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些歉疚神色。

她說：“多謝仙師相救?！?/br>
程玉堂道：“既然醒了，我便不留你，你這就走吧?！?/br>
女郎：“……”

她有些艱難，從窗格看船外。江邊有山嶺，山中夾江道。

女郎斟酌，問：“仙師可否再讓我留在船上一段時(shí)日？”

程玉堂嘆氣，說：“你也不問我要去哪里。”

女郎勉強(qiáng)一笑。

她長得不算好看，身材消瘦，面色發(fā)黃。只有一雙眼睛，頗有神采，大而明亮。

與程玉堂說了幾句話后，女郎坦然許多，告訴他，自己并不在意目的地，只要是座人多的城池，可以找到糊口`活計(jì)，便再好不過。

程玉堂踟躕。

他在思索，自己要不要答應(yīng)。

女郎哀求地看他。

程玉堂冷眼回望，察覺到，這又是個(gè)修士。可說“修士”，似乎又抬舉她。此女不過煉氣前期，看骨相，約莫二十五六歲，實(shí)屬天資平平。

他緩緩說：“我又如何知道，留你在船上，不會給我?guī)砺闊俊?/br>
女郎聞言，面有苦色。

程玉堂想一想，又說：“你叫什么名字？”

女郎低聲道：“阿丑?！?/br>
作者有話要說：　　程玉堂：溜了溜了_(:з」∠)_

？？：（自稱阿丑）來了來了！

【現(xiàn)代paro】

“白皎和程云清？”楚慎行先是一愣，很快回答：“他們挺好，怎么忽然問這個(gè)？”

“‘挺好’，是指什么？”秦子游追問。

楚慎行輕輕笑了聲，身體往后靠。

沙發(fā)柔軟，他半邊身子陷進(jìn)去，看起來慵懶，像是陷入什么回憶。

“白皎追程云清，追了挺多年。”楚慎行說，“他們結(jié)婚的時(shí)候，我，哦，應(yīng)該是‘你’，會當(dāng)伴郎?！?/br>
秦子游聽到這里，心中略有歡喜：“這么說，我就放心了?！?/br>
“放心什么？”楚慎行說。

秦子游擺手：“你也‘放心’，我不會做什么。蝴蝶效應(yīng)嘛，懂得！”

萬一因?yàn)樗昂眯摹弊鍪裁词拢胱尠尊ㄔ缧┍У妹廊藲w，偏偏誤打誤撞，出了差錯，讓好好的一對璧人多了隔閡，那多虧啊。

想到這里，他忽而一愣。

……不對。

楚慎行對“自己”的未來，守口如瓶。

但對白皎和程云清的事，怎么就這樣好說話，直接道出？

秦子游心中升起一點(diǎn)不妙預(yù)感。

他心跳有少許加快，眼睛眨動，看著眼前男人。

在那之前，楚慎行卻先說：“你也別太小心，該說的話，還是得說。白皎那小子，有時(shí)候，就是太慫了，什么事兒都要憋在心里。”

秦子游：“……哦。”

原來是因?yàn)檫@個(gè)？

他模模糊糊，給楚慎行的行為，找到一個(gè)還算“合理”的解釋。

興許是因?yàn)榘尊ǖ男愿?、態(tài)度，給往后，他與程云清的感情道路增添不少磋磨，所以在楚慎行看來，自己適當(dāng)知道一些，沒有壞處。

——會是這個(gè)答案嗎？

秦子游想：我不知道。

但他希望我這樣想。

我真的要這樣想嗎？

他心思沉沉，思緒百轉(zhuǎn)千回。楚慎行側(cè)頭看旁邊的少年，一時(shí)之間，兩人都沒說話。

直到眼前的電視切入新的劇集。

楚慎行說：“這劇還挺有意思的，媽追了好多天了，你知道不？”

秦子游回神，啞然：“不知道。”

楚慎行苦口婆心，“你也多和媽說說話，別老留她一個(gè)人去做SPA?！?/br>
秦子游誠懇地：“我覺得，她一個(gè)人去做SPA，可能更開心?！?/br>
楚慎行：“……”

楚慎行：“嘖，小孩兒，不聽話?！?/br>
他抬手，去揉秦子游的頭。

若是往常，秦子游定然要避開。但此刻，他總想著楚慎行方才言語，忍不住自問：以后十年，我身上，會不會發(fā)生了什么糟糕的事？

而楚慎行要他多陪mama，這似乎驗(yàn)證了秦子游的想法。

他心煩意亂。

沒心思搭理楚慎行。

只覺得楚慎行的手揉在自己腦袋上。

少年象征性地晃晃頭，然后，就隨楚慎行去。

他有心找點(diǎn)其他事，好讓自己不要沉浸在難捱的想象力。此刻，看著電視，他隨口問：“這是講什么的？”

楚慎行簡單概括：“一個(gè)小孩兒，被社會摔打，終成一代大俠?！?/br>
秦子游評價(jià)：“俗套。等等，這不是仙俠片嗎？”

楚慎行：“是呀?！?/br>
他語氣輕松，“哦，還有點(diǎn)新元素，‘系統(tǒng)’、‘快穿’，主角是小孩兒的師父，他就是摔打小孩兒的人。因?yàn)橄到y(tǒng)逼著，就冤枉那小孩兒，讓小孩兒被人打斷骨頭，鎖在懸崖下面。之后呢，還和小孩兒談了個(gè)戀愛?！?/br>
秦子游懷疑自己聽錯。

“戀愛？誰和誰？”

楚慎行無辜：“師父和小孩兒?！?/br>
秦子游謹(jǐn)慎確認(rèn)：“小孩兒多大了？”

楚慎行：“開始談戀愛的時(shí)候？一千多歲吧。”

秦子游：“哦……”

秦子游：“等等，這不對吧！一個(gè)誣陷自己、害了自己的人，怎么能和他談戀愛？”

楚慎行說：“他不知道啊，再說，師父也是被逼的?！?/br>
秦子游一臉匪夷所思。

楚慎行說：“唉，你也覺得這個(gè)劇情很扯吧，但媽喜歡?！?/br>
秦子游：“呃，其實(shí)我作業(yè)還沒做完?！备咧猩^還在形成階段，不適宜接受這些沖擊。

楚慎行笑瞇瞇道：“好，去做作業(yè)吧，我給你切果盤。”

秦子游就笑，說：“謝啦！”

少年嗓音清亮。

楚慎行看他起身、離開。

他則坐在沙發(fā)上，獨(dú)自一人。有燈光落下，落在楚慎行身上。他的神色像是忽而冷了下去，把電視按掉。

屋內(nèi)變得寂靜。

楚慎行的肩膀慢慢松下來，最后，他低頭，捂住臉，久久不動。

58、套話

程玉堂的離開,對云夢府城而言,宛若一瓢水，從海中舀出,不引起半點(diǎn)波瀾。

宋安仍然沉得住氣,每日與楚慎行、秦子游師徒同行。又看了幾日拍賣后，楚慎行遺憾提出,師徒二人囊中羞澀，接下來，有東西想買，卻沒足夠靈石。

宋安有些摸不準(zhǔn)他想做什么。

是要借此避開自己？

不至于。無論從哪個(gè)角度考慮，這種做法都太蠢。

宋安在心里做出論斷,凝神定氣,準(zhǔn)備看“楚安”接下來要如何行事。接著,便聽對方說，這幾日，他向儒風(fēng)弟子打聽了云夢附近妖獸名錄。趁花會未完，準(zhǔn)備暫離城中,好賺靈石回來，繼續(xù)參加拍賣。

宋安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