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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薄胤說:“陳珠璣的話,應(yīng)當(dāng)是不希望我重見天日的,可阿澄,卻總是在催著我,趕緊找到陰陽寶珠?!?/br>“陳珠璣不會對我撿到的琉璃無動于衷,可我將琉璃放在車內(nèi)顯眼的地方,阿澄卻從未產(chǎn)生過好奇心?!?/br>他柔軟的唇落在陳澄的額頭,那是一個很珍惜的吻,陳澄滿心困惑的仰起臉,便與他嘴唇碰到了嘴唇。陳澄抬臂與他隔出距離,道:“你……信我?”“你說了不是,我若糾纏,你不是又要生氣?”陳澄看不懂他。他想把他眼睛上的白紗拿下來,徹徹底底的把他看透了。可他又清楚,那雙眼睛早已被陳珠璣親手挖出。他皺了皺眉,不自在的動了動,薄胤松松攬著他,沒有抱緊,卻也不好掙脫。“阿澄,又生氣了么?”薄胤語氣帶著不確定,他的手掌覆住陳澄冰涼的側(cè)臉,道:“我又惹你生氣了?”“沒有。”“不想我抱你?”陳澄沒有再動,他任由薄胤的手掌貼在自己的臉頰,道:“你又不喜歡我,做什么要抱著我?”“我喜歡你?!?/br>“你根本不懂?!?/br>“你會教我。”“我只怕教不會你?!?/br>“我知道……阿澄喜歡我,怕我生氣,總是想抱我,不要我與旁人在一起,我也是這樣的,怕你生氣,會想抱你,不愿你與旁人在一起,所以,我也是喜歡阿澄的?!?/br>他手肘曲起,將陳澄的腦袋按在胸前,道:“你言傳身教,我非愚昧之人,豈會不懂?”陳澄的耳朵貼在他的胸前,可以聽到他沉穩(wěn)的心跳,他閉了一下眼睛,有點好笑。或許,他腦子懂了,身體懂了,可他的心,卻永遠(yuǎn)不會懂。世界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呢?陳澄想著,他沒忍住仰起臉,來咬薄胤的下巴,薄胤偏頭躲,又被他捧著臉轉(zhuǎn)回來,陳澄在他嘴唇上咬出血痕,薄胤吃痛皺眉:“阿澄?”“疼么?”“疼?!?/br>“因為喜歡你才咬你?!标惓我槐菊?jīng)地道:“喜歡你,想把你一口吃掉?!?/br>薄胤舔了舔嘴唇,舌尖抿到了血腥味,他無法理解:“我受傷了?!?/br>“這不是傷?!标惓胃嬖V他:“這是標(biāo)記,這代表你屬于我?!?/br>他又湊過去,咬了一下薄胤的喉結(jié),男人立刻皺眉,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啞道:“別咬了?!?/br>“我這樣,才叫喜歡。”陳澄說:“會因為對方開心、難過、生氣、害怕,甚至情不自禁,才叫喜歡,你一板一眼學(xué)來的東西,只是模仿?!?/br>“你真笨?!标惓喂粗牟弊樱瑖@氣:“從沒見過你這般笨的學(xué)生,喜歡、討厭,每個人都會,可你,怎么教都學(xué)不會?!?/br>“……我一點都感覺不到,你喜歡我。”薄胤沒有反駁。哪怕他覺得陳澄說的不對,可他在這個領(lǐng)域完全是空白的,所以他不知道如何辯解,或者說服。陳澄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或許是因為天太冷,他依偎著薄胤,很快就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雪未轉(zhuǎn)小,風(fēng)卻不如昨夜刺骨。陳澄從車內(nèi)探出身子,冷白的天空有些刺目,他稍微閉了一下眼睛,退回來,對薄胤道:“風(fēng)太大了,我先去前面探探路,待會兒回來接你。”薄胤提議:“我陪你。”“不用,你眼睛不方便,就乖乖在車?yán)锎糁?,我腳程很快的,最多一個時辰就回來。”薄胤便點頭:“也好?!?/br>陳澄裹著大氅,戴著帽子和圍脖,步出去之后再回頭,發(fā)覺自己的腳印很快被雪掩埋,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他略作思索,折了根樹枝插在雪里做好標(biāo)記,防止回來找不到路。馬車停在避風(fēng)處,卻無法擋住飄落的大雪。以馬車為中心,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忽然間,前方的雪丘氣喘吁吁的翻出來了一個人。那是一個看上去十分謹(jǐn)慎的男人,他嘴唇微微發(fā)青,應(yīng)該是凍的不輕。一路被追殺至此,莫昀又冷又餓,他踉蹌著從土丘上翻下來,呼吸在空氣中散成白霧,他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馬車,啞著聲音道:“請問,有人么?”薄胤側(cè)耳,然后伸手來,輕輕拉開了車門。莫昀看著他的樣子,微微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天實在太冷了,我能不能,上車?yán)锱???/br>他眼饞的看了一眼馬車內(nèi)的小暖爐。薄胤后退了一下,做出了隨意的姿態(tài)。莫昀急忙道謝,一彎腰鉆進來,搓著手又忐忑的向他詢問了吃食。薄胤從一側(cè)取出干糧遞給他,莫昀再次連連道謝,邊吃,邊道:“我看兄臺眼睛不便,一個人來的?”“朋友前面去探路了?!?/br>“也是去太極古道?”“嗯。”“正巧,我也是,不過路上遇到點事,跟同伴走散了?!彼f罷,想著既然都是江湖中人,對方理當(dāng)會主動要求結(jié)伴一起,但等了半天,薄胤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沒把他當(dāng)人,還是沒把他當(dāng)人。他咳了咳,道:“兄臺若不嫌棄,待會兒一起去太極古道?”“我朋友不喜歡外人。”“哦,忘了介紹。”莫昀忙道:“在下莫昀,敢問兄臺尊姓大名?”薄胤神色不變:“莫家莊?”“正是……最近,可能在江湖小有點名氣?!?/br>“聽說,你組織了一些人,在追殺陳珠璣?”“正是?!蹦捞谷坏溃骸暗挂膊⒎鞘俏医M織,不過是江湖子弟俠肝義膽,聽聞我莫家莊造此不平之事,都紛紛為我不忿罷了?!?/br>“陳珠璣為何屠你滿門?”“這……自然是因為他心狠手辣,嗜殺成性?!?/br>“總該有個理由?!?/br>莫昀沒想到還能遇到這種人,誰聽了自家被屠滿門不得報一聲不平,這家伙有病吧,居然問受害者兇手為何舉起屠刀?陳澄很快探路回來,并一眼看到車前綿延的腳印。他的腳印早該被雪淹沒,這是新的。有人上了他們的馬車。陳澄遠(yuǎn)遠(yuǎn)停下腳步,然后拔出樹枝折下一截,朝車窗打了一下。薄胤眼睛不便,里頭那人聽到動靜,一定會探頭來看。果然,車門很快被打開,莫昀嘟囔著:“什么東西?”探出了腦袋。他一眼看到了不遠(yuǎn)處披著大氅,戴著圍脖的青年。對方穿的很厚,卻擋不住身材修長,烈烈寒風(fēng)將他身后厚披風(fēng)吹得鼓起,額前的碎發(fā)布滿飛雪,莫昀正疑惑,卻見對方抬手,將帽子揭了下來。失去帽子的壓制,滿頭烏發(fā)被風(fēng)吹的狂舞,碎雪夾雜在青絲之間,以漫無邊際的雪山背景,那張絕頂容顏之上,漆黑的瞳孔微微瞇起,淡紅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