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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噩,不自覺地往后縮了縮身體,幾分鐘前,整個人就像是被完全攝魂了一般,好像只要子夜老師盯著她看,她的所有記憶都變得無處可藏。“……”暗沉的紅光從純黑的眼眸中褪去,俞子瑜厭煩地皺眉,因為儀式即將開始了,所以他暫時放棄了使用力量,決定回去的時候再看一遍郵件。現(xiàn)在確實不是時候,隨著之前那道聲音的落下,整間房間徹底亮了起來,他們的身影在充盈著幽綠色的熒光中纖毫畢現(xiàn),大部分人都戴著兜帽,遮擋住了部分面孔,就連顧樂語都這樣做了,只有俞子瑜坦然地露出了整張臉。反正這里的家伙都認識他,他們出自匿名論壇,但俞子瑜不一樣,畢竟他是“特殊嘉賓”,這樣特立獨行的行事惹來了眾人疑惑的視線,又被狂熱粉絲顧樂語挨個瞪了回去。就在這個時候,俞子瑜的手表發(fā)出了細微的滴滴聲,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凌晨一點。有一種說法是,凌晨一點是一天最陰的時刻,在這個時刻發(fā)生什么都不意外。就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說法一樣,一個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俞子瑜冷眼看著,辨認出了他就是剛才說話打斷了他的人,男人走到了那個不斷掙扎、驚恐地發(fā)出嗚嗚聲的男生面前,抽出了匕首,冷光一閃,直接劃破了他的喉嚨。像是一聲沉悶天幕的驚雷,空氣凝滯了幾秒鐘,緊接著,鮮血立刻就濺了出來,汩汩聲從男生的脖子處傳來,他就好像變成了一口涌著甘泉的新井,眾人發(fā)出了幾聲倒吸氣,一片嘩然,隨即,卻如同在荒漠中跋涉的口渴旅人一樣為此景嘖嘖驚嘆出聲。俞子瑜抱著手臂,往后靠在了墻壁上,連眉梢都沒動一下。他改變主意了,他想看看這群瘋狂的人類到底想干什么——這簡直是四不像,黑袍、祭品,如此佯裝肅穆、不如說是沉醉的場景,竟讓他的內(nèi)心升起了一絲滑稽的感情。盡管臺上那個殺死過一個無辜女生的家伙正在死去,但俞子瑜不會專門去救他。首先,必須闡明一點,他們這群boss從來就沒要求過什么獻祭之類的東西,他們是正經(jīng)游戲,不搞這一套,雖然死人確實能給他們帶來力量,但那是一場勉強公平的交換,贏了,離開這里獲得力量;輸?shù)?,將rou.體和靈魂都留下。賭注很大,但也沒別的選擇。一邊是被拉入游戲的玩家,一邊是被困在游戲規(guī)則的npc,如果不是玩家死亡,就是npc死亡,他們被同一個游戲玩的團團轉(zhuǎn),按照它的規(guī)則運行,因為副本的進行而死去或者活著。既然都是兩個提線木偶一般的囚徒,也沒必要分個高下了。所以雖然俞子瑜自己不會殺人、也根本沒有布置第七層的關卡——畢竟沒幾個玩家能到達他的領地,也不會經(jīng)常插手其他boss和玩家之間的斗爭,他是第三人,處于冷眼旁觀的中間閾值上,因為他是不受游戲規(guī)則限制的唯一的最終boss。而看著周圍這群人沉醉的表情,俞子瑜冷漠地收回了視線。奇怪的是,他的內(nèi)心涌動著一種從未有過、奇異的怒氣,他感覺自己被嚴重冒犯了。“稍等一下,我有一個問題?!彼嚨卣f道,打破了此刻詭異的寂靜,“是你們誰想出的這個主意,覺得‘嫉妒’會因此現(xiàn)身?”眾人清醒過來,不悅又遲疑地看著說話的俞子瑜。“……子夜老師?”顧樂語有些詫異地看著他。見狀,俞子瑜站直了身體,懶散地說道:“好吧,我換一個說法,畢竟你們都是一群擅長編制謊言、格外喜歡自欺欺人的傻逼?!?/br>他們先是一愣,隨即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子夜老師正在辱罵他們,詫異比憤怒更快地席卷了整個房間,他們不約而同地怒視著俞子瑜漂亮的面孔。“你說什么?”站在臺上,手拿匕首的黑袍人朝他叫道。“當然了,我怎么沒想到,是你想出來的對吧?!庇嶙予λ浔卣f道,眼底的紅光一閃而過,“我看你殺人殺的蠻開心的,什么感覺?是不是覺得自己又成了游戲里那種可以cao控新手,讓他們?nèi)ニ退赖摹疅嵝娜耸俊俊?/br>聞言,對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不、不是的?!彼咱劦赝笸肆艘徊剑荒猩囊巫幽_絆了一下,“我是為了‘嫉妒’才這樣做的……”“是嗎?我怎么感覺你是因為覺得殺人很爽,所以才策劃了這個當借口???畢竟出了地獄樂園就沒這個機會了,平時工作壓力很大吧,畢竟你是廢物啊,連打印文件都會出錯,地獄樂園給了你為數(shù)不多的自信,是吧,小陳?!?/br>被稱為小陳的人恐懼地看著俞子瑜,他完全被說中了所有陰暗的想法。他怎么會知道,他怎么可以知道?頭痛欲裂,好像有一雙手攪亂了他的思維。的確,在游戲中給了他無所不能、能夠掌控別人生死的錯覺,他的人生中很少有那樣的經(jīng)歷,讓他幾乎忘了自己在現(xiàn)實生活中是怎樣平庸的人,脫離游戲之后,他實在忍受不了那種從天到地的落差。他目眥欲裂,卻無法擺脫俞子瑜給他帶來的那份沉甸甸的陰影,抱住頭蹲了下去。俞子瑜說話的音調(diào)明明毫無起伏,卻能夠喚醒他們深藏在心底最急迫、需要遮掩的黑暗情緒,讓人失去反抗能力。但對方卻沒再管他的狼狽,而是移開視線,輕飄飄地說道:“顧樂語,你之前不是說祭品不合適嗎?我不能更加認同了,覺得比起你的男友,你分明更加適合做嫉妒的祭品?!?/br>“什么?”驟然被點名,顧樂語先是一怔,隨即,想到了什么,她渾身一顫。“不、不要說……”她抗拒道,隨后,勉強一笑,“子夜老師,別開玩笑了?!?/br>“她可是流淚私下里告訴你,‘我被繼父強.jian了,現(xiàn)在懷孕有了他的孩子,我該怎么辦?’你們不是朋友嗎?怎么可以把這樣話扭曲之后到處說,說她賣.yin?哦,我知道了,她比你漂亮受歡迎,成績還比你好?!?/br>“很嫉妒吧,就連男友都偷偷看她,她死了真是太好了?!?/br>顧樂語似乎能夠回憶起對方傾訴的時候緊緊抓住她的手,帶來的那一片惡心的汗?jié)n粘膩感,她沒有抽開自己的手,因為看到朋友痛苦的表情,她心底感到一陣舒爽的暢快。被俞子瑜的眼神注視著,顧樂語感覺自己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惡念驅(qū)使了她的喉嚨:“她死了還不行,誰讓她老是假模假樣的,我經(jīng)歷了地獄樂園都活了下來,為什么沒人注意到我的特別?!我要把她變成怨靈,然后親手殺死她……”俞子瑜敷衍點頭:“嗯嗯,我知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