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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唐凜這一面。他把最溫柔和最鋒利的,都給了范佩陽。范佩陽卻有一霎的恍惚,仿佛時光倒流。這些年兩人為公司忙碌,唐凜逢人帶笑,八面玲瓏,讓他幾乎快忘了,當初的唐凜也是肆意鋒芒的。那個唐凜永遠只忠于自己。他想做的事,再艱難再委屈,他也義無反顧;他不想做的事,誰逼都沒用。就像現(xiàn)在。禁錮著他的力道松了。唐凜抽出手,走進戰(zhàn)場。透明墻圍起。范佩陽沒坐,就站在原地,緊貼著透明墻,眼神駭人的壓迫。這種情景提爾見得多了,每次守關(guān)都要收獲幾道仇視,之于他,不痛不癢??山裉觳恢趺戳?,總覺得不太舒服,像被最野的暗夜生物盯上,隨時提防他撲過來咬一口。皺眉之際,唐凜已到面前。提爾不急著打,看著投屏上的迷之數(shù)據(jù),又看看唐凜:“解釋一下?”唐凜知道他肯定會問,不過在回答之前:“我想先知道綜合危險等級和文具樹都是怎么來的?!?/br>兩個問題都是大家關(guān)心的,透明墻外豎起一雙雙耳朵。“這么簡單的事,我以為你們早就應該想到了?!碧釥柸珶o遲疑,顯然這并不是什么不可說的機密,“文具樹,是根據(jù)你們在前面關(guān)卡中用到的所有文具數(shù)據(jù),匯總而成。哪類文具cao控得最熟練,文具效果發(fā)揮得最好,文具樹自然就會分化成哪個方向。而綜合危險等級,則是文具樹和當前自身素質(zhì),兩者結(jié)合評定出來的。”和他想得一樣。唐凜再無疑問,坦然道:“我沒闖過前面的關(guān)卡。”沒關(guān)卡,自然也就沒數(shù)據(jù),真相其實很無趣。觀戰(zhàn)眾人有聽沒懂,不闖關(guān)怎么到這里的?上頭有人?破格空降?提爾微微挑眉,等著進一步說明。唐凜直來直去:“我是被人許愿帶進來的?!?/br>許愿屋。這一環(huán)節(jié),全場包括提爾在內(nèi),都清楚。再結(jié)合之前范佩陽那句奇怪的“我拉你進來的”……誰干的明擺著了。不明真相的圍觀眾人,一言難盡地看范佩陽。“cao,多大仇多大怨啊……”鄭落竹一一瞪回去:“你們懂個屁,我老板……”“閉嘴?!狈杜尻柕穆曇魳O沉,山雨欲來。鄭落竹一驚,下意識看“戰(zhàn)區(qū)”。提爾還在原地沒動,但明澈的眼里,殺意淡然而清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過這一關(guān)的,只是你混得過一關(guān),也混不過下一關(guān),不如早死早解脫。”他說得云淡風輕,就像即將碾死一只螞蟻。“這里不需要廢物,要怪就怪帶你進來的人吧?!?/br>輕哼一樣的尾音還在空氣里,提爾已到跟前,速度快如閃電。然而唐凜更快,不是速度快,而是啟動早,在提爾最后一句話說一半時,他已開始往旁邊躲。提爾的拳頭擦著他腰側(cè)過去,揮了空。唐凜腳下未停,趁提爾意外的剎那,將彼此的距離重新拉到兩米遠。提爾轉(zhuǎn)過身,面對他:“你躲得倒早?!?/br>“是你話太多,”唐凜說,“反派總是話多。”提爾勾起嘴角,身形一閃,再度欺到唐凜面前。唐凜同樣早一步啟動,又和提爾錯開一個身位。可下一秒,提爾竟然水平瞬移,又和唐凜面對面了。這次唐凜再沒得跑,提爾一拳直接把他打到了透明墻上。唐凜沿著透明墻滑落下來,疼得咳嗽,肩膀不住地抖。提爾憐憫地走近他:“何必掙扎呢,我越輕松,你死得越痛快,大家都省事?!?/br>掙扎的確沒意義。提爾的優(yōu)越感和蔑視都是有道理的,他只拿出十分之一能力,甚至可能十分之一都不到,就能將擁有文具樹的闖關(guān)者踩在腳底。何況他這樣連文具樹都沒有的。可唐凜不想等死了。他在病床上等死了兩年,這輩子所有的佛系,都在醫(yī)院里耗盡了。就是死,那最后一點火星,也要他自己來燒。猛地躍起,唐凜直接撲到了提爾身上,抬臂就是勒頸,一點余地沒留。提爾萬沒料到他看著冷漠淡然,瘋起來比崔戰(zhàn)都野。可惜沒文具樹……提爾難得起了惋惜,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的動作,抓住膽敢勒他脖頸的胳膊,用力一扯,直接把唐凜整個人扯飛了。“咣當——”唐凜重重摔到地上,那聲音觀戰(zhàn)者聽著都疼。冷汗布滿唐凜額頭。他渾身疼得要命,想再起來,至少得緩個一分鐘。可提爾沒這個耐心。寒光一閃,提爾手里多了把漂亮的短刀。前面十個人,除了何律,他都是赤手空拳,可即便對待何律,那刀也不過隨便一扔,只為破他的“規(guī)矩”。不是他們不如唐凜,不值得動刀,而是一旦動刀,就沒余地了。所有人都明白。這不是刀,是留與不留的分水嶺,是決絕的殺意。唐凜還沒緩過疼,已被提爾逆著光的身影籠罩。世界暗下來。提爾一刀下去,直奔唐凜白皙的后脖頸。可以預見的血光和慘烈。“嗷——”一聲莫名狼嚎,打破了窒息空氣。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鄭落竹更是激動得站了起來。只見唐凜后肩像污漬的一塊黑,忽然竄起來成了一團黑霧,帶著寒風呼嘯一樣的嚎叫,纏住提爾落刀的手腕。刀尖幾乎已經(jīng)貼上唐凜皮膚了,但就是遲遲落不下去。那黑霧的后半部漸漸落地,前半部還纏著提爾,然后兩者一起清晰,赫然一頭黑色狼影。落地的是狼身,纏著提爾的是狼頭,獠牙尖利的嘴正狠狠咬住提爾手腕!“夜游怪?!”這一聲不僅是觀戰(zhàn)者的驚呼,更是提爾的不可置信。極度的訝異讓他忘了防御。獠牙成功刺破皮膚。尖銳的疼痛讓他本能攻擊,沒被咬住的手直接一拳打過來。夜游怪咻地散成黑霧。提爾也窮追猛打,按著微微滲血的手腕后退兩步。黑霧重新凝聚成狼影,擋在唐凜身前,衛(wèi)士一樣:“嗷——”觀戰(zhàn)者徹底看傻了。這是什么cao作?便攜式夜游怪?提爾沒比他們好到哪里去。夜游怪不可怕,這對于他,頂多算個資質(zhì)還不錯的闖關(guān)者,可夜游怪出現(xiàn)在這里,本身就夠離奇,還護著一個沒文具樹的闖關(guān)者,更是前所未聞。“你怎么把它帶進來的?”提爾需要靜靜。唐凜也一萬個沒想到。剛才的瞬間,他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甚至開始想,死后應該也像那些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