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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風眠眉頭皺起來,他看起來有點難受。葉傅軼思緒飄揚了一會兒,蘇風眠又說了一些話,車外下起了小雨,因此他沒有聽太清楚。葉傅軼想,他或許有點心疼蘇風眠。就像一開始,葉傅軼提出和蘇風眠戀愛,也是因為看見了蘇風眠隱忍,佯裝無謂的表情,明明是答應了和自己戀愛卻有一種失戀的神態(tài)。他心臟便被這一副神態(tài)揪了起來。長期以來,他和蘇風眠的純粹rou體關(guān)系的生活里,他都沒有過這種酸脹如咬一口未熟李子又不能說的心情。但這樣的心疼不知道有沒有建立在愛的基礎(chǔ)上。想到這里,葉傅軼腦袋嗡一聲,隨著汽車駛向馬路,他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到底愛不愛眼前的人了。蘇風眠給葉傅軼掖好被子,趿拉著棉拖鞋,輕手輕腳地下了一樓。因為已經(jīng)從這兒搬出去了,所以這里沒有他的衣服,他現(xiàn)在穿的是葉傅軼的睡衣,葉傅軼的睡衣是棉麻質(zhì)感的,他不大喜歡,他更喜歡絲綢的。蘇風眠想在天亮之前回家,卻沒有開自己的車來。他去廚房拿了一些吃的,幸好這里還有吃的可以打發(fā)他的饞意,葉傅軼沒有把他留在冰箱的速食吃光。坐在沙發(fā)上,蘇風眠打開了手機,本想找一找有沒有出租車,但呼叫了五分鐘也沒見到有師傅接單,他只好放棄。看一眼聯(lián)系人列表,除了工作,就是陳柏宸發(fā)過來的一條無關(guān)緊要的消息,約了下一次喝酒的時間。蘇風眠給回了一個“好”就退出了微信。微信一退,便是主頁面。他盯著主頁面上的手機壁紙,壁紙是他和葉傅軼的合照,其實蠻傻的,但這是他們唯一一張合影了,算得上甜蜜,就是對鏡子拍的,當時蘇風眠還發(fā)了朋友圈。挺愚蠢的。當時自己懷著那種破罐破摔的心態(tài)接受了和葉傅軼在一起,其實不太正確,奈何難以抽身,他的確有不舍。如果再年輕一點,他也會果斷地就分了,追求自己心里的那個人。但是四十歲不是十四歲,他只想過穩(wěn)定的日子,不管是工作還是感情,他都想穩(wěn)定下來。面對季知非,面對這個未知數(shù),蘇風眠不敢去嘗試,一點都不敢,只想把對方當朋友好好地相處了。蘇風眠嘆口氣,還是把壁紙換了,又回到界面,他猶豫片刻,打開了交友軟件。狐貍狗倒給他發(fā)了不少消息,整整三十二條。蘇風眠有點驚訝。其實都是些無關(guān)痛癢的問候。早上八點半的時候,狐貍狗發(fā)了幾條:你工作了嗎?當老師的話是不是要起很早?我去上班了。我這醫(yī)生當?shù)囊埠苄量唷?/br>一段話他可以分四次發(fā),也難怪消息會累積到三十二條了。蘇風眠覺著對方有那么點可愛,不過這個狐貍狗是不是好像才二十多歲,蘇風眠想了想,自己二十多歲是不是也這般纏人,對朋友對家人,對喜歡的人。蘇風眠回復了他:我很少用這個軟件,要不你加我微信吧。狐貍狗那邊并沒有動靜,不過等了幾分鐘,蘇風眠的消息便被已讀了。狐貍狗:不加,微信太隱私。今日有空:你可以屏蔽我朋友圈。狐貍狗:這個軟件挺好的。今日有空:隨你吧,不過我會回復得很慢,因為沒有開這個軟件它就不會有推送。狐貍狗:那我們每天約一個時間點聊。蘇風眠不厚道地笑了起來,他回復:每天?會不會太頻繁。狐貍狗:你定。今日有空:日期單號的晚上十點?狐貍狗:好,有夜班我會告訴你。狐貍狗:不過,現(xiàn)在十二點多了,你還沒睡嗎?今日有空:你不也沒?我沒睡是因為一直在想你的事。季知非把手機按在胸口,深呼吸一口就好像溺水的人浮到了岸上,心臟正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動著,敲擊他的胸膛,于是手機,手,也一起上下起伏。他沒有刻意地在等待蘇風眠的回復,在收到蘇風眠的回復之前,他以為蘇風眠已經(jīng)睡了。季知非卻睡不好,他一直在擔心蘇風眠。他把枕頭墊高了,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躺姿,重新讓手機亮屏。季知非緩慢地敲上一行字:我喝多了咖啡。今日有空:我喝多了奶茶。季知非無奈地笑一笑,他很想直接問蘇風眠,他和葉傅軼怎么樣了,但是這個網(wǎng)絡(luò)身份下,他不能把自己捅破了,否則,無法收場。所以他不打算有什么回應,只回復了一個笑臉。不過他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一聲,是微信那邊的消息。季知非點開看,愣了片刻,是蘇風眠發(fā)來的。風眠:今天很抱歉,我不知道葉傅軼會回來,給你和陳柏宸都造成了困擾,非常抱歉。如果可以的話,下次再請你吃飯吧。風眠:晚安。兩條獨立的消息,就好像在晚上與人對話,如果不說一句晚安就無法收場一樣,可偏偏“晚安”這兩個字把季知非想說的話殺掉了。季知非不知道該不該回應他,腦袋的確是模糊的,但手上動作很快,已經(jīng)輸入了一行字并且發(fā)送了出去。隨后他就像一個聽了恐怖故事的小孩子,并沒有等待蘇風眠的消息,直接把手機關(guān)機了,丟在床頭,扯過被子就睡。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絲毫沒有透風的余地,畢竟被子之外的世界再可怕也不會鉆進來,他從小就這樣,遇到點事,擔心害怕了,就把自己塞進被子,閉眼睡覺,什么都不用去想。這副樣子的確有點狼狽,可他就這樣就著夜晚的雨聲睡著了。第二天早上,手機自動開機,季知非迷迷糊糊地把手機拿過來,看了一眼。風眠:我和傅軼挺好的,他只是喝的有點多而已,現(xiàn)在已經(jīng)睡了。謝謝關(guān)心。季知非嘴里泛著苦澀,關(guān)閉屏幕。他慶幸自己昨天晚上沒有等到蘇風眠的消息再睡,否則他大概會真的徹夜難眠。第27章葉傅軼坦白了自己有個兒子之后的一小段日子里,蘇風眠倒對他沒那么多要求和期待了,日子過得很安生,甚至讓葉傅軼不適應。唯一讓葉傅軼感到難堪的,是蘇風眠沒有搬回他那兒住。一直等到蘇落崎傷筋動骨一百天,差不多已經(jīng)好得透透的了,能走能跑的,他也沒搬回去。葉傅軼沒有過問,他猜蘇風眠還因為自己撒謊而心有芥蒂,所以不敢問。不過他陪蘇風眠的時間稍微多了些,似乎醫(yī)院的事情沒那么忙了。當然,蘇風眠更相信的是,葉傅軼本就沒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