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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龍骨,沒頭沒尾道“當年曲危弦開定魂棺的龍骨并非這一節(jié)。”相重鏡見他似乎沒打算哭了,才定下心來,道“你怎么知道?”“這節(jié)龍骨里有我主人的一片神魂,并非是一個小廢物就能拿得起來的。”顧從絮伸著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撫摸著龍骨中那端坐著看不清楚面容的人的輪廓,輕聲道,“而你,就算有那片記憶,也不可能是我主人轉(zhuǎn)世了?!?/br>相重鏡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記憶,挑眉道“哪個記憶?”顧從絮卻不答,只是道“只有神魂俱全之人才可入輪回,現(xiàn)在他這片神魂被困在此處……”顧從絮的豎瞳再次緩緩流下兩行淚,他又哭又笑“是我強行將他神魂送至九州,卻忘記了還有人在暗處算計他,讓他硬生生變成了魂魄不全的孤魂野鬼?!?/br>相重鏡不可能是他主人轉(zhuǎn)世,因為他主人已經(jīng)不可能轉(zhuǎn)世了。相重鏡猶豫片刻,試圖理解顧從絮的意思“你是說你送出來的其他神魂現(xiàn)在已是孤魂野鬼了?”顧從絮點頭。御獸大典的龍骨中什么都沒有,說明那片神魂已經(jīng)流落在九州了。散落在九州的其他神魂會互相牽引,總有一日會融合到一起投胎轉(zhuǎn)世再入輪回。而現(xiàn)在,一片神魂被困在這破爛的山洞中,怎可能入輪回?顧從絮越想越絕望,也越來越恨。他死死握住那節(jié)龍骨,神色陰鷙,厲聲道“我要殺了三門所有人!”之前曲危弦毀壞了他主人的尸身,顧從絮還覺得哪怕尸身損壞,他主人還會入輪回,所以他并不覺得太可惜。可如今,最后一絲希望也被這困住的神魂斬斷了。顧從絮一直燦如星辰的眼神此時如死灰般黯然。相重鏡看他這樣,也有些難過,他抬手想要去拍一拍顧從絮的手,指尖無意中碰到那龍骨上,那已經(jīng)失去光芒的龍骨突然再次光芒大放。相重鏡一驚,連忙將手撤開。顧從絮愕然看著。剎那間,龍骨中的神魂仿佛像是受到了什么牽引似的,直直從龍骨中沖出來,化為一道流光鉆入了相重鏡的眉心。相重鏡一個踉蹌,被這道光沖得往后倒去。target=_bnk>:。:.:,.,,37、燈盞熄滅一道白光驟然在相重鏡腦海中炸開,他那自小不穩(wěn)的神魂也仿佛被什么強行抽出來,艱難同那抹神魂融合在一起。無數(shù)記憶如浮云掠影,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逝。相重鏡拼命地張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記憶的碎片,卻仿佛被人遮住了雙眼,只能從縫隙中窺見光芒最盛的幾片。一片幽靜住處,一個紅衣男人身披著落地的大氅坐在石凳上,咳了幾聲,聲音輕柔道“你想學?”面前的石桌上,小小的孔雀憋足了勁開了個屏,點點腦袋“是?!?/br>男人笑了,撐著下頜眸光溫柔地看著孔雀,懶洋洋道“好啊,病中實在無趣,溯一怎么也不肯讓我出去,索性教教你?!?/br>孔雀忙眼巴巴看他。紅衣男人輕輕張開懶懶半闔的眸子,漂亮的瞳孔如同花簇綻放,露出一抹蠱惑的靈力。孔雀只對上那眼睛的一剎那,就呆呆站著不動了。這便是攝魂。紅衣男人cao控孔雀后,輕啟蒼白的唇,柔聲道“來,雀兒,在桌子上打個滾。”孔雀呆呆打了個滾。紅衣男人好像瞧見什么笑話似的,悶聲笑了起來。攝魂這種能cao控人心的禁術(shù),竟然被他拿來當雜耍瞧。他笑了沒幾聲,就遭了報應(yīng),悶咳起來,唇角緩緩流下一絲血痕。他仿佛習慣了,漫不經(jīng)心地抹去,繼續(xù)玩孔雀。相重鏡眼前畫面又是一轉(zhuǎn),那身形消瘦的紅衣男人正站在高山之巔,從他的視線看去,九州大川仿佛被漆黑的煙霧籠罩。一只孔雀破開煙霧而來,落在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上。男人神色漠然,輕聲道“你也要離開嗎?”孔雀恭敬頷首,口吐人言“我不愿化為凡物,除非主人對我用攝魂,我必定追隨您?!?/br>男人輕笑“若是如此,我同三毒有何分別?”他輕輕一震手指,放飛孔雀展翅,喃喃道“走吧。”“全都走吧?!?/br>他孑然一身,孤身看著孔雀越飛越遠的背影,好一會才笑了起來,語調(diào)落寞。在他背后,是不斷生長的巨大靈樹。蒼鷹沖天,再次俯沖下來后,那衣帶飄然紅衣男人坐在枯樹上,肩上幽火躍動,手指撫摸著一條小龍,聲音輕柔,但相重鏡卻能察覺到那人語調(diào)中的促狹。“原來只條小黑龍啊,顏色真漂亮,墨痕似的?!?/br>“你就叫,唔,從絮吧?!?/br>小龍還小,無法理解為什么自已是黑龍名字卻喚柳絮的絮,它只知道呆呆看著溫柔笑著的主人,乖巧點點小腦袋。那紅衣男人見狀笑得更溫柔了。枯樹上的男人和如墨痕似的黑龍緩緩化為煙霧飄散,相重鏡最后一片記憶竟然是他自已的臉。六十年前還意氣風發(fā)的少年正在送葬閣,將自已的一滴心頭血遞給宋有秋。宋有秋眼巴巴捧著那滴心頭血“三毒秘境死不了人的,你做什么要給自已買棺材?”相斂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臉上沒什么神情“妖族不會將宗主之位交給有男人道侶的人手上,晉楚齡野心很大,他若想當妖族宗主,第一個要殺的便是我。去意宗八成也留不得我了,秘境不是正好能殺人滅口的絕佳之地嗎?”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