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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瑟的語氣中含著威脅。“是常識,沒有哪個地方歡迎告密者?!崩装狠p松地說,“包括獄警也不會看得起你?!?/br>“你不怕我殺了你?”“你多大了?為什么幫特拉佛做事?”“管你什么事?!?/br>“因為你有毒癮嗎?”“我根本不碰毒品!”蘭瑟怒道。雷昂看了他一眼,道:“那就是你身邊有人沾毒,你呢?你在做什么?為特拉佛做事好幫對方換取毒品,還是為了救那個人學命?”“你又怎么知道……”“我猜學?!崩装赫f,“你大可不必這么做,一個人染上毒很難根除,在這時候能幫到他的絕對不是什么毒品安全注入,而是戒毒所?!?/br>“冠冕堂皇!”蘭瑟哼道,“你一定就是那種為了所謂‘正義’和‘道德’就大義滅親的人吧?虛偽,無聊,偽君子!”“你說得對,我可能真的很偽君子?!崩装翰灰詾槿坏卣f,“海因斯和杜曼那樣的人支撐這個國家的運轉(zhuǎn),可我只想把他們吊到路燈上去?!?/br>“哦,是嗎?比如你在外面煽動那些工人,告訴他們?nèi)巳松鷣砥降?,結(jié)果你連坐牢都是VIP待遇,他們在底層監(jiān)獄里被折磨,在罷工會上被鎮(zhèn)壓?!碧m瑟說。被他的話提醒,雷昂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不很明確。“很高興你關(guān)心他們,”他平靜地說,他存心不讓蘭瑟搶走對話的主導權(quán),立刻反問,“那個染毒的人和你什么關(guān)系?直系親屬?旁系親屬?戀人?”當他說到“戀人”這個詞時,敏銳地觀察到蘭瑟的臉上泛起微紅,眼睛快速地眨動一下。“那是戀人嘍,”雷昂步步逼近,“女孩?真可惜,染上毒癮,她還那么漂亮嗎?你多久見她一次?”“閉嘴。”雷昂注意到蘭瑟的臉頰肌rou不自然地收縮,額頭上也有爆青筋的兆頭。“她戒不掉,對不對?你以為你能救她,她無數(shù)次地告訴你,她不是故意染上毒品的,有人傷害她,有人陷害她,你相信她,但你很快發(fā)現(xiàn)無論她說什么,她就是戒……”“住口!”蘭瑟的眼神突然變得癲狂起來,“你少來這套!”一旦出現(xiàn)小紕漏,防線就會崩塌,蘭瑟現(xiàn)在已經(jīng)抓不會控制權(quán),只好做出自惱羞成怒的沒用的掙扎。于是他下意識地動用暴力,兇猛地轉(zhuǎn)過身,一記右鉤拳向雷昂打去,雷昂能看清他的扭轉(zhuǎn)和發(fā)力。拳頭落在臉上猛然一擊,一時間雷昂幾乎沒有感覺到疼痛,聽見自己學牙齒互相碰撞,發(fā)出危險地“咯啦”一聲,像是松動。血從鼻腔里流出來,雷昂后退一步,上半身前傾,向蘭瑟撲去,一瞬間將他按倒在地上,掐住他的脖子,一拳砸下去。發(fā)展到打架這個局面,完全出乎雷昂預料。可能也出乎蘭瑟的預料,因為他應該是來奉命殺人的,沒想過和雷昂在地上打成一團。這不是雷昂第一次為保住自己的性命而爭斗,自從走上這條路,他就已經(jīng)有覺悟了,可實打?qū)嵉夭珦暨€是第一次。齒縫里很快感受到血絲的鐵銹味,在翻滾著的扭打中,蘭瑟已經(jīng)掰回勝局,坐在雷昂的腹部,用體重壓制著他。雷昂的手指幾次滑過蘭瑟的眼眶,遲遲按不下去。他當然知道,和蘭瑟開打的時候,所有的致命資料突然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人體在他腦子里突然變成了一個處處是致命漏洞的缺陷體。換言之,他打不過蘭瑟,但殺掉他突然變得格外容易。只是,他做不了。“砰——”沉悶的響聲終結(jié)了這一切,賓尼和另外一個獄警趕到了。幾點溫熱的液體落在雷昂的臉上,他幾乎僵住。他不喜歡、永遠也不會喜歡這個。“別、”伊迪絲倒下的一幕滑過腦海,雷昂意識到自己喊出來,“別、別別這樣!”蘭瑟被一道外力抓起來,丟出去,他沒有死,甚至沒有昏過去,他捂著腦袋,縮在墻邊。趕過來學艾瑞德對著他補了幾腳。另一個獄警驚愕地看著他的同事,賓尼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噤聲。這獄警掂量片刻,聳聳肩膀,轉(zhuǎn)過身,當做對這場sao動視而不見。“我很抱歉?!比缓?,賓尼蹲下來,幫助雷昂坐起來,小聲說,“我沒想刺激你?!?/br>雷昂緊緊地抓住對方學警服衣領(lǐng)。他知道這是什么,從那些噩夢,從那些沒法入眠的夜晚,從那些愚蠢的過激反應……他早該知道。PTSD(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雷昂喘著氣,心臟在狂跳著,感覺快要不能呼吸了。賓尼抬起手,將他環(huán)進懷里,于是他感受到陽光里的氣息,一點點,可能是洗衣粉帶來的錯覺。雷昂靠在他懷里,良久,輕聲問:“你在安慰我嗎?”賓尼點點頭,縮緊手臂。差一點,他用瀕臨瘋狂地冷靜想,就差一點。他確實被嚇到了。雷昂拍拍他結(jié)實的肩膀,苦笑著說:“我好多了。這回我相信無論有沒有接受過訓練,我確實不是做殺手的料?!?/br>艾瑞德跑過來,蹲在他們旁邊,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像在尋求家長們幫助的小朋友:“我們要殺了他嗎?”眼看著獄警要為這句話轉(zhuǎn)過身,另外兩個人同時反對:“不!”“好極了,”艾瑞德松了口氣,安心地拍拍胸口,一連串擔驚受怕學話從他的嘴里發(fā)泄出來,“我也害怕你們要殺了他,我是說……如果你們真的想殺了他,我會幫忙的,但是我還是想說幸好不用,我只拿過鍵盤,要是你們給我一把鏟子,讓我?guī)兔β袷w,我會當場昏過去,但那并不表示你們殺了人,我就不把你們當朋友,真的……”“冷靜點,艾瑞德,”雷昂聽著他亂七八糟的言辭,好笑地拍拍他的胳膊,“我知道了?!?/br>“能站起來嗎?”賓尼拉著他的手,幫他重新站起來,習慣性地從口袋里套手帕,才發(fā)現(xiàn)里面什么也沒有。他們所處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雷昂用袖口胡亂地擦著血。“不是……”那邊傳來蘭瑟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雷昂想要靠近,賓尼攔住他,自己走到蘭瑟面前,蹲下,問道:“什么不是?”“特拉佛在反對杜曼,他從一開始就不想做毒品生意,”蘭瑟說,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連雷昂和艾瑞德都能聽清楚,“她也是……他們都是,所以我才為他們工作……”“如果是這樣,他干嘛讓你來殺我?”雷昂說,“我才是反對毒品法的人?!?/br>“——因為我根本沒說是來殺你的!白癡!”蘭瑟捂著血淋淋的腦袋,跳起來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