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亂說什么話?！?/br>
男生哈哈笑了下，呸了三聲。

那個女生立刻默念了幾聲“大風刮去”。

看著看著，溫白有些奇怪。

他注意到每當有人走過的時候，鬼魂似乎都會往邊上避一避。

溫白又觀察了一會兒，等確認了，才問陸征：“這些鬼魂是不是都在避開人走？”

溫白怕被周遭的鬼魂聽到，因此靠得比較近，幾乎是附耳過去。

溫熱的氣息掠過陸征耳際，陸征莫名有些不自在。

陸征頓了下，才開口道：“生人碰到鬼魂陽氣減弱，同理，鬼的陰氣也會大損，能避則避?！?/br>
溫白還是第一回聽到這樣的言論。

像是為了驗證陸征的話似的，這邊話音剛一落下，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驚呼。

“完了完了完了，我被人上了！??！”

溫白一驚，抬頭看過去。

只見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鬼魂靠在燈柱上，一只手還捂著心口。

而他的身旁，剛走過一個行人。

行人走近，溫白聽到他嘴里正念著“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而周圍一眾鬼魂面如菜色，一邊喊著“你不要過來啊”，一邊往旁邊躲。

溫白：“……”

這到底是人怕鬼，還是鬼怕人。

等那人走遠。

旁邊一群鬼魂才圍了上去。

“讓你剛剛走路不看路，撞人了吧。”

“你慘了，我上次就是不小心撞了人，回家躺了三天，那滋味，有你好受的?！?/br>
“年輕鬼就是不懂事！”

溫白：“……”

逛了一路，小蓮燈的話卻越來越少，最后走到觀景河邊的時候，整盞燈看著都有點蔫。

溫白把它抱下來。

怎么還越逛越不高興了？

“怎么了？”溫白不解道。

小蓮燈盯著觀景河看了幾秒：“以前不是這樣的。”

溫白：“？”

小蓮燈慢悠悠落在護欄扶手上，伸出葉托指了指下頭：“以前人間會放河燈，整座城都亮彤彤的?！?/br>
溫白這才意識到，小蓮燈說的“以前”，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只不過對它來說，只是睡了一覺。

中元在以前的人間，的確是慶節(jié)，祭祖敬孝，慶賀秋收，甚至整個七月都是吉祥月。

而不是現(xiàn)在人們口中的“鬼節(jié)”。

倒也不是沒有熱鬧的地方，佛寺、道觀今日應當都有慶典。

“要不，我們?nèi)フ煊^看看？”溫白說道。

小蓮燈搖了搖頭，問：“白白，今天為什么不放河燈?。俊?/br>
“外面也沒掛燈籠，一點都不熱鬧。”

“大家好像也不是很開心的樣子，還呸呸呸的?！?/br>
溫白一時啞了口。

他不知道該怎么和小蓮燈說。

放河燈之類的習俗，在他還小的時候，似乎就很少見了。

更別提現(xiàn)在。

哪怕是有道觀、佛寺主持的典禮，應該也不是小蓮燈想象中的模樣。

他也不能跟它解釋什么“安全隱患”，更不能跟它說大家為什么不開心。

今天是它生辰，是個高興日子才對。

“走，帶你去放河燈?！睖匕鬃罱K說道。

說著，就要往河下走。

陸征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溫白看著他，不解：“怎么了？”

陸征：“去哪?！?/br>
溫白往臺階那邊指了指：“放河燈?！?/br>
得哄元元開心。

而且得盡快。

因為再遲點，中元都要過了。

陸征語氣無奈：“那河燈呢？”

溫白眸子一垂，這才反應過來。

之前一門心思都撲在怎么跟小蓮燈解釋上，都忘了，哪來的河燈。

附近又沒有什么紙扎鋪。

商場倒是很多，但也不像是會有這種東西的樣子。

溫白一時犯了愁。

甚至在思考要不要給林丘打電話問問。

陸征見溫白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曲指在他額間輕敲了下：“回神?！?/br>
溫白捂著額頭，嘆了口氣。

只是放盞河燈而已，聽來小事一樁，做起來卻不容易。

先不說這河讓不讓放，連燈都不知道從哪里找。

哪怕運氣好，真給找到了，大抵也只能偷著放。

溫白點了點小蓮燈的花瓣：“以前的中元夜肯定很好看吧。”

所以睡了這么多年，還一直記著。

小蓮燈連連點頭：“除了河燈，還有夜市，雜耍，可漂亮了！”

“陸征帶我去過一次！”

溫白總覺得有些抱歉。

這還是小蓮燈有了名字之后，第一個生日，應該要正式些，隨它高興才行，可現(xiàn)在看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著想著，溫白的情緒也跟著落下來。

跟小蓮燈如出一轍。

看著眼前明晃晃散發(fā)著“我不太高興”氣息的溫白和小蓮燈，陸征竟莫名有些好笑。

他還沒見過哄著哄著，反把自己給哄惱悶起來的。

“這里不讓放，就找個能放的?！标懻髡f道。

溫白抬眸：“？”

陸征給諦聽發(fā)了條消息。

再抬頭時，笑了下：“不是想知道以前的人間是怎么過中元的嗎？”

溫白：“……什么？”

--

糊里糊涂出了趟門，又糊里糊涂回了公司。

溫白抱著小蓮燈，跟在陸征身后。

小蓮燈仰著腦袋看著溫白：“怎么回來了鴨？不放河燈了嗎？”

溫白默了一會兒：“放?！?/br>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回了公司，更不知道陸征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但陸征說放，就一定有它的法子。

推開門，諦聽正坐在一旁的沙發(fā)椅上看書。

溫白都已經(jīng)習慣在陸征的辦公室里看到諦聽了，甚至直接下意識略過他，視線落在諦聽身側(cè)那個東西上。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

如果沒看錯的話，好像是個…墨綠色的竹筒。

在白色的沙發(fā)的映襯下，異常顯眼。

還不等他細看，諦聽已經(jīng)把那東西扔了過來。

是真的扔，跟泄憤似的。

速度快到溫白眼睛都花了一下。

陸征卻只抬了抬手，輕巧截住。

“您下次能不能提前打個招呼？不要想到什么就是什么？”

諦聽語氣不善，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