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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修習(xí)太上之道,是不能對人有所偏愛的。聽說在其他的大千世界里,就有一位修習(xí)太上之道的大能,因為對另一個修士暗生情愫,情難自拔,才不得不自殘分魂,惹得天下動蕩。”“是的?!睂Ψ降?,“或許玉霄神只是玩玩,沒有真的動心?!?/br>靳溫書瞥了他一眼,嗤笑了聲:“你以為我留他是為了什么?我看得出,李承霜一定用心了?!?/br>“可是……”“可是扶象道人與凌波道人把他當(dāng)玄劍派的命根子,看得比眼珠子還緊。他們怎么允許?!苯鶞貢f到這里,神思忽然一動,喃喃道,“對,他們怎么允許?!?/br>他頓了頓,重新拿起一份傳訊玉簡,加持了靈力的筆尖在上面刻下字跡:“想必矛盾就是因此而生的。扶象道人還不知道玉霄神已然紅鸞星動了吧。”另一人猶豫片刻,問:“閣主何必對付李承霜,要是沒有了他,跟靈鹿道人的一戰(zhàn)……”“那一戰(zhàn)真的指望這些年輕人嗎?”靳溫書輕飄飄地反問了一句,“哪個老妖怪不盯著這件事,忘塵閣的商議,只是明面上而已。有些人把這件事想得太天真了。你這么多年,真是毫無寸進?!?/br>“而且,”他繼續(xù)道,“我也不想殺他。我不過是讓他的心亂一亂,別妨礙我cao控那幫蠢貨罷了……這幫三言兩語就能被左右心智的廢物,還得幫我尋找寒淵魔君的下落呢?!?/br>寒淵魔君。這名字聽到就讓人心頭一緊。靳溫書是天生左撇子,無論是提劍,翻書,寫字,還是做各種事情。都是用左手用慣。只不過后來,他強行把所有事情都改到了右手。因為寒淵魔君闖進忘塵閣那天,用刀刃挑斷了他的左手手筋,踩碎了這只手里的所有骨頭。所以這只手不過是一個擺設(shè),連喝茶都很容易摔碎茶盞,什么事都做不了。眼下,那個人卻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靳溫書閉上眼睛,仔細(xì)地想了想,道:“正道要殺靈鹿道人,要搶玄武蛋,只要他知道,就一定會趕過來。哪怕只剩一口氣。”他想到這里,輕輕笑了一下:“本來,他也只剩一口氣了?!?/br>那件被刻上字跡的傳訊玉簡被封存起來,送往了望歸島。無論這個玉簡進入望歸島后,會引起什么軒然大波。至少目前的萬雪小筑,還是非常寧靜的。江遠寒坐在窗前,咬著毛筆努力回憶人族的文字怎么寫,他的魔族篆文寫得非常好,流暢漂亮,從小就備受夸獎。但人族的漢字真的太難太難了,他很久不用,已經(jīng)忘記了許多。除了提筆忘字之外,還有另一件事還在思考——正道圍攻靈鹿道人,他是一定會去的。就算靈鹿道人一直幫著青霖姑母,但那畢竟是看著他長大的楚哥哥,玄武真君跟爹爹平輩論交,算是他的叔叔,他沒能保住,這一個一定要救到,一定要。但是以他目前的身份,也實在跟楚哥聯(lián)系不上。江遠寒想了很久,還是沒想到辦法,剛剛撂下筆,就感覺身后貼過來一個人,腰腹挨著他的后背,附身更換了窗邊的插花。窗含西嶺千秋雪。萬雪小筑漫天白雪飄,寒意卻不重,就如同小師叔這個人一樣。李承霜把蔫了的花枝撥到一邊,道:“好些了嗎?”江遠寒一時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隨后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問自己的身體狀況。小師叔為人含蓄矜持,即便擔(dān)心,也不會問得明明白白。但他偏偏興致高,要逗對方,假裝沒聽懂的意思,撐著臉頰看眼前那雙換插花的手。好看。修長勻稱,還特別有力量。“你問的是什么?”江遠寒追問。李承霜換了些新鮮的雪梅,輕輕抖落花瓣上的殘雪,一只手落到對方的肩頭:“問你的身體?!?/br>“噢……其實沒有什么事情?!苯h寒道,“不用擔(dān)心,沒事的?!?/br>李承霜看了他片刻,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手指撩了撩小狐貍的發(fā)絲,低頭湊近到對方的耳畔:“是我的錯?!?/br>小師叔脾氣很好,經(jīng)常將一切問題歸罪在自己身上。何況李承霜又知道了對方確實有幾分真心,也就更愛惜他。江遠寒仰起頭,甜兮兮地親了下對方,揶揄道:“對,是你的錯,都怪你?!?/br>李承霜揉了揉他的頭發(fā):“你知道我會愧疚,還這樣說?”“因為小師叔一心懷愧疚就會表現(xiàn)得很可愛?!苯h寒想也沒想就說了,隨后續(xù)道,“對了,?!Ь?,有說什么時候回來嗎?”他差一點叫出“堂哥”來,還好反應(yīng)快。李承霜一聽到對方提這個人,心里那點莫名其妙的醋意就死灰復(fù)燃。他仍舊記得對方說常干是很重要的人,這個梁子結(jié)的隱蔽但深切,悄無聲息地扎根蔓延。但他表情不變,淡淡地道:“應(yīng)該快了?!?/br>“那就好,我有事得跟他說?!苯h寒點點頭,忽地想起了什么,看了看窗外,“小師叔,你不覺得,這兩日連萬雪小筑的氣氛都怪怪的嗎?”“哪里奇怪?”“這里是常魔君的人間領(lǐng)地,怎么會有妖氣。”江遠寒其實沒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隨口一提,“不知道是哪只妖不怕死地撞進來?!?/br>李承霜的重點卻沒落在這上面,他沉默了片刻,忽道:“你很了解常魔君?”江遠寒不知道如何回答,訕訕道:“也沒有吧……”他的話語未盡,隨后就被提起后衣領(lǐng),讓人跟拎貓似的攬起來,壓在了桌案上。紙筆亂成一片,印字的玉簡滾落到地上去。窗前微風(fēng)吹動他的發(fā)絲,薄雪沾睫。江遠寒被仰著頭迎接對方的吻,視野里一半是雪梅,一半是飄雪的天空。他伸出手環(huán)住了小師叔的脖頸,笑了一下,開玩笑:“突然犯什么病?!?/br>李承霜盯著他的眼睛,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低聲道:“你最好別等到我病發(fā)?!?/br>“那會怎么樣?”江遠寒沒當(dāng)真。“會傷到你的。”李承霜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很溫柔地親了親他,“可能已經(jīng)晚了?!?/br>確實已經(jīng)晚了。如果這時候,江遠寒說要走,他即便早有預(yù)料,早有準(zhǔn)備,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李承霜不想傷害到他,但卻發(fā)覺自己日漸失控,心里的所求逐漸強盛,難以克制。江遠寒就這么強勢生硬地撞進他的生命里,不容拒絕地撬開他緊閉的蚌殼,打碎他清凈如冰的表象,弄臟他正人君子的心性……撬開了一個人的心,可是要負(fù)責(zé)的。就算不能克制,也要盡力克制。李承霜帶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江遠寒被強烈急促的心跳所吸引。他前所未有地想到,自己之前的那個愿望。剝開他的心,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