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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經(jīng)楊夜提醒,顧良發(fā)現(xiàn)問題的關鍵所在——這藥盒上的水有點過于多了。上午的時候,顧良是在10點半下的樓,他遇見了楊夜,兩個人一起玩撲克。那會兒,劉女仆在廚房做飯,約莫10分鐘后,她再去的陽臺澆花。因此,劉女仆澆花這件事,顧良親眼所見,發(fā)生在10點40左右。中午那會兒,土壤已經(jīng)把大部分水分吸收了,有殘留水分的,只是花瓣和葉子。如果藥盒碎片是中午才被白兒子扔到陽臺的,藥盒只是會被花瓣和葉子蹭濕一些,差不多等同于顧良衣袖的濕潤程度。但現(xiàn)在藥盒大面積被水浸透,這種程度的濕潤,一定不是單純蹭出來的效果。劉女仆在澆花的時候,水從壺嘴流出,透過花葉縫隙,直接淋到了藥盒碎片上,才會造成這種程度的濕潤。這條線索只能表明——藥盒碎片,10點40分之前就已經(jīng)在花盆里了。顧良半瞇起眼睛,緩緩道:“我明白了。這張照片可以表明,白兒子不是中午才扔的藥盒碎片。他撒謊了?!?/br>“對?!睏钜沟溃霸僬f,我上午離開你房間去到客廳后,不是直接就往沙發(fā)上坐著不動了。我到處亂逛,不僅找到了假死藥的藥盒,還早就看到了陽臺花盆里的藥盒碎片。只是我那會兒沒那個時間把它拼湊起來。再說,若是那個時候拼起來了,讓你們知道了,就沒法訛兇手了?!?/br>說到這里,楊夜再總結道:“現(xiàn)在我們可以還原一下白兒子真正的作案手法了。應該是在9點左右,他在房間的甜品和水里下了白月光,隨后撕碎藥盒,將碎片從二樓扔進一樓陽臺的花盆里,其后,白老大去他的房間,喝水吃甜品,中毒,3個小時后毒發(fā)身亡。”“總之,下毒、藏證據(jù),這兩件事不是白兒子中午才做的,他說謊了。中午送給白老大的那份飯菜里,也可能根本沒有白月光。因為這個毒,白兒子早上就用完了?!?/br>楊夜的這個細節(jié),有理有據(jù),比顧良的推理簡單、直接、又有效多了。顧良聽完他說話,眉毛微微上揚了一下,再往下一皺,眼睛隨即瞇起來?!霸缇桶l(fā)現(xiàn)這個了,還讓我盤這么多?你耍我?”出乎顧良的意料,楊夜搖了頭,并且神情顯得有些嚴肅。楊夜喜歡消遣自己,顧良不瞎,看得出來。他以為楊夜剛才的做法無非是——先示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讓自己分析,等自己長篇大論論證完畢后,他再甩出一個非常簡單有效且直接的推理,以此打擊自己的自信心,嘲弄自己。他一定會揶揄自己幾句,什么“雖然你的推理也沒錯,但那只是基于邏輯的分析猜測,沒有我這么真憑實據(jù)。”但顧良發(fā)現(xiàn),楊夜這會兒,竟然不是在消遣自己。他的神情有著跟先前截然不同的嚴肅,甚至可以說有些凝重。楊夜淺淺蹙著眉,看向顧良,說:“不是。我確實想聽聽你的分析。因為我不能出一點錯。我們的投票,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白兒子,會因為我們的投票而死。”片刻后,顧良開口:“很遺憾。你的細節(jié),我的推理,都表明兇手只能是他?!?/br>顧良起身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吧髦厥菍Φ?。我們如果投錯了,不僅會怨死一個好人,還會害死你這個偵探。但不必太過糾結。這就是游戲規(guī)則。你說過,我們不是罪人,是受害者?!?/br>第10章白老大之死(10)顧良出審訊室的時候,發(fā)現(xiàn)白兒子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看,模樣頗有些緊張。顧良收回視線,面無表情坐回自己的座位。見他不說話,白兒子不由問:“你們聊了那么久,聊出什么沒?誰是兇手?”“每個人心里有判斷即可。我不影響其他人。”顧良這么說了一句,閉上眼睛,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tài)。白兒子拳頭握緊,手臂上青筋都冒了出來。但他無暇逼問顧良,他只得不斷回想,自己今天有沒有哪里做得有破綻。他琢磨著,如果一會兒偵探問到他什么問題的時候,他應該怎么回答。可出乎白兒子意料的是,接下來楊夜先后把劉女仆和白哥哥叫了進去,可就是遲遲沒有叫到自己。白兒子越來越緊張,眼見著他們二人先后出來,心想——下一個該到我了吧?可是仍然沒有,楊夜很快從審訊室走出來默默坐到位置上,他不發(fā)一言,只是拿出筆記本記錄著什么。集中討論室頓時陷入一片沉默,只有呼吸聲,和楊夜用筆寫字的沙沙聲。白兒子坐不住了,主動開口問楊夜:“這什么意思???偵探,你不需要和我一對一嗎?”楊夜看他一眼,微笑著說:“不用。你的時間線很簡單。中午那會兒下白月光,白老大沒吃,我們都知道。所以我沒什么問題要單獨問你?!?/br>“真……真的嗎?那你們確認,兇手是白哥哥嗎?”白兒子強迫自己維持著鎮(zhèn)定,可他手都有些發(fā)抖。這一下,就連楊夜都沒回答他了。——不不不,楊夜在撒謊。什么叫自己的時間線很簡單?如果時間線簡單就能排除兇手,那么其他人也能排除。大家的時間線明明都不復雜。為什么?為什么他們就單單沒有叫自己?他們是不是懷疑自己了?!白兒子艱難地吞口唾沫,把視線從楊夜身上移到顧良身上?!澳闶歉牡米罹玫?。后面的劉女仆、白哥哥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你能告訴我為什么嗎?你們聊了什么?”“是你讓偵探得出了某個結論,是么?后面的兩個人,只是被告知這個結果。”“為什么你們不與我單獨溝通?為什么單單把我排除在外?”顧良睜開眼,略側過頭,總算是看向了白兒子。他沉默片刻,再道:“距離投票,還有一個小時。如果你有什么想說的,當然可以和他們聊。系統(tǒng)沒有規(guī)定審訊室只有偵探能進?!?/br>“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和你聊,也不用和偵探聊了嗎?”白兒子問。——你們認定我是兇手了?顧良:“我個人不想再說什么。至于其他人愿不愿意跟你聊什么,我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