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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是陸征的手筆,也猜到了陸征在這附近,可蓋頭一揭,看到陸征的一瞬,確確實(shí)實(shí)恍了一下神。陸征看著溫白微微睜圓的眼睛,一皺眉。明顯意外的眼神。所以他以為掀這蓋頭的是誰?羌岐?想起剛剛羌岐伸手進(jìn)花轎的場景,陸征語氣不太善:“他碰到你了?”溫白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什么?”“他伸手的時候,碰到你了沒?!标懻髦貜?fù)一遍。回答他的,卻不是溫白,而是身后不遠(yuǎn)處的羌岐。“沒有!”這是羌岐布下的的結(jié)界,只要他想,調(diào)息五感,連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能捕捉到,羌岐又急于求證陸征的身份,因此在陸征開口說話的時候,壯著膽子凝神了一瞬,然后就聽到了這樣的對話。這下,羌岐哪還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都來不及罵兩句自己坎坷的情路,先保命要緊,立刻張嘴喊了出來,證明“新娘子”清白的同時,也證明自己的清白。他這是造了什么孽。千年間就看上了兩個人,一個飛升的時候把他的山劈成了兩半,這一個更甚,當(dāng)年天雷下來的時候,羌岐都沒覺得這么壓抑過。羌岐生怕溫白記仇,開口說一句“碰到了”,好在他這“過不了門的新娘子”沒跟他計較,搖了搖頭。一時間,羌岐也不知道是該說自己選人的眼光好,還是不好。好是好在這“新娘子”本身,漂亮,合眼緣,一眼就瞧上了,待他的紙人們也挺和善,討它們的喜歡。可這人卻是個有主的!小蓮燈趴在溫白肩頭,作為小監(jiān)視器,也搖搖頭:“沒有,白白沒有給他牽?!?/br>“元元還把他的蓋頭燙了一個洞,”說著,從溫白肩頭飛下來,用葉托在陸征手背比劃了一個圈,“這么大?!?/br>陸征“嗯”了聲,摸了摸它腦袋。溫白笑了下,余光瞥到不遠(yuǎn)處的羌岐。他聽到了羌岐的聲音,兩次,可卻還不知道他長什么樣。第一次隔著花轎的門簾,沒看見,這一次又被陸征擋著。溫白下意識偏過頭,想看一眼,畢竟那是千年的山鬼。剛有所動作,后頸位置就一燙。陸征輕掐他的后頸,把視線飄忽的某人帶了回來。“看什么?”陸征咬牙切齒,一字一字道。他掌心貼在溫白后頸,除了燙之外,也有些癢。溫白被半錮著,認(rèn)真解釋道:“我只是想看看千年的山鬼長什么樣?!?/br>陸征自然知道溫白沒說謊,可他就是不樂意。警告性地在溫白后頸一捏:“長什么樣,都跟你沒關(guān)系?!?/br>溫白總覺得陸征是誤會了什么,再一次小聲強(qiáng)調(diào):“我就是看看?!?/br>“我說,不行?!?/br>在兩人就“能不能看一眼”的問題博弈的時候,諦聽已經(jīng)帶著陰差過來了。一眾無頭蒼蠅似的小紙人,很快就被趕到了諦聽辟出的圈里。也不說話了,只遙遙看著羌岐,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小蓮燈在他爹肩頭趴了下,覺得可能還是紙人更有吸引力些,便朝著那邊飛了過去。而一旁的程誠他們,一看到周偉,知道自己安全了之后,就哀嚎著撲了過去。周偉把四人從頭看到尾:“羌岐沒對你們做什么吧?”“胳膊缺了沒?腿斷了沒?”陰差趕忙安慰:“沒事,只是魂體狀態(tài),缺了胳膊斷了腿也有救,給接回來就是?!?/br>程誠他們互相攙扶著:“還好,命還算硬?!?/br>羌岐仍沒弄清楚陸征的身份,但一看到諦聽,就知道大事不好。能跟諦聽扯上關(guān)系的,想來應(yīng)當(dāng)不是凡人。更別說這人身上的煞氣之重。“諦聽,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鼻坚刂貒@了一口氣。之前紙人回來,說溫白身上有諦聽氣息的時候,羌岐是不信的。他見過諦聽幾面,卻也只是見過,沒有深交。離他上一次見諦聽,滿打滿算,也都有千年之久了,連他自己都記不太清楚諦聽的氣息,更別說本就不怎么記事的紙人。最關(guān)鍵的是,羌岐還真不覺著諦聽能有動凡心的時候。諦聽趕忙打?。骸澳愕募埲苏J(rèn)錯了,他不是我的人?!?/br>當(dāng)著陸征的面,說溫白是他的人,這羌岐還挺會給他找麻煩。但這事,倒也好解釋了。紙人許是感受到了溫白身上的陰司之氣,和尋常陰司之氣大為不同,只有陰司高位者才有,但這些紙人只見過他,也就把陸征的氣息認(rèn)成了他的。“介紹一下,陸征,我老板?!敝B聽很少在人前稱呼陸征是他老板,但此刻,應(yīng)該沒什么比這個更直觀了。羌岐腦子思緒斷了一瞬。一方面,他被諦聽這句“我老板”懾住了。另一方面,他的確覺得“陸征”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陸征?好像在哪里聽過?他記得千年前陰司好像……陰司???此時天際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可羌岐卻覺得有一道天雷,直直迎著他腦門劈了下來。陰司,陸征,傳言中東岳大帝若是羽化,整個陰司就由他執(zhí)掌的……陸征???!羌岐差點(diǎn)跪下來。說實(shí)話,之前羌岐也的確存了僥幸的心思。若溫白真是諦聽的人,他這結(jié)界,也不一定防不住。先娶了再說,一眼就看上的人能有幾個?為了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把人給放過了,他上哪兒找第二個人去?再退一步,要諦聽真打過來了,那也到時候再說。畢竟諦聽跟他一樣,都是應(yīng)天運(yùn)而生的靈物,他就拿死了不松口,說自己不知道就好。羌岐也打算好了。他先把人娶過來,養(yǎng)一段時間,先不動他。當(dāng)做培養(yǎng)感情,同時也給諦聽一些時間。誰知道,這花轎都沒下,別說培養(yǎng)感情了,就連話都沒說上一句,人就已經(jīng)過來了。來的……還不是諦聽。羌岐之前覺得,最差的結(jié)果,就是諦聽打過來了。想不到,還有更糟糕的。他這是圖了個什么?!陸征一個眼神都沒有給羌岐。羌岐最擅長的本事就是隱匿氣息,除此之外,什么修為、道行,在陸征跟前都不夠看。現(xiàn)在結(jié)界一破,翻不出什么水花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