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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光陰的聲響。人生已經(jīng)走到這樣田地,恨與不恨終究失去了意義。他試圖安慰自己,總會過去的,往后余生不會再和這些人有碰面的機會。或許多年后,追憶往事時這些都無法再在他心上泛起一絲漣漪。而那時他也終于承認,自己就是個沒什么大能耐的普通人。那些逆襲、復(fù)仇之類的故事都太不切實際了。他只渴求淡忘。他只是沒想過能再見到柏修文。高桐將那糖果塞進口袋里,朝廳堂深處邁出了步子。身后的人依舊在寒暄,他含糊地聽到兩人談話中出現(xiàn)了房地產(chǎn)和政府招標的字眼,只是高桐對這些向來一竅不通,便沒再聽。“這哪位?。俊睆堅埑咄┑谋秤捌沉艘谎?,“柏哥帶朋友來了?我是不是見過,感覺有點眼熟。”于是柏修文也跟著他目光望去,發(fā)現(xiàn)高桐竟流連到甜點區(qū)那一側(cè)了。暖黃色的映照燈給青年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輝,他看見對方不經(jīng)意間皺了皺眉頭。柏修文回過頭來,隨意地笑笑:“稍后你就知道了。”正打算告辭,卻見張元龍拿出一支煙遞給他,又格外周到地點上了火。他動作頓了頓,索性站在原地,不知張元龍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這,柏哥,我首先得恭喜伯父升遷!伯父這么年輕就進了常委,以后能走到哪步那可都是未可知的事兒。說不定……”張元龍的表情里帶著一絲滑稽,他裝模作樣地指了指上頭,擠眉弄眼道:“我爹娘這邊都讓我打電話報個喜,我說咱們這不就要同學(xué)聚會了,正巧當(dāng)面賀喜?!?/br>柏修文沒說什么,倒是賞光地接過煙。張元龍面上殷勤,內(nèi)心實則頗為忿忿不平——這都幾年沒聯(lián)系了?若不是他爹特地囑咐著,要他借著這同學(xué)一場的光和柏修文好好相處,爭取攀上柏家這顆政治勢力根深蒂固的大樹,以后家里人無論是做生意還是走仕途那都是暢通無阻、不可限量的。否則他哪會放下`身段去討好這位大少爺,還不得不裝出一副熟識殷勤的模樣來求取對方的好感?高中那陣兒他就看出來了,柏修文這人雖說對誰表面上都彬彬有禮、客客氣氣的,但根本不屑跟他們?nèi)魏我粋€人有接觸。成,看不起就看不起吧。人家老子是市委書記,再往上一輩又是開國前輩,娘家更是綿延多年的富賈世家,他們這種靠著改革開放才富起來的一兩代哪敢有意見?當(dāng)年每個人都唯其馬首是瞻,可他也沒見著誰當(dāng)真撈到一點好處。那時候班里還有個他看不順眼的傻`逼,叫什么來著……高桐吧?有一天下課,隔壁班一挺出名的混混突然找上門來了,那時候他們正熱火朝天地討論科比和保羅誰才配得上聯(lián)盟MVP,就見那人大搖大擺地從后門進了屋,語氣不善地說要找高桐。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那時候柏修文先開了口。他眼皮都沒抬一下,手里還把玩著一個變種魔方,冷冷說道:“找他做什么?”“呦,柏哥?”那小子卻突然笑了:“他這事兒還確實和您有關(guān)。你要不嫌惡心,那就坐這兒聽吧?!?/br>那混混一五一十、聲色俱全地將事情原委講了一遍。說到高桐叫著柏修文的名字手`yin的時候,張元龍坐那兒居然憋不住有點想笑。這小子聲音大,一講這事兒整個班里本來吵吵鬧鬧的一堆小姑娘也靜下來了。陳鵬怒不可遏,一拳砸桌上就站了起來,嘴里叨叨著要狠狠揍高桐這不知死活的變態(tài)一頓。張元龍看著好笑,也添油加醋地來了一句:“當(dāng)時我還好心找他看毛`片,這傻`逼連硬都硬不起來,我早就說他有病?!?/br>然而與其相反的,柏修文卻坐在旁一言不發(fā)。他臉色沒什么變化,垂眸三下五除二將魔方拼好后放進書桌,轉(zhuǎn)而對那混混笑了笑。“說完了?”他站起身,不咸不淡地朝門的方向擺了擺手:“多謝轉(zhuǎn)達?,F(xiàn)在你可以滾了?!?/br>后來他們在柏修文旁邊商量到時候給高桐個教訓(xùn),對方也并什么明顯的情緒變動。人揍完了,陳鵬跟柏修文大喇喇地說了一句:“解決了。以后那sao`貨絕對不敢再sao擾你了?!?/br>柏修文皺了皺眉頭,沒說什么,趁上課鈴響的前一秒出了教室。……此刻煙霧氤氳,從張元龍的角度并無法看清柏修文的表情。只察覺到對方瞳眸中透著一種莫測的光。“多謝?!睂Ψ酵鲁鲆黄旗F,面容是愈發(fā)看不清了,“令尊的關(guān)心與慶賀,我都會一一轉(zhuǎn)達。先代家父說聲感謝。”張元龍干笑了幾聲,正欲說什么,卻聽對方意味不明地扔出一句話:“那塊地,你家要是想拿,倒也不是不行?!卑匦尬钠鐭?,隨手扔進一旁煙灰缸里,淡道:“不過這要看你表現(xiàn)了。我先去找朋友說兩句話,待會見吧?!?/br>張元龍正不解那句‘看你表現(xiàn)’,看對方這么說,也只好點點頭。高桐這邊正思緒復(fù)雜地來回走,他不由得拿出手機,點開剛才發(fā)過信息的界面。他發(fā)了一個句號,對方并沒有回復(fù)。這種試探性的行為太愚蠢了,而那些懷疑也在方才證明不過是他的空想。高桐焦慮地點了那對話框好幾次,然而這都過去二十多分鐘了,撤回是全無可能的事。他甚至想自欺欺人地刪除掉。空白的聊天界面上是他一個神經(jīng)質(zhì)的句號,孤單又冷清。高桐看著看著,鬼使神差地點開過去的聊天記錄,然而由于刪除過一次好友,那些記錄都消失不見了。他輕輕嘆了口氣。結(jié)束一段親密關(guān)系是件苦澀又艱難的事——尤其是它曾經(jīng)帶來過無上的歡愉與心靈的安撫,而最終你親手了結(jié)了它。只是這世間早便有太多無可奈何與迫不得已,這是他年少時就明白的道理。可那些都是真的,在上海的那半個月,如今想來縹緲似幻、恍然如夢的半個月,是真實存在過的……臨行赴約前的心跳如雷、酒店的徹夜等候、心境的反復(fù)掙扎、甚至于調(diào)教時的每一個細節(jié),連對方冰涼手指流連過身體帶來的顫栗感,他通通都記得。居然就這樣結(jié)束了。夢也該醒了。說來可笑,他被生活逼成了現(xiàn)實主義者,這前半生卻一直在做夢。“我以為你喜歡甜食的?!?/br>正對著手機屏愣神,低沉的男聲卻陡然擦過耳邊,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清冽味道。高桐眼角驟然一跳,下意識將手機藏了起來。不敢抬眼,便只以眼角余光瞥過去,望見男人從擺盤中夾起一份糕點,慢條斯理地、優(yōu)雅地,不知怎么回事,高桐被對方動作間的手腕骨節(jié)牢牢吸引住了。他一動不動站在那里。柏修文將他望著,慢聲說道:“焦糖泡芙塔,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