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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十二客(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1

分卷閱讀61

    ,做個尋常買賣,悠哉悠哉地過閑日子,呼出來的氣兒都是散漫悠哉的,“文大夫也忒兇了?!?/br>
照殿紅聽他像受了氣似的語氣,腳站的地兒忽然有些恍惚,背著匣包刻意往邊上躲了躲,?了兩句,“聞著些風(fēng)聲,說陸老板會管賬,茶家酒樓都想請去當先生呢?!?/br>
一枝春點點頭,“到底是救世神醫(yī),聽個風(fēng)吹草動就曉得天下濟事了,文大夫該得去宮里,到這小地方實在屈才了?!?/br>
這左一句夸右一句揚,堵著兩股暗氣洶涌隱斗,照殿紅還是怕他的,嘆了口氣先服了軟,湊過去,才將手上藏著掖著握了老久的枝條見了光、現(xiàn)了眼。

年關(guān)跟前,這早春的梅枝可不是尋常能見著的玩意兒,一枝春只頓了身子,連忙奪到自己懷里,眨巴了好幾下眼睛,忽閃著悶樂,“路上遠,還摘這個干什么?!?/br>
照殿紅也抿著嘴笑,這話里有話,怪他沒早點回來見他,大手裝模裝樣地揉了揉腿,“北邊下雪下的早,我尋這一顆就費了不少功夫,還摔了好幾個跟頭呢?!?/br>
一枝春肯拿正眼看他了,滿眼是漫出來的螢螢光亮,巴著心疼往人臉上貼,“真的?你趕緊脫了衣裳我看看,后房還有藥材?!?/br>
“吃藥都不管用,有個法子來效快。”沒等他說完,照殿紅便抱著這人細瘦的腰肢,輕輕攔腰橫抱著放到自個兒腿上,頰上笑開了花,兩邊的酒窩深得很,燦在面上,霎時將這張臉添起了華彩,“誒,云哥,我還記得你從前的有個‘座上蓮’的號子?”

青天白日里泛些葷素不忌的東西,一枝春起先還遭不住,如今不知道是慣著這人了,還是自己也學(xué)壞了,把玩著手上仍是含苞待放的梅花枝條,用枝梢去戳那人的酒窩,“吃味兒了?這陳年的,翻出來酸不酸?!?/br>
“回來路上想起來的,覺得今非昔比,你同以前完全是兩個樣子,這不還沒想透就正巧聽見別人嚼舌根,怎么?你又接了哪家的賬?”

照殿紅是早年學(xué)了些醫(yī)術(shù)的,大抵認得些藥材,傷風(fēng)感冒倒不用費神費力,只這家里的好口才,好一通的吹噓,夸他好似活神仙,他可經(jīng)受不住,連連外出學(xué)習(xí)探看,倒真成個行家活計。小藥鋪眼見著做大了,以為能養(yǎng)活兩人,清閑日子也要來了,哪想屋里的貴人閑不住又做起生意,攔都攔不住。

一枝春只看他一眼,“文大夫,云崢何時不聽醫(yī)囑過?”

照殿紅心一緊,黑的猜成白的,他是笨嘴拙舌,又吃個理虧,眼下只得抱著人起身,走到桌案俯下身子一看,愣了半晌,才憋出來一句,“……這長十八居然是貴家遺子么?”

“哼,奇了?”一枝春見他看得仔細,連忙遮了他的眼睛,“誒,家底就不細看了,我只記個他們的住處親眷,別的不多問的。”

“我也算大半個家長,看看怎么了?!笔钦f從前在院子里都管他叫“紅老大”,如今攜個當家一道過日子,可不算正經(jīng)老大么?照殿紅堪堪落座了,一面撫著這人的腿揉捏,一面翻開起來,嘖嘖幾聲又有些好笑,“嗯,都是好歸處,這幾頁成篇下來,反倒不似小記了,更似傳奇了。”

一枝春的腿腳近來總泛酸脹氣,早些年是被寒鉆了骨髓,把內(nèi)底傷壞了,總煩照殿紅揉捏,正要回了話去,就覺著筋骨之間“咯噔”一響,搓挲了幾下似的,鼓脹地更厲害,嚇得他連忙摟緊了照殿紅,“文叢!腿……”

“腿怎么了?還疼?”這慌亂一嗓子,驚的兩個人差點沒坐穩(wěn),還是照殿紅穩(wěn)些,“去榻上?”

