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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事,什么不算傻事?”陳生垂眸,站在窗前瞧著窗外明月,并未詳說,只道:“我只是想干點(diǎn)職責(zé)之內(nèi)的事,縣主不用擔(dān)心?!?/br>越河縣主卻不能放心,追問:“以人身去做?”“自然。”“所以,你是想以望京縣尉的身份去告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李尹?”越河縣主聽到這里,不免擔(dān)心,也因?yàn)閾?dān)心,所以硬下心腸來,厲聲道:“你要是讓那些修士替你去,或是你與那些修士一起去,我許不會攔你??赡闳羰窍胍詫こ0傩铡⒁跃牌废鹿賳T的身份去,我勸你還是歇了心思?!薄拔夷芘c莫嚴(yán)等人結(jié)識是我的幸事,因我所遇不同,我認(rèn)識修士,故而我比其他人多出一條路??墒廊舜蠖喽际菍こH?,難道不認(rèn)識修士,不認(rèn)識高官權(quán)貴就沒有公道可言了?是不是尋常人受了冤屈,就無法替自己平反?若今日的我,只是一個誰都不曾認(rèn)識的陳生,是不是就沒有底氣替葉女等人道一聲不平了?”聽到縣主的話,陳生緊皺著眉,疾言厲色道:“寧修所恨,恨得就是這點(diǎn)。他覺得尋常人只得如此,所以我就以凡人的身份讓他和葉女看著,即使是普通百姓,若是要斗,也不是并無可能。而且世上善惡皆有,若只看向惡,又怎么察覺到善?!?/br>越河縣主知道陳生說的有道理,可她陳生不知朝中情況,因此咬著牙訓(xùn)斥陳生:“李尹之事確實(shí)可恨,可除去這些可恨,你還要看看如今的情勢!陳生,李尹已經(jīng)死了!葉女也死了多年了,你沒有必要為了已經(jīng)過去許久的事去得罪李家?!?/br>陳生一直按著火氣。他自認(rèn)不是什么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可事要分什么是閑事,所管的又是什么事。如今知道了過去的真相,心中若無血性尚可,若是心中尚有一絲道義,誰也無法輕易忽視這樁舊事。因此他冷下臉,聲音大了一些:“死了又如何?活著又如何?冤案放在何時都是冤案,怎就因惡人死了,所以葉女就該忍受一輩子的罵名?就因李尹死了,他過去做的錯事就不能算錯事了!”見他不忿,越河縣主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無力地說:“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哪里嗎?”陳生敷衍地說:“墨齋。當(dāng)時我去買書,意外遇見了縣主?!?/br>“那不是意外,”越河縣主卻說:“我第一次見你不是在墨齋,而是在城外山下。那時你剛到京中,我去京外禮佛,正巧瞧見了你與大理寺卿之子起了沖突?!?/br>“當(dāng)時那人調(diào)戲女香客,你遠(yuǎn)遠(yuǎn)走來,推開了他的手……我還記得,你當(dāng)時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裳,梳著一絲不茍的發(fā)髻,你目光清亮,器宇軒昂的站在那兒,看起來特別討人喜歡。我遠(yuǎn)遠(yuǎn)瞧著,瞧著你不亢不卑,三言兩語將那人哄走,既保住了女香客,也沒有得罪人,覺得你行事穩(wěn)妥,不急不躁。當(dāng)時我就想,你這人很有趣?!?/br>“說你適合朝堂,你又于正直,看不慣不平之事。