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9
候當?shù)木褪俏涔?,所以王中孚對自己的文、武老師都尊重有加?/br>唐無易能離家,但是太久不回去也不是個事兒,于是便想了個名頭,要帶王中孚一起走。倘若他只是個陌生人,那是萬萬不可的,但以老師的身份帶孩子離家求學,且目的地還是如今的中都,則讓王家人頗為意動了。王家也不是沒有伺候的人,最后他們商定,走還是要走的,出去見見世面也好。王家遣了兩個仆人并六個護院一道上路,不論如何,路上有個照應,還能時常傳個信回去,家里也能心安。唐無易雖是武學老師,但是文學也極精湛,畢竟精研道家典籍多年,儒家之學也不是沒有學過。王中孚作為他的弟子,雖重治學,但是道家的東西好賴還是要學的,不說別的,只說武功方面,有基礎(chǔ)和沒基礎(chǔ)的人,就要差得遠。厲害的武功秘籍,不是出自道門便是出自佛門,最典型的便是現(xiàn)在還未出世的,一個文官遍覽群經(jīng)、編纂道藏之時所得的精細體會,卻比天下的什么神功寶典都要了不得。索性王家的仆人們并不跟著聽課,否則的話,定要憂心自家的少爺會否被教壞了。從咸陽返中都的路上,唐無易帶著王中孚走得不緊不慢,某處風景好,停下來游覽個幾天,是常有的事。這么走走停?;亓酥卸?,已經(jīng)是貞元二年八月了。遷都是件大事,金主完顏亮便改了元,號為貞元。完顏亮此人疑心重,又素有雄心壯志,見不得許多女真舊制,銳意革新,他這遷都既是為了便于交通全國,也是為了抓權(quán)。若是在上京會寧府,白山黑水苦寒之地,乃是女真舊族勢力最大的地方,他雖是皇帝,還要受人節(jié)制,遷都過后,炮制金國貴族里那些保守黨、他信不過的人,就簡單起來了。若非必要,很多女真貴族是不愿遷都的,因而反倒是漢化的女真和漢人,在中都這邊比較多。金國漢化,乃是加強其統(tǒng)治的好事,然而漢人中的有識之士,卻不免為此感到痛心疾首。黃裳雖是唐無易的曾外祖,然而二人每年相聚也就一兩個月的時間,蓋因唐無易身處大金中都,讓北宋年間出生、及第、為官,遍識大宋繁華的黃裳難免心下愴然。然而收下王中孚后,唐無易終于想到了一件事。他這曾外祖身上最大的財富,并非是什么九陰真經(jīng),而是。乃是黃裳當年奉徽宗之命編纂的,遍集當年天下道經(jīng)之精華,只可惜當年汴京失陷,也多有毀于戰(zhàn)火的。沒了自然可惜,唐無易這些年也多有收集其殘卷,以填充自己底蘊,不過有了黃裳這個活寶典在,倒能簡單許多。黃裳何以從不通武事的文官成為武林高手?便是因為他奉命編纂道藏,怕成品不過關(guān)惹得“道君皇帝”震怒,字字小心,句句斟酌,一言一辭,都銘刻在心。黃裳的記性很不錯,而他對道藏的記憶又很深刻,所以一些亡佚的部分,唐無易漸漸就將它復原了起來。系統(tǒng)是有資料存儲功能的,但是這到底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只有唐無易一個人能看,也實在可惜,于是他便常拿了幾刀宣紙,一筆一劃將早已消失于戰(zhàn)火之中的典籍復原。然而為人師表,可不能隨意偷懶,于是王中孚每日練字的內(nèi)容,便是唐無易口述的道藏。唐無易是教王中孚武藝的,但是成日里教王中孚學道的時間比練武的時間還多。*哐哐,門響了三下。“老師,我進來了?!蓖踔墟诖┲患{底黑邊的練功服,收拾得利落妥當,邊說邊跨步邁了進來。他那年輕的老師正埋頭寫著道藏,等到王中孚慣例在常坐的位置上坐好,才開口:“今天來晚了?!?/br>王中孚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難道讓他直接說“老師,我們家跟來的老仆覺得我跟著我們家護院習武都比跟著你有用,方才正拉著我不讓來”嗎?他自己是明白這位老師不是個尋常人物,自己近些日子很有長進,但是老仆看不明白??!好容易仔細給人說道明白,今天的課業(yè)卻遲到了,說謊,是很容易被看穿的,但是實話實說,嗯,他怕老師待會兒就要拍死自己,或者拍死自家老仆。不過這也賴不得他們,實在是老師自己個兒也有點不像話。唐家老太爺在大宋的時候就是文官出身,姻親、門生、故舊、同黨等,相互之間串聯(lián)起來,便是好大一份人脈。官宦之家,家中子弟想要出息,便簡單多了,幾代為官下來,唐無易還真就是唐家最出格的。唐無易在家中很是得寵,他是二房的長子,母親早逝,父祖皆憐惜他,父親的繼室也是個體貼妥當?shù)?,待他極好。然而他個性放縱不羈,我行我素慣了,唐家在中都有宅子他偏不待,在城外修了道觀,雖不曾入道、取道號,然而這表字卻被他換成了“太&安”,頗具道韻。“太”同“泰”,然則長輩給他取的字原先是“安泰”之“泰”,換成“太&安”,意思卻是有些變了。唐無易自己明擺著準備出家做道士,雖則與都中權(quán)貴多有交游,但還是有人將之視為“不肖”,王家跟來的老仆見其做派,雖礙于救主恩人的身份不便多言,私下里面對小少爺?shù)臅r候,多少是有牢sao要發(fā)的。王中孚腦子里快速地過完這些心思,還未曾想好該怎么說自己的理由,便聽到唐無易又開口換了話題:“近些日子,抄錄道經(jīng),可有什么收獲?”這題簡單,他會答!王中孚好歹是個天才兒童,練字本就要專心,近些日子唐無易又是口述,免不了聚精會神將心思多放些在上面,要說收獲,可是不少。唐無易從不懷疑王中孚的理解能力,這也是個黃裳式的人才,真正的自成一脈,能人所不能。王中孚稱他老師,二人之間并不是武林人士意義上的師徒關(guān)系,而是普通的師生關(guān)系。這些日子他替孩子打了武道文化的底子,日常也有教授一些強身健體的動作,不過真正的戲rou,還沒上。“中孚,你可知為何我教你這幾月,最常讓你做的便是抄錄道經(jīng),射、御之道未嘗教,所謂武藝也沒讓你學嗎?”“中孚不知”,王中孚恭恭敬敬地回答,“不過老師當是有自己的打算。”“是有打算,原本準備著再過些日子再和你說明白,不過今日也算是恰逢其會了,你跟我來?!碧茻o易站起身,出了書房的門,帶著王中孚往道觀外頭走。他這道觀只修了兩進院子的大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