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帶他進入地下實驗室的。但他被殺了?！?/br>
聽顧良分析的時候，楊夜雙手插兜往前走著，顧良則是把手背在了身后。

眼見著楊夜隨意點了點頭，顧良問他：“案子進行到現(xiàn)在，你有什么想法沒有？”

楊夜又點了一下頭。“有?！?/br>
顧良繼續(xù)背著手，傾下身側過頭，是一個探頭瞧楊夜表情的動作?！罢f說看？”

楊夜停下腳步，略頷首看著顧良，半晌后道：“這個案子有五個死者，但實際上沒那么復雜。我認為可以分為兩個部分來看?！?/br>
顧良：“愿聞其詳?！?/br>
楊夜道：“王校董那邊的故事，我說不好。但死的三個學生，我認為還是BUG導致的。先前是學生殺學生，現(xiàn)在應該還是。因為在學生的視角里，他們并不知道自己是實驗品，他們還得繼續(xù)參加奧數(shù)比賽。從實驗日志來看，每個個體出現(xiàn)BUG的時間有差異。所以有人晚于錢化學出現(xiàn)BUG，突然想殺人，是可能的?！?/br>
“嗯……等等，得修正一個說法。殺李英語和孟語文的，應該是出現(xiàn)BUG的實驗品。但看似自殺在宿舍的朱物理不同。從她的日記來看，她好像是‘覺醒’了?！?/br>
“‘我實在沒想到，真相居然會是這樣的’，‘我們這樣的人，活著或是死了，又有什么關系呢’，‘這個世界就是一場騙局，我無法改變現(xiàn)狀，只能用死亡逃脫’……”

“這些話，是朱物理日記上的。剛看到這些話的時候，我們不明所以。但現(xiàn)在看來，很像是她意識到了一個事實——自己只是個實驗品，不是正常的人類。”

“因此，朱物理的死因待定。她沒準真是自殺的。她覺醒了，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只是個實驗，崩潰之下自殺，是可能的?！?/br>
“暫且不說她，繼續(xù)剛才的分析。殺李英語、孟語文的，我傾向于認為還是實驗品?，F(xiàn)在沒有法醫(yī)，無法判斷她們倆究竟是什么時候死的。但有辦法進行推測?！?/br>
顧良問：“你怎么推測的？”

楊夜道：“事情的關鍵，就是塔羅牌。兇手連殺兩個人，有可能在BUG的作用下，會繼續(xù)殺下去。那么，兇手完全可以繼續(xù)模仿作案?！?/br>
“不管是把一切推給去年的連環(huán)殺人案兇手也好，還是繼續(xù)推給錢化學也好，兇手完全可以繼續(xù)在現(xiàn)場擺放塔羅牌，并把尸體擺成塔羅牌上面圖案的造型。”

“可他為什么沒有呢？”

楊夜看著顧良，自顧答：“我想，只能是因為來不及。這個來不及，有兩層意思?！?/br>
“第一層意思，王校董要來了，還會帶來保鏢。兇手不知道校董會在這里逗留多久，所以他之后再繼續(xù)犯案的話，可能存在難度。因此他得盡快殺了競爭對手。聽說李英語獨自去圖書館，他認為這是個好時機，于是就跟去殺了她?！?/br>
“‘來不及’的第二層意思，則是犯案時間上的來不及。兇手來不及準備塔羅牌，來不及尋找死者身上的塔羅牌，更來不及去找來工具，將尸體擺出跟塔羅牌類似的造型。可為什么會來不及呢？只能是因為昨天晚上7點這個關鍵的時間點。”

“晚上7點，大家都要在cao場上歡迎王校董。而6點50，大家就會陸續(xù)集合了。兇手為了減輕自己的嫌疑，一定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姍姍來遲，所以他得盡早趕到cao場。”

“所以，可以大膽推測，李英語和孟語文的死亡時間，就是在5點半大家從102教室離開，到6點50分在cao場集合之間。而基于你之前的發(fā)言，以及吳生物的發(fā)言來看，可以進一步將死者的死亡時間進行壓縮?！?/br>
“李英語是6點15分到6點50分死的；孟語文是6點30分到6點50分之間死的?？赡苡袔追昼姷钠?，但大體錯不了。”

說到這里，看著顧良的表情，楊夜眉毛挑了一下。

似乎覺得顧良的反應很有意思，楊夜的語氣聽上去有些饒有興致?！翱茨愕谋砬椋愫孟癫煌?？”

顧良反問：“照你們這么說，直接把兇手鎖定在我和吳生物身上了？八個學生，或者說八個實驗品，現(xiàn)在還活著的，只剩我和吳生物兩個可能因為BUG的突然出現(xiàn)而殺人?！?/br>
楊夜笑了笑，但眼神有種說不出的凝重?！澳且膊灰欢?。朱物理可能殺了她們，再自盡?！?/br>
說這話的時候楊夜瞇了眼睛，語氣也有點沉。

他盯著顧良，沒有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片刻后，顧良無謂地說道：“關于你對李英語和孟語文兩個人死亡時間的推測，我認可。事實上這個死亡時間，是我在圖書館的時候，當著吳生物的面對你盤過的。”

“我對她們兩人死亡時間的判斷，是因為我在6點15分被系統(tǒng)判了違規(guī)，我基于這個事實做出判斷，兇手應該是6點15之后來了圖書館，繼而推測出犯案時間。但你不一樣?！?/br>
“楊夜，跟我不同，你是基于兇手的犯案邏輯來下的判斷，你的這個判斷有預設。”

“你這個‘預設’，就是先把兇手預設成了有BUG的實驗品?！?/br>
“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如果兇手是實驗品，也就是學生，并且他殺人是因為BUG的話，他多半會繼續(xù)先前錢化學的殺人模式，也就是說他多半會利用塔羅牌。正如你說的那樣，能把這件事推個錢化學或者去年的兇手，何樂而不為？”

“實驗日志也可以說明，除了錢化學外，去年的顏手工和方剛琴也用了塔羅牌的嫁禍手段。所以，看來模仿作案，是我們這些實驗品的一個習慣了。”

“因此，兇手如果是實驗品，大概率會在犯案現(xiàn)場繼續(xù)用到塔羅牌，可他們來不及布置現(xiàn)場，所以最終沒用到塔羅牌。也由此，你把犯案時間縮短到了6點15分到6點50分之間。我總結得對不對？”

楊夜點頭：“非常對?！?/br>
顧良眼睛半瞇了一下，道：“前半段推測，我認可。也就是說，兇手如果是實驗品，他們很可能繼續(xù)用塔羅牌布置現(xiàn)場。這個我認可。但我隨之做出的結論，恰恰和你相反。”

顧良雙手抱胸，略抬著下巴對楊夜，放緩了語速道：“因為就算當時來不及布置現(xiàn)場，事后還有機會?！?/br>
“就按你說的，假設實驗品殺完人，趕在6點50出現(xiàn)在cao場。那之后呢？之后還有一晚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