說你不適合朝堂,你又懂得利弊之分,知道一個初到京城的書生不能得罪對方,故而繞著彎子達(dá)成自己的目的,既救下了人,又不惹事。只不過你救下人是救下人,但當(dāng)時你的臉色卻并不好看。那時我就在想,比起左右逢源八面玲瓏,其實(shí)你更想要直接打他一拳,或者是破口大罵。”越河縣主說到這里,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其實(shí)你這人很有趣,你看似對什么都不上心,但你其實(shí)對什么都很上心。你和寧修很像,只不過比起寧修,你更像是塊被打磨過的靈石,比起他要圓滑,也懂得如何讓自己好過。所以你那時都退了,為何現(xiàn)在不能圓滑一些,離那些荊棘之路遠(yuǎn)些,就像那日一樣?!?/br>陳生沉默許久:“因?yàn)橛行┦驴梢酝?,有些事不可以。我若替人平反都需要巧言令色,不止辱了葉女和寧修,還辱了我自己?!?/br>他認(rèn)真地對越河縣主說:“人這一生,有些時候可以選擇退讓,有些時候不可以?!?/br>越河縣主說:“可李尹心思縝密,時至今日,你如何能夠取得百年前的證據(jù)來告他一個死人?”“這不是還有一個鐵證活著嗎?”“你指的是那個阿菊?”越河縣主說到這里也來了火氣,指著門口叫到:“阿菊是鬼魂,京城是龍歸之地!因上方就是天宮故而鬼魂邪祟不得入京!異族魔修不得入京!你要她一個魂魄,如何能去皇城指認(rèn)李尹?”“阿菊是死了,可我不是還活著嗎?我指的鐵證并不是阿菊,而是我自己?!标惿潇o地說:“京中也有修士,查證的法子不是沒有。我可尋法子取出這段過去,讓人來看這段過往,也可帶上問心鏡,讓他們看看我所言是真是假!”陳生說到這里,聲音也大了起來。他們兩人起初說著,都是互相勸著彼此。可說著說著,兩人骨子里的倔強(qiáng)上來,只想擊潰對方的觀點(diǎn)。越河縣主說:“就算你看了又如何?你就算帶著狀紙,上了皇城,你又如何?如今今上無權(quán),實(shí)權(quán)掌控在太后手中,李尹子孫正是中書令,他是太后一黨,與我父母交好。你覺得,太后會讓你告李尹?你覺得,太后會為了百年前的事情自斷一臂?”陳生不悅道:“太后想不想是太后的事,我能不能告成是我的事?!?/br>話到這里,越河縣主自知無法勸他。她疲憊地嘆了口氣,無力地說:“罷了,早就知道你不好勸,你若是那些趨炎附勢的人,當(dāng)初你也不會離開京城,而會直接娶了我?!彼f到這里不免傷心:“行了,不說了,左右你也瞧不上我,更不會聽我說的話?!?/br>越河縣主許是生氣了,她說完這句轉(zhuǎn)過身,沒用陳生攆她,徑直往門口走去。陳生卻覺得不對,喊住她:“我并未瞧不起縣主,我也知道縣主是好意。”“沒有瞧不起我?”越河縣主卻自嘲一笑,“何必哄我。世人誰瞧得起我?!边@句說完,她剛剛抬腳走了兩步,又聽陳生說:“縣主?!?/br>他緩了緩,猶豫片刻才道:“其實(shí)我撒了謊。我第一次見到縣主也不是在墨齋,只是那時的縣主有些……難言,加之你又愛美,我怕我說多了,你會羞憤,所以我沒提過,我第一次見到縣主是在長歡街上。當(dāng)時朝中有官員被斬首,族中男丁被殺,女眷充軍,縣主與那女子相熟,所以在當(dāng)日拎著長劍急匆匆地追了過來?!?/br>“你那時好似剛醒,因是意外得知了這個消息,所以來得匆忙,只穿了一件紅色的單衣。你拿著劍,在街上鬧來鬧去,又是要砍人,又是要自殺,逼得帶隊(duì)的軍官不敢前行。”“我那時就在人群中,我還記得縣主說過,她父犯了事,罪不及她。女子大多都養(yǎng)在深閨,對父兄所做的事又能知道什么。你說,就算要罰,為何不可罰做做苦力,非要辱人至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