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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想笑,眼底卻映出水光:“我以為…”聽出他聲音發(fā)顫,柳憶趕忙回頭,對上那雙泛著紅暈的眸子,柳憶心尖微動。選柳家還是選他,這怕是齊簡心結(jié),不過,畢竟自己有前科在先,也怪不得齊簡擔(dān)憂,何況,也不只是前科,哪怕此時(shí)此刻,危及性命之時(shí),柳家和齊簡,自己還是會毫不猶豫選擇柳家。“以為我會選柳家吧?”柳憶眼圈再次紅起來,說兩句違心話騙騙人,能將小霸王龍很快哄好,可是,情愛之中,又怎容的下欺騙?忍著心痛,柳憶試圖將話說清:“你想的對,你和柳家,如只能活下一方,我確實(shí)會選柳家?!?/br>齊簡嗯了一聲,緊繃嘴角,垂下眼眸。“但救下父母和meimei后,我會去找你,生不能同寢,死,總該同xue?!绷鴳浽秸f聲音越低,說到后來,耳垂紅得仿佛滴血。齊簡猛地抬頭,眼底水光氤氳中,又蹦出璀璨星光。柳憶還想再說點(diǎn)什么哄人,對上那雙眼睛,腦子有些發(fā)暈,該說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反倒是齊簡很快忍住淚意,笑著甩甩頭:“放心,我還舍不得你死,既然沒有免死金牌,下一步要如何走,倒需要仔細(xì)想想。”柳憶拍怕臉頰,也試圖平復(fù)心緒:“對,下一步…”他愣了愣,忽然笑道:“皇后不愿拿出那封信,我們,卻可以拿出來?!?/br>齊簡疑惑地看著他:“你想遣人盜信?”柳憶搖頭:“皇后肯定很看重那東西,盜信難于登天?!?/br>“那你?”齊簡挑眉。“盜是不行,但我們可以造?!绷鴳泴憹M字的宣紙燒掉,又鋪上一張,蘸墨緩緩落筆。齊簡順著他的筆觸看去,幾筆過后,紙上多了個(gè)華字??粗亲郑R簡錯(cuò)愕已極,不敢置信般盯住柳憶。“別這么看我啊?!绷鴳浻米笫置羌猓沂掷^續(xù)落筆,華字之后,又多個(gè)瓊字。這兩個(gè)字不論筆體還是風(fēng)格,都仿若三皇子親筆,就連瓊字最右側(cè)那點(diǎn),尾端細(xì)微上翹,都與三皇子所書一模一樣。齊簡微微蹙眉:“你怎么?”柳憶不自在道:“那不是戍邊嘛,閑著也是閑著,我?guī)П鴆ao練之余,就臨摹來著?!?/br>“臨摹華瓊的字?”齊簡臉色詭異起來,眉頭越皺越緊,“你閑著沒事,就臨摹他的字?”“不是不是,不光是他?!鼻笊查g爆棚,柳憶把手搖出殘影,“皇上、太子、蔣風(fēng)俞甚至蔣太傅,前朝叫得上名字的,大部分我都臨摹過?!?/br>“哦?”齊簡聲音聽不出悲喜,舔著嘴唇的舌尖,卻出賣了他心情,“我都還不知道,你竟有搜羅別人筆跡的喜好。還叫得出名字的,都能仿寫出來?嗯?”不知哪句話觸動柳憶心緒,他抿抿嘴唇,聲音小下來:“也不是都能,有一個(gè)人,我仿不出來?!?/br>“誰?”齊簡瞪他。柳憶捂著脖子,聲若蚊蠅:“你。”見齊簡沒開口,也沒動嘴意思,清清嗓子,柳憶繼續(xù)道:“只有你的字,我不曾臨摹?!?/br>邊境清苦,一戍五載,帶兵打仗之余,總要做些營生。柳憶閑來無事,翻出許多書信,連著柳將軍早年間和朝臣私下往來信箋、請柬等歸在一處,又將圣旨也要過來,閑暇之時(shí),便一封封仔細(xì)讀完,再逐字臨摹下來。