“腿……它暖乎乎的?!币恢Υ簮炛Γ稚蠐u著那梅枝條,發(fā)梢沾著早冬的光,被一聲小骨碌的驚點著了絨火,炸開了光鮮,暖意綿綿地傻樂,“……好像好了?!?/br>
兩人坐在堂屋里,你看我,我看你,有引子噓聲在暗地里著了魔,慢悠悠地積淀了往高枝上攀,燒到靜謐不沉默,“嘣”地一聲,霎時綻開了!

照殿紅的耳朵好似裝不下這四個字,應(yīng)接不暇地攬著,收好了,又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大半晌才想起來自個兒是位大夫似的,愣愣地盯著那人的眼睛,“是每日泡著我那藥?”

“嗯?!币恢Υ狐c點頭,朝他豎起大拇指,“華佗在世,這話往后我說得更有底氣了。”

聽著打趣不樂,照殿紅樂的是別的,看著這傷腿,眼睛止不住地往上頭瞟,厚笨的襖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也不知道盯著哪看,見了什么趣味兒了,笑的停不下來,“那……那處也好了么?”

拿藥治著,本是一味傾全力地想醫(yī)好一枝春,結(jié)果半路出家做了個大夫,好說歹說邊掙些閑錢,邊四處打聽方子,不想離了那勾欄院,日子竟這般的順遂。

一枝春見不得他這幅傻樣子,偏過頭不想理,“好不好都那樣?!?/br>
照殿紅正要駁他,就聽見外頭有下人敲門,他嘖了一聲,“什么事?”

“有信來,說是故人。”

故人不故人,文雅詞一遭一遭,一枝春隱約猜到是誰,起身了去接過信,一看又把眉頭皺了,“頭一年看來是都聚不成了。”

是長十八來信,說懷了身子又沒了身子,歲末不能團聚云云。不知這是第幾封了,多少人剛安頓好新家,忙著跟新人黏糊,沒空理會家長似的。

照殿紅奪過來一看,明了,卻也不當回事,“都來了反倒徒增煩惱,瞧著他們安頓好,你也省心不是?!?/br>
“你去瞧瞧十八,順道捎我的話,叫他安生好自己,等身子骨好全了還得補我一個問安?!币恢Υ赫f著就要出門,照殿紅大個兒在門口擋著,他抬頭只疑著一挑,“這是鬧什么呢?”

“我才剛回門?!甭曇舻土耍趿?,跟方才還想辯駁的嗓子完全是兩副,照殿紅實在煩他心底裝著一大家子,只留個柴房給他,賭氣似的在那杵著,一張臉悶青發(fā)黑,哪個大夫見了都發(fā)怵。

一枝春不鬧他了,笑出聲來忙把人抱緊了,揮了揮手上的折枝,“把這梅枝帶上,就當我替你送行了。”

“怎么又趕人!”照殿紅氣不過,人久別還勝新婚呢,到自己府上怎么就成了留客,“枉我回來路上心心念念全是你!”

“扯嗓子做什么!”一枝春連忙捂他的嘴,臉都紅透了,他倆是不清不楚的結(jié)伴來這地方,外頭人看出來跟他倆公諸于世是兩碼事兒,他心里存著結(jié),又覺得偷摸著喜滋滋有些甜膩,便小聲問了句,“心心念念著我什么?”

照殿紅與他腦袋頂著腦袋,悄咪咪地依偎著,“想你‘座上蓮’是什么風(fēng)景,畢竟從前的陸云崢我可是記得仔仔細細,如何青澀,如何風(fēng)光,如何真摯,如何……”

“揭我老底算什么本事,年少不經(jīng)事罷了?!眰}促地,搪塞一句前塵,這人辯解道。

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