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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細小的黑點在高空之上翱翔。云朵被風(fēng)吹得只剩淺淺的一層,天上的顏色猶如一塊再自然不過的美玉。這道飛翔的身影在這片天空中盤旋了幾圈,漸行漸低后,可以模糊看見其展開的寬大的雙翼。似乎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但陡然間,就見這大鳥像是收攏了雙翼,整個的身體猶如一襲從高天之上投射而來的飛矛,也像是從遙遠之處發(fā)射過來的子彈,它用一種所有人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速度,向著底下發(fā)起了自殺式的攻擊!安倍晴明倏然回頭,他一貫充斥著笑意的雙眼中再無任何柔意。狐之助也幾乎是下意識的想了起來,安倍晴明方才說過,“森川久”那家伙正在前廳那邊,而這一次襲擊者的對準(zhǔn)的方向……一道身影從前方敞開的木門中一躍而起,閃亮的刀光劃過眾人的雙眼,紅色的影子在全力的躍起下幾乎是沒有保留地奔向著天空,雙方交錯過后,這身影落在了庭院的野草中,在原地往前滾落了一段距離過后,他才有力氣重新站起來。黑紅色的修身的服裝,束在腦后的馬尾長發(fā),手中提著的是時時懸在腰間的本體刀,這正是根本沒來得及判斷,本能一樣用出了前所未有速度的加州清光,見到落在地面上被斬成了兩半的灰褐色的大鷹——它凌厲的雙眼依舊直直地盯住屋內(nèi),銳利的喙猶如彎刀的刀尖,加州清光這才長長松了口氣。安倍晴明腳步加快,白色的襪子踏在木制的走廊上,快速向著那邊奔去。“咕——”一道輕微的蛙類輕鳴的聲音,是從走廊結(jié)構(gòu)下的地面下傳來的聲音,晴明反射性地往那邊望去,正巧看進一雙鼓起的泡子眼中,這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潛進來的“小殺手”正好抓住了這等極為巧妙的時機,它吐出的紅色的舌尖就像是最尖銳的長針,對著晴明的咽喉處毫不留情地刺入!“晴明大人!”不遠處傳來清姬蘊藏著驚慌的聲音。危機就在眼前,安倍晴明沒有流露出任何慌亂的神情,他一只手抬起,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片不知何時摘下的嫩綠色的葉片,口中念誦著無聲的咒文,對著這巧妙迅速的一擊毫無猶豫地劃下!就像是纖薄的刀片,準(zhǔn)確而犀利地將之豎直地分開!痛苦的鳴叫聲還沒有持續(xù)多長的時間,這褐色的表皮凹凸不平的□□就在快速卷過來的蛇尾的絞殺之中化為了一團rou沫,在清姬看過來擔(dān)憂的神情中,晴明搖了搖頭,朝著剛才的方向繼續(xù)快速奔去。安倍晴明過來的時候,加州清光已經(jīng)先一步回到了計秋的身邊,聽見腳步的聲音,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般溫和,顯現(xiàn)出的,是身為刀劍化成的付喪神的冷冽銳利!沖著右手始終沒有離開刀柄的加州清光點了點頭,安倍晴明行于計秋的身前,十分鄭重地道歉道:“抱歉,這一次是我疏忽了?!?/br>頓了頓,他又再次說道:“這次的襲擊,其最終的目的應(yīng)該是我,第一次的襲擊應(yīng)該是吸引我注意力的法門,后面的暗中一擊才是更為重要的殺手锏?!?/br>計秋剛來到這個時代根本就沒多久,就算是他也有著自己的敵人,也不會是一樣穿越時空追擊到了這里,而若是真的能夠逆流時光追來,真要出手,也不應(yīng)該是這種等級的暗中伏殺!是的,這樣的攻擊,對于計秋來說,也算不上什么生死之襲。另外,這里是晴明的府祇,那兩道攻擊明確而沒有一絲的猶豫,只有可能,是從一開始就奔著安倍晴明這個人而來。為了創(chuàng)造出來一個能夠令得安倍晴明疏忽的時機,第一道攻擊的對象到底是誰,是沒有什么所謂的事情……這只能說那灰鷹判斷力驚人,又或者是透過它來觀察這座府祇的指使者觀察力敏銳,第一時間就看出了這座府宅中最重要的客人是誰。雖然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但是,讓自己看重的人在自己的家里遇險,在晴明看來,這就是他的“失誤”。不管那個人想要做什么,安倍晴明只能說,他的挑釁成功了。或許成功得有些太過了。安倍晴明眼中閃過不明的光,整個人紋絲不動,但卻有危險的意味流露出來。與當(dāng)初的計秋不同,雖微薄,但若是真的小看了,便也是致命的。“這是術(shù)法的手段,”計秋根本沒有介意的意思,有誰會在意一道還沒有來到他面前就熄滅的微風(fēng)?“出手的人也應(yīng)該是一位在術(shù)道上有所造詣的你的同行?!庇嬊飺u了搖頭:“上午還說要與你在天皇面前比試,收到拒絕后就立刻施來術(shù)法,那位蘆屋道滿身上嫌疑太重?!?/br>如果真的是蘆屋道滿出手,這樣一小段時間也忍耐不了,那就只能說那位挑戰(zhàn)者實在肆無忌憚,又或者是對于自己太有信心了。“我會調(diào)查清楚的,”安倍晴明幽幽道:“無論是誰,他都會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的?!?/br>即使是沒有受到損傷,但既然已經(jīng)出手,這樣幕后之人從前一定會收到計秋“反饋”回去的禮物,但既然這次晴明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手了,計秋也就將之暫且放下。安倍晴明的視線往下,他看到了之前還在走廊中與他交談的狐之助已經(jīng)窩到了計秋的懷里,久違的重新享受了一遍手指的安撫,他又看向了計秋,見到他似乎根本就沒有介意這只狐貍身上透露出來的異處,他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笑著重又退了出去。除開來之后準(zhǔn)備要去的延歷寺,他還需要多加上一層其他的布置。安倍晴明離開以后,狐之助終是跳到了前方的案幾上,與計秋面對面相望,它躊躇了一下,最后還是道:“不要去延歷寺,那里有你抵御不了的危險。”計秋眨了眨眼,有驚訝的意味稍縱即逝。“也不要離安倍晴明太近,”狐之助又道:“他是被盯上的人,走得過近,很有可能也會被拉入到他所涉及的危險當(dāng)中?!?/br>這些話已經(jīng)是狐之助在沒有透露出秘密之外說出的最誠懇的話了。計秋不知道它有什么樣的心中歷程,他也不知道狐之助在面見八岐大蛇的時候,將他的一部分的信息悄悄隱去,他之所以敢于來到這個時代,是因為上次的京都之戰(zhàn)后,縱然八岐大蛇在人間顯露出蹤跡,但似乎也沒有在他從夏目世界中“借”來的規(guī)則的隱藏中真正發(fā)現(xiàn)他的痕跡。有了在神的“注目”下隱去自己形體的力量,這才是一切策劃能夠展開來的第一前提。要真是猶如他前世一般,所有的行事都是在更高位的窺視之下,那么,他不管有什么樣的反抗,都只會是舞臺上的傀儡戲,徒生歡樂而已。“你是八岐大蛇的人?”接收到了狐之助的告誡,計秋也決定稍稍透露出些不重要的信息,來以此試探出更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