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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躲在沙堆里的鴕鳥,像揣著明白裝糊涂的傻子。我磨磨蹭蹭地走到他旁邊,照往常我肯定早去摸他的額頭試溫度,可現(xiàn)在我只能干巴巴地問他,“怎么發(fā)燒了,多少度?”他把嘴里咬的體溫計拿出來,遞給我,語氣不善地說,“你不會自己看?”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把體溫計接了過來,接的時候不忘小心避過他的口水。許赟見狀,嗤笑了一聲,“沾了一點我的口水你都嫌惡心,他的口水你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了吧?”我和他之前雖然好的像穿一條褲子,但卻從來沒有一同討論情事的愛好。突然聽他這么說,我難受得如鯁在喉,“說這個干嘛?”他突然直起了身子,額頭上放著的冰袋隨著他的動作掉了下來,“裝什么,你們做過了吧?”他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動作極快,快到我以為他在裝病騙我。他逼近我,用指尖點了點我裸露在外的鎖骨,臉上的表情晦澀難明,“出來的時候不照鏡子嗎?還是就喜歡露給別人看?”我往后退了一步,做賊心虛似的摸了摸鎖骨,“總說這些做什么,你不是生病了嗎?要不要我陪你去醫(yī)院。”他看出了我的躲閃,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像是守護自己疆土不肯退后的貓。半晌以后,他“砰”地一聲躺回了沙發(fā)上,又用薄毯把頭蓋上,自暴自棄地喊道,“不用了,現(xiàn)在不用了,你走吧,以后別讓我看到你!”我們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那天他對我表白心意時,我就知道我只有接受他和徹底失去他兩條路好選,根本沒有折中的方法。我太知道他是什么性格的人,天生占有欲極強,后天又受盡偏愛。不管什么事情,他都必須做第一。他當(dāng)過和我關(guān)系最好的人,又怎么甘心屈居第二第三?但我還是徒勞地想要掙扎,“我們不能做好兄弟嗎?就像以前一樣?!?/br>他把臉埋在沙發(fā)背上,肩胛骨高高地突出來,直到此時我才發(fā)覺,以前我都沒有好好看過他。他原來這么瘦,瘦到孑孑獨立地待在那里,會顯出幾分可憐。可他的氣勢卻一點也不弱,他厲聲說,“你知道的,我根本不缺你這一個朋友。”我呆站在原地,愣怔了半晌,才茫然地點了點頭,“那好吧?!?/br>我把體溫計放在一旁的茶幾上,轉(zhuǎn)身往門外走,還未走到門口,就聽他重重地捶了兩下沙發(fā)背,在我身后聲嘶力竭地喊,“沈棠,你出了這個門,我們就再也沒有關(guān)系了!”我的腳步頓了頓,卻還是走了出去。走出門的那一刻,陽光乍現(xiàn),明亮得我睜不開眼睛。-----------------第26章我本以為白也表了,愛也做了,就能和何云斂走入生命的大和諧;沒想到他這次做的更絕,干脆給我來了個失蹤,不只電話打不通,就連在他家樓下等,都等不到人。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之后,我終于知道他正在躲我。我一顆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又擔(dān)心他的安全,又覺得自己追人的前路渺茫。糾結(jié)了一陣,我還是來到何云斂所在的報社,想打探一下他的去向。接待的小妹態(tài)度特別好,一聽我說是何云斂的“客戶”,就倒豆子似的把他的行蹤一五一十地交代給我。她說她們報社最近在臨市舉辦一個公益馬拉松跑的活動,本來應(yīng)該由其他人帶隊,但何云斂主動請纓,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舉辦活動的城市離我們這里并不遠,走高速過去也不過兩個小時的路程。從報社離開以后,我直接開車過去。何云斂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矛盾的人,心里有你的時候直白又熱情,可一旦察覺自己有受傷的可能,就立刻抽身,一點情面都不留。我知道,如果放任他這么躲避下去,我們之間只有漸行漸遠的下場。我不希望這樣,哪怕要了斷,我也希望這段感情是被干干脆脆的切斷,而不是被敷衍著擱淺。到達目的地以后,我按照接待小妹和我說的旅店找了過去。本以為會是一家不大的招待所,沒想到環(huán)境竟然不錯,是一家四星級的酒店。見時間還早,不過下午三點,我便要了一杯咖啡,坐在前臺旁邊的水吧等他。我以為他很快就會回來,沒想到直等到昏昏欲睡,才看到何云斂出現(xiàn)。大概是因為要一起跑馬拉松的關(guān)系,他今天穿的和以往格外不一樣,一身的運動裝,半挽起來的褲腿上還沾了一些泥點。他似乎有些疲憊,眼眶下綴了黑眼圈,下巴上的胡茬都已經(jīng)冒青。但這絲毫也不影響他的好看,反而給他增添了一些沉淀下來的性/感。我覺得他簡直帥的沒邊兒了。我坐在原處,欣賞了一會兒他又冷又颯的樣子。直到他快要進電梯,才喊了他的名字。他看到我,先是微微一怔,隨即臉上的表情竟然慌亂了起來,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這和我想的相見時的場景一點都不同,這三天我為他七上八下,提心吊膽,再見到他我只覺得高興。我以為他至少也會這樣,再看到我不說立刻把我抱在懷里,也會樂得合不攏嘴,誰知道,他竟然只想往回退。我難免覺得心灰意懶,不知道自己做這些都是為了什么。我想轉(zhuǎn)身離開,可他卻開了口,“你怎么在這邊?”是啊,我怎么在這邊呢?我來這邊干嘛?千里送外賣人家都不稀罕。我敷衍地扯了扯嘴角,想要轉(zhuǎn)身離開,卻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見我不說話,他自顧自地開了口,“走吧,去我的房間?!?/br>跟著他走進他房間的那一刻,我在心里罵自己,未免太沒有出息了。但我也沒有辦法,他說出來的話我都沒辦法拒絕。都說先愛上的人就輸了,我現(xiàn)在大概就是輸?shù)倪B內(nèi)褲都不剩了吧。進了房間以后,他就讓我隨便坐,然后就不再理我,自顧自地去換衣服,然后理頭發(fā)、噴香水,就好像房間里沒有我這個人一樣。我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和沙發(fā)靠墊融為一體,恍惚之間我覺得,我不過也是一個空洞的擺設(shè)。我終于忍受不住他的怠慢,倏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到他的身后。“你什么意思?”我大聲質(zhì)問他。他手里還拿著剃須刀,看樣子是想刮掉他那層不知道幾天沒刮的胡茬,聽到我的問話,他把剃須刀放下,轉(zhuǎn)過身不明所以地看著我,“什么什么意思?”“你這么吊著我玩兒是不是覺得特別有趣?”我氣得周身的血液都逆流著沖向腦頂,能說的不能說的話都一股腦地往外冒,“看我成天被你迷得七葷八素、追在你屁股后面跑你覺得有意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