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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來,好在事情沒造成嚴(yán)重的后果,之后思恬也沒再亂來。但他還是很擔(dān)心,他很喜歡思恬,衷心地希望他能好起來,快樂起來。思恬告別了欒劍,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車體晃來晃去,吊環(huán)們像迷亂的四處揮舞,整個世界看上去很正常,可又處處透著詭異。他想起他放假了,從學(xué)校趕去找思凜,卻因為藥物的關(guān)系,一直昏昏欲睡,思凜擔(dān)心他生病,非要帶他去醫(yī)院,嚇得他把藥停了。他已經(jīng)有好長時間沒再經(jīng)歷那種灰暗滅頂?shù)闹舷⒏辛?,像被水泥活埋、污水掩蓋,他愛的人在外面走來走去,卻看不到他被封印在這里。他的淚腺只能通向心里,日復(fù)一日地讓心臟浸泡在陰郁。第七章思恬對自己還算滿意,他睡眠良好,情緒穩(wěn)定,并沒出現(xiàn)他以為的異常兆頭,他用防水的塑膠袋把藥瓶纏了許多道,放進了兜里。他習(xí)慣性隨身攜帶藥品,實在是怕思凜發(fā)現(xiàn)。也不知道思凜現(xiàn)在在干嘛,他已經(jīng)出門快一個月了,堅持沒給哥哥打電話,只在睡前傳傳信息,通報一下白天的行程,思凜也只會簡單地回他兩句話,一副一點都不想他的樣子。父母剛?cè)ナ赖哪嵌螘r間,他們表面上都不敢露出軟弱悲痛的樣子,生怕讓對方加倍傷心,但他經(jīng)常半夜驚醒,想再聽聽mama的聲音,悄悄爬起來給他們撥電話,他撥了一遍又一遍,怎樣也沒有人接,他一個人在陽臺上瑟瑟發(fā)抖,每次都能等到思凜過來,把他抱在懷里撫摸,讓他有地方哭,而不是一個人躲起來面對寂靜的世界。思凜不怕他再夢到父母了嗎?還有誰會來抱他,安慰他?他忍不住又開始翻信息,上一條還是兩天前發(fā)的。父母過世滿百日,按照老家的習(xí)俗,是要回去祭拜的,思凜沒有告訴他,獨自回到了家鄉(xiāng)。叔父與他們家最親,幫忙安排好了一切,思凜只需要去墓地行過祭禮就可以了。他發(fā)來了幾張照片,父母的相片,舊院落,還有一塊小小的墓碑,上面插了幾個蛋殼,那是家第一位離世的成員的衣冠冢。思恬經(jīng)常會在被永動追得滿院子亂跑時,被放學(xué)回家的思凜搶救下來,他一個箭步竄上去拎住思恬的后衣領(lǐng),把永動踢了一個趔趄,口恨鐵不成鋼地說:“連只雞也打不過嗎?”思恬在一旁奶聲奶氣地哭,先是在之前的斗爭敗于一只母雞,后又被哥哥訓(xùn)斥,丟臉得很。思凜雖然氣他不爭氣,但到底還是要為弟弟報仇,他擼起袖子,拿起旁邊的掃帚向永動擲去,永動長鳴一聲,大鵬展