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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漫不經心的貓在捕捉老鼠,眉眼中帶著不羈和懶散味道的青年語氣閑閑,如同正看著發(fā)脾氣的戀人露出無奈的淺笑。但在詭異而扭曲的歌詞下,這樣溫和的語調反而透出了絕望和瘋狂。既是惡魔也是騎士,是只想祈求你的愛而墮入地獄、無藥可救的瘋子。所以,別離開我。逃不掉的你啊,注定是我的戀人。破滅一般的慘絕音樂,是夢驚醒的前兆。“閉上眼睛吧/在我的懷中——”柯顧寧的聲音如同高空飄零而下的花瓣,輕柔得近乎耳語。因為隊形變換站到中間的羅筱的眉頭輕皺,似乎是在擔憂什么,但音樂已經一轉進入了下一個篇章,如爬到了最高點的云霄飛車,正一點點向深淵滑去——完了,這家伙一開嗓,不曉得這首歌會變成什么樣……還想得起來小少年之前那破鑼嗓子的觀眾正這么擔憂,卻見少年閉上眼,又迅速睜開,眼眸中已滿是堅定的神采。許多觀眾下意識想抬手堵耳朵,卻已經來不及了——“親吻你被血染紅的嘴唇/在你耳畔訴說我的愛意——”那是和預想中全然不同、如天使般空靈得恍若天籟的清澈嗓音。隨著羅筱高音在一層層堆疊拔高,本就被他嚇得不輕的觀眾沸騰了,驚呼聲和尖叫聲從觀眾席中四處爆發(fā)。而在這段高音達到頂點時,舞臺四周的冷煙花如同噴泉一般沖天炸開,頓時萬千道流星閃耀飛舞,飛挾著讓人眼睛生疼的皎皎光耀如瓊花在火中綻開般直刺入心口,在視網膜上烙下拖曳著金銀色的流光。在那如絲如縷的仿若華燈開彩的盛景中,唯一還佇立著的少年在流螢般的游絲中,邊緣柔化得近乎蒙蒙的煙雨。虛幻的光暈拂過他柔軟如云的黑發(fā),微垂的纖長睫毛撲爍著如蜻蜓在水面點出圈圈漣漪,也在所有注視著他的人心中攪亂了一池平靜的湖水。而后,少年對著鏡頭,緩慢地抬起頭——如璨璨珠玉般生輝的眼眸中,清晰地印著那漫天的星痕,如同梨花雪墜一般壓來的寒冷,在這一刻化為晴空初霽。燦若流火,是七月密密劃過夜空的流星雨。明明應該是能讓人感覺到心臟狂跳的色氣歌曲,他卻像是站在純白的雪地,水晶般澄澈剔透的眼瞳,在煙火中被映得絢爛奪目。“你的眼睛那么好看,多想讓你只看到這世上一切美好的東西?!?/br>“你的眼眸只適合盛星星?!?/br>那時候到底在喊什么,蘇茜自己都不記得了——大約真的是氣氛所致,在周圍所有人都在尖叫狂歡的時刻,她仿佛也被這股狂熱的氣息感染了一般,胸口那股幾欲炸開的澎湃情感在上躥下跳仿佛一只狂暴的兔子要沖破這搖搖欲墜的鐵籠。一向不屑與周圍人一起吶喊狂吼、自詡為理智人的蘇茜,那旁觀者的心態(tài)隨著短短幾分鐘的音樂如同被推土機亂撅一般碎了個七零八落,最后完全陣亡在羅筱那輕柔如羽緞的抬眼中。一直如冰封千秋雪般冷冷淡淡的少年,將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還略微垂下了頭,試圖借滑落而下的碎發(fā)掩住發(fā)紅的耳朵。“媽的我原地炸裂——!”聽著耳邊震耳欲聾的音樂和呼叫聲,蘇茜握著拳站了起來,內心如同火山沸騰般的情緒終于徹底爆發(fā)了出來,如烈火燃燒般摧枯拉朽地焚燒一切——燒毀了她的理智,燒毀了她的自持,燒毀了她的原則,連她自己也一并完全燒毀。這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在現場看演唱會——盡管這場演唱會的主角只是一群還沒有出道、嚴格來說還屬于預備隊伍的練習生,但這樣和人群一起尖叫狂歡的情形對她而言卻是頭一次,已足以讓她被周圍裹挾著卷入熱烈的氣氛中。她之前并不明白,可以通過視頻看到的歌舞,為什么還有人花錢去現場看演唱會,就為了隔著那么遠的人??匆谎圩约遗枷駟幔抠I邊緣低價票的人甚至連偶像的臉都看不清楚,花那么多錢千里迢迢去看個大屏幕,到底是為的什么,能這樣花著錢還無怨無悔?而現在,她好像懂了,隔著屏幕看到演唱會,和實實在在腳踩在會場,和無數人一起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尖叫,看他們在耀眼閃光的舞臺上唱著歌揮汗如雨——這是全然不同的感受。身處在這樣滿是喧囂的環(huán)境下,仿佛內心所有壓抑的負面情緒統(tǒng)統(tǒng)都能釋放出來,站在黑暗的觀眾席中,無論你怎么宣泄,嘶吼著那些你從不敢在外面當著別人面喊出的話,尖叫呼喊一萬遍我喜歡你,甚至因為這排山倒海般猛烈的情緒哭泣出聲淚流滿面,在這一刻,統(tǒng)統(tǒng)都是被允許的。過了太久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在別人的視線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過活,行事稍微出格便要被人以異樣的目光對待——盡管習慣了所謂的“正?!?,但,身為人,尤其是壓力越來越大的現代人,終歸偶爾也會想要能夠肆無忌憚地釋放一回的。因為喜歡著你,所以才在這一刻脫了鐐銬,聲嘶力竭地喊著我愛你——即使知道這是無疾而終也難有回報的單向感情,甚至可能無關愛情,卻也足夠讓人感到滿足。上舞臺自然是不可能掛姓名貼的,因此在唱跳結束后,所有人還需要再報一遍自己的名字,方便三百位負責投票的觀眾認人。蘇茜覺得自己的腦漿大概都被會場的熱潮烤得融化了,其他人在說什么她根本就不關心也不在意,一直在看著站在邊角位置的黑發(fā)少年,仿佛這舞臺上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大概是以為沒人注意自己,他把手半握著放在唇上,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而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下眼面色緋紅地抿唇一笑,極為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專心地看著正在重新自我介紹的陸正霖。沒多久,他便接過話筒,是與開場前截然不同、如同山泉泠泠的清澈聲音,仿佛寒山化雪般流淌而出:“我是羅筱,謝謝jiejie們……能來看我們的演出。”——從黑發(fā)中探出的小半只玉潤的耳廓還是通紅得好像西紅柿。…………直到腳踩在外頭的地磚上,被迎面而來的冷風一吹,蘇茜發(fā)熱的大腦才清醒了一些,回想起剛才自己又蹦又跳差點尖叫到嗓子啞掉的模樣,她驚恐道:“剛才那個人真的是我?”莫默看了她一眼,沉痛道:“對啊,你嚎得我耳朵都疼了……跟你平時鄙夷的追星腦殘粉沒有任何區(qū)別,真的,就是你平時走在路上看見都會翻白眼的那種類型,你剛才和她們的反應一模一樣?!?/br>接過莫默單反的蘇茜尷尬地一笑,在翻照片時,她還是沒忍住,捂著心口不住地感慨:“我的崽,他太好看了,mama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