聲大笑,說:“我本也不知活著又有何意義,你既害我,那就替我夫婦二人報(bào)仇雪恨吧?!?/br>洛青蓮幾乎銀牙咬碎,眼前彌漫起了一層血色。“仙君啊仙君,看在你要替我復(fù)仇的情分上,我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奚微湊近洛青蓮的臉,聲音頗為輕盈,宛若落下的蝴蝶羽翼:“容族世子身邊的那個(gè)人,我前些年,還曾經(jīng)親眼見到過,他手中拿著一把柳劍,潛入這禹河河底,不知做了些什么,沒多久便就又離開此處,他身邊還跟著一位容貌頗為艷麗的少年,那少年看起來,像是白玉京出來的?!?/br>洛青蓮徹底震住了,死死盯著奚微,攥緊了手下的鐵欄桿,道:“你還知道白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