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正月，天空是一如既往的澄澈，晴空萬里，風(fēng)也少了幾分蠻力，日子像以往一樣平淡地過著。

魏嘯川望著窗外的天，高遠(yuǎn)且充滿神秘感，但是卻意外地讓人喜歡。陽光透過云層一點一點地直射下來，落在院子里，走廊里的花開得正好，那株米蘭也閃耀著黃色的光芒。

起初林漁得到這花的時候心里既緊張又害怕，怕自己養(yǎng)不好，恨不能天天看一遍，當(dāng)成寶貝似的，他澆水澆得勤，沒幾天花就有些打蔫兒，嚇得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后來魏嘯川教了他一些養(yǎng)花的小技巧，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養(yǎng)花的小能手，家里養(yǎng)的這些花都交給打理了。

馬上就要到春種了，今天一大清早林漁就已經(jīng)開始給這些花修剪枝丫，并且打算再種植一些新的品種。他一邊松土，一邊唱著小調(diào)，唱得是一首古老的東北民謠號子，可以聽得出來，林漁很開心，婉轉(zhuǎn)的歌聲里透著歡快的信息。

魏嘯川很喜歡這樣認(rèn)真的林漁，永遠(yuǎn)都是干勁十足，那與生俱來的真摯讓林漁看著像走廊里的那些花兒一樣周身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少爺在看什么呀？”像是感受到了魏嘯川看過來的視線，林漁停了手中的活，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細(xì)汗。

魏嘯川沖他招招手，他飛奔著跑到窗戶邊上，蹲下來仰頭看著魏嘯川。

“在看你?！?/br>
林漁臉上紅紅的，雖然剛才出了汗，可他知道并非是這個原因。他覺得很口渴，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少爺渴不渴？”他站起身來，“我去廚房端茶來?！?/br>
魏嘯川看著那個一路小跑的背影，他發(fā)現(xiàn)林漁長身體了。剛來魏家的時候似乎沒這么高的，這段時間里，林漁身體變得結(jié)實了一點，臉上也有了rou嘟嘟的感覺，看起來比以前更加可愛。

他原本想攔著林漁的，但是沒來得及。其實他很想和林漁獨處一會兒，想要問問林漁這段時間在魏家待的如何，但孩子溜得很快，沒給他這個機(jī)會，魏嘯川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

香草還是和以前一樣，看到他就忍不住想要開他玩笑。

“你又來搶我的活了？”

“我這是在幫你分擔(dān)。”林漁泡好了茶水，站在廚房里讓自己靜一會兒。

“你把少爺照顧好就是幫我分擔(dān)了，”香草正在和面，今天中午要吃春餅，灶臺上還有準(zhǔn)備好的青菜和豬rou，“沒事別老往廚房跑，多陪陪少爺不好嗎？”

林漁心想，我也很想陪著少爺?shù)模俏易罱芷婀职?，面對少爺總會覺得緊張，不然我也不會找借口來廚房了。

他哼哼了兩聲：“少爺也沒說不讓我來??？”

魏嘯川不會限制他的自由，只要他喜歡的，都可以去做。想到這里林漁突然覺得魏嘯川似乎太慣著自己了，其他人魏嘯川也會這樣嗎？

“少爺人好啊，哪里會說不允許？”

香草開始揉面團(tuán)，他站在一旁幫著擇菜，心里好奇忍不住問了一嘴：“少爺對別人也是這樣嗎？”

“差不多吧，但是又不太一樣?！毕悴菹肓讼?，“少爺好像對你笑得更多呢?！?/br>
在香草的印象里，魏嘯川是一個十分謙和的人。她出生沒幾天就被丟棄在荒野地里，幸好被外出的張媽撿回來，打那之后她就作為張媽的養(yǎng)女在魏家生活了。別人家的傭人是不可以學(xué)習(xí)的，但是香草不僅認(rèn)字還會幾手能保護(hù)自己的功夫，據(jù)說這是魏嘯川允許的，魏家大院的每個人都能保護(hù)自己。