只是這些信里,獨(dú)獨(dú)沒有齊簡的。“你把我們早年書信,都燒了?”齊簡咬牙切齒,捏住他手腕。“沒有沒有,我單獨(dú)收起來了。”柳憶見他有生氣意思,只能實(shí)話實(shí)說,“我那不是不敢看嗎,見字如見君的?!?/br>齊簡輕哼一聲,嘴角勾起。“哎,先別說這個(gè)了,我們把信仿好要緊。”柳憶掙開,懸筆拉足架勢,“你背我寫,保證還原。”齊簡卻沒開口,笑著扭頭走開。柳憶迷茫地看著他,只見齊簡挑開珠簾,進(jìn)入里間,不多時(shí)傳來拉動暗格聲音,齊簡很快折返回來,手里拿著張泛黃紙張。將那紙鋪在案幾上,齊簡笑道:“做戲,自然要做全套。”“這是,你攢下的紙?”柳憶愣了愣,摸著紙張有些心疼。“寫吧?!饼R簡隨口說出信箋第一句,等柳憶仔仔細(xì)細(xì)寫好,又再說一句。直到柳憶寫出整張真假難辨的信函,齊簡才笑著張開手,將捏在掌心的那根金鏈子,套在柳憶脖子上:“玉牌沒了,就用這根鏈子湊合吧?!?/br>第103章改口因有這封仿制密函,后面之事,進(jìn)展倒也順利。密函一呈上去,三皇子立時(shí)坐不住了,將太子罪證系數(shù)抖出來,兩方互相追咬,齊簡接連幾天被宣進(jìn)宮。不過他也不參合進(jìn)去,只是站在暖閣里看熱鬧,直到太子和三皇子忍耐不住,各自調(diào)軍時(shí),才驚覺,原來兵權(quán),早已落到齊簡手里。也是直到此時(shí),皇上才真正醒悟過來,三皇子和太子,乃至自己,都被齊簡利用了。“你到底,想要什么?”皇上斜靠軟榻之上,努力維持語調(diào)平穩(wěn),不經(jīng)意間還是露出疲態(tài)。齊簡笑笑,用和齊王分外相似的雙眸看向他:“回皇上的話,微臣從始至終,都只想為父王討個(gè)公道?!?/br>皇上沉默良久:“你就不想,要些別的?”齊簡微微偏頭,似笑非笑。“權(quán)利,榮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你都不想要?”皇上揮揮手,連老太監(jiān)都屏退下去,“別告訴朕,你隱忍多年,就只是為報(bào)仇?!?/br>齊簡垂眸,好似在思索,片刻后他抬起頭:“也不能這么說吧?!?/br>“除了報(bào)仇,我還想問問,你是不是曾有那么一瞬半瞬,真的盼望過父王死去?”齊簡話音落下,暖閣里鴉雀無聲,靜地仿佛能聽到微風(fēng)拂窗之聲。過了許久,皇上重重拍打床榻,歪著身子猛咳起來。齊簡沒動,也沒說話,靜靜等到皇上止住咳嗽,再次開口:“有,還是沒有?”皇上耷拉著眼皮,眼中精光散盡:“他怎么會這么想?他,怎么會這么想…”齊簡沒再說什么,跪安告退,轉(zhuǎn)身離開暖閣。走出暖閣后,他抓著門框緩緩?fù)鲁隹跉狻?/br>少時(shí),他曾見過父王腕間傷痕,細(xì)問下,父王只是笑著說,這是軟弱無能的印證,也是思索的方式。后來,自己也割出這道疤痕,齊簡才明白父王意思。只有在臨死之時(shí),才能明白什么最重要,才能知道,傾其一生,想要守住的究竟是什么。父王哪怕被皇上算計(jì)娶妻生子,哪怕割開手腕命懸一線,也放不下當(dāng)年的六皇子,所以活下來后,他才甘愿為皇上付出一切。而自己,將手腕放入浴桶,看著紅艷花瓣旁蜿蜒散逸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