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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燒傷。不過好消息是,手臂大小與平日無異,沒有腫脹,行動無礙,皮rou的痛感也并不強烈,看來手臂的傷口應該很快就會好。——感謝修/□□!接下來,是腿部。腿部除了骨折之外沒受什么大傷,好得最快,骨頭都接好了,連繃帶都拆了。于是謝非言將手按向自己的胸口與背部。這兩處地方,謝非言記得,在他受了面具人一擊后,被動砸塌了半座水上行宮以及滑行了很遠的距離,所以應該有著大量擦傷挫傷淤傷,內(nèi)臟也傷得不輕,以歸元宗的醫(yī)療水平,恐怕不太能搞定。而果然像謝非言想的這樣,他的胸口與背部是被繃帶包得最厚的地方。當他躺著時還沒什么感覺,但在他坐起來后,他就感到一陣心虛氣短,呼吸急促。謝非言在胸口用力按了按,感到一陣鈍痛,應該是內(nèi)臟沒怎么好的緣故。謝非言暗自嘆氣:不愧是赤腳大夫歸元宗。也行吧,反正他一個沒付醫(yī)藥費的人沒有發(fā)言權(quán)。謝非言最后將手伸向了自己的頭。也不知道是不是謝非言的錯覺,從他醒來后,他就覺得自己腦袋沉得慌,簡直像是頂了一座樂山大佛。而再一摸,得了,怪不得覺得沉,原來他腦袋上纏了近乎數(shù)十層繃帶,簡直比胸口的繃帶還要裹得厚,就連臉上也包得嚴嚴實實。謝非言剛一上手,就忍不住嘆氣了,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方才的心虛氣短到底是因為傷重而是因為繃帶厚。還好上次小鏡子來的時候他沒頂著這個可笑的繃帶腦袋,否則他簡直無地自容。要知道,強是一版本的事,帥可是一輩子的事!他謝非言帥了一輩子,絕不能在異世界翻車!一邊在心里嘀嘀咕咕著,謝非言一邊上手拆繃帶,然而他剛拆了兩圈,一個輕靈的腳步聲踩著小碎步靠近,而后便是一個小姑娘大驚小怪的聲音。“等等等等!別拆呀別拆呀!”這小姑娘的聲音聽起來最多不過十歲,而且還有些耳熟,似乎就是在謝非言昏迷時照顧他的幾人之一。她的聲音嬌聲嬌氣的,帶著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天真,直接撲到了謝非言的身上,按住謝非言的手:“別拆呀!我包了好久呢!”謝非言冷不丁被這小姑娘撲了個正著,身形微僵,不露痕跡地捉住這小姑娘的手,將她從身上放下,好聲好氣道:“原來這幾日是道友你為我診治cao勞嗎?勞道友費神,是我的不是,只不過如今我也不是想要浪費道友的好意,而是我方才起來后就呼吸感到不太暢快,這才想要拆開臉上的繃帶松快一下?!?/br>這小姑娘年紀小,向來都在藥室中為師兄師姐們打下手,被呼來喚去,一直被當作不懂事的小孩子,哪里像現(xiàn)在這樣被鄭重其事地當作大人一樣地對待過?因此,謝非言這邊話音剛落,小姑娘臉上就騰起燒紅,風風火火的性子也變得扭捏了起來,手指勾在身后扭啊扭的,細聲細氣道:“是……是我學藝不精,才叫公子,咳,這才叫這位道友感到了不舒服……不過道友,雖然這繃帶是包得厚了點,不舒服了點……可真的不能拆的!”“為何?”謝非言依然好聲好氣。小姑娘嘆了口氣,小大人般說道:“你全身都有嚴重的燒傷,面上自然也不可避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日后臉上恐怕會……”她欲言又止。謝非言怔了怔,沉默片刻。“那我現(xiàn)在的模樣……很可怕嗎?”謝非言說。小姑娘像是嚇了一跳,急急說道:“沒有的沒有的,公子你這般風度,怎么能說是可怕呢?你可比那些雖然有一張臉但卻腹內(nèi)空空的師兄們要厲害多啦!”謝非言一嘆:“所以,的確還是有些嚇人吧?”那么……那個時候,沈辭鏡在已經(jīng)知曉他氣血耗空、面部燒傷后,又看出他目盲時,到底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說要跟他在一起?同情嗎?謝非言沉默了片刻,而后掀開了身上的被子,站起身來。“等等!等等!公子,公子,你的傷還沒好呢!得臥床靜養(yǎng)才行!”小姑娘大驚小怪地撲上來,想要將謝非言按回去,卻又怕扯到他的傷口,很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謝非言這時已經(jīng)將臉上的繃帶拆了七七八八,只余薄薄的一層。這時聽到小姑娘的聲音后,謝非言很想要向她笑一笑安撫一下,但他很快想起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于是他側(cè)開了頭,輕聲道:“抱歉,勞道友這段時間費心了。大家萍水相逢,你們卻照顧了我這么長一段時間……這樣的情誼,我銘記于心,日后定會報答,如今便先離開了。”“離開?欸?離開?!”小姑娘聲音更驚惶了,“你這樣的傷勢,還想去哪兒呀?!你根本連床都不該下!”謝非言笑著,聲音平靜卻堅持:“這傷看起來厲害,但我功法特殊,有辦法叫它好起來的,道友不必掛念,我自然不會拿我的性命開玩笑。”“可是,可是……”最后,小姑娘拗不過固執(zhí)的謝非言,一跺腳一甩手,風一樣跑出了房間。“師姐!風師姐!”小姑娘大喊著,“那個好看的公子說要走了!”“走?誰說要走?!”小姑娘剛跑出房門,下一刻,就有人帶著風卷進了房間內(nèi)。然而來的人卻并非是小姑娘口中的風師姐,而是一個謝非言再熟悉不過的人。“你要走?現(xiàn)在?”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滿腔的困惑不解,還有隱隱的失落傷心。“為什么?你明明傷還沒好,為什么一定要走?難道……你真的變心了嗎?你寧可不治傷也要擺脫我嗎?!”沈辭鏡委屈的聲音含著氣憤和指責,像是在面對一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謝非言再一次感到臉頰發(fā)燙:“你!還有小孩子在這里,你都胡說些什么?!”沈辭鏡理所當然:“那小師妹,你先出去一下。”小師妹:“……”小師妹目瞪口呆,然后被姍姍來遲的風師姐提起,帶出房間。遠遠的,小師妹結(jié)結(jié)巴巴的聲音順著風傳來。“剛……剛剛……剛剛沈師兄他……他……他說……”風師姐:“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可是那位公子看起來又好看又可憐,我們怎么能把他跟沈師兄放在一起呢?”“你才同那人說了幾句話,就知道人可憐了?再說了,你沈師兄不好看嗎?”“可沈師兄又不是公子!他是棒槌!”“……萬一別人就喜歡棒槌呢?”“???”謝非言聽著聽著,臉上不由得又燒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