“我保護(hù)不了你們，所以你們要學(xué)點本事保護(hù)自己。”

這是魏嘯川說過的話中，香草印象最深刻的一句。她有時候也會想，少爺那樣的人難道還會有自卑的時候嗎？

“你趕快回屋去吧，”香草把茶壺給他，“去陪少爺?！?/br>
林漁接過來說道：“你不說我也要走了?！?/br>
他回到房間里和魏嘯川說：“今天中午吃春餅?zāi)?！?/br>
魏嘯川看著他，“今天是立春嘛。”

“立春了嗎？”林漁有些驚訝，時間過得好快。他想起來自己是在去年臘月來的魏家，如今已經(jīng)過去快兩個月了，當(dāng)初他答應(yīng)來魏家的時候鎮(zhèn)上的還有人說他待不了一個月呢。

想到這里，林漁竊竊地笑了笑。

午飯兩人沒有去主屋，直接在自己的房間里用了餐。魏老太太和二少爺魏嘯元在他倆吃飯的時候過來了，說是看看。

林漁背對著房門而坐，與魏嘯川面對面，因此他并不知道老太太和魏嘯元來。魏嘯川也沒有在意這件事兒，只是很自然地為他夾了一塊自己面前的粉蒸rou。

“謝謝少爺。”林漁端起自己的碗去接魏嘯川手里的筷子，臉上帶著孩子般的笑容。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門口的魏嘯元說話了：

“啊，看起來相處得不錯嘛！是不是啊，奶奶。”

老太太嗔怪地瞪了魏嘯元一眼，說道：“不是你講大道理的時候了?！?/br>
“哎呀，事情有變，我也會改改說辭的嘛！”魏嘯元笑嘻嘻地為自己辯解。

林漁這才注意到門口的祖孫倆，他面容有些發(fā)紅，站起身來，帶著討人喜歡的笑臉，喊了一句“奶奶”。

魏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快坐下吃飯，以后這些都省了，咱家沒那么多規(guī)矩?！?/br>
“小漁漁你也喊我一聲哥哥來聽聽?！?/br>
魏嘯元故意逗他，同時得到了來自奶奶和哥哥“不要鬧”的眼神警告。他撇撇嘴，說了一句“小嫂子好。”

“什么叫（小嫂子）？”魏嘯川說道，“你好好講話?！?/br>
魏嘯元可不怕他：“你也太霸道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讓。”他坐在林漁旁邊，“小漁漁你倒是替我說句話啊?！?/br>
林漁尷尬地笑了笑，抬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側(cè)脖頸，整理了一下有些微亂的頭發(fā)。

從慈恩寺祈福回來之后又下了一場大雪，整個京西鎮(zhèn)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里，不遠(yuǎn)處的群山表面被層層積雪覆蓋著。

魏嘯元過來找他是想帶他到后山去打兔子，雪天最容易抓到出來覓食的兔子了。

“去不去？”

林漁是想去的，他看著魏嘯川征求意見。

“去吧，多穿點衣服，不要著涼。”魏嘯川說。

林漁立刻點頭：“我知道的！”

18

從入冬開始，時不時的就會下一場雪，大西山自半山腰以上都是厚厚的積雪，腳踩在上面能末過膝蓋，積雪閃耀著銀白色的光。

山上是當(dāng)?shù)靥赜械尼樔~樹林，下午的陽光柔和且溫暖，天空寧靜清澈，遠(yuǎn)處傳來老鴉的叫聲，一行人奔著群山而去。

林漁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上山的路上，香草走在他前面，用很小的聲音嘟嘟囔囔：“這個二少爺就會折騰人，光折騰阿笙哥和我還不夠，這下把你也帶進(jìn)來了，虧得少爺居然同意讓你出來。”

香草雖然年紀(jì)小，可體力卻很驚人，走在山路上臉不紅氣不喘，比他還要厲害，林漁有點驚訝，他快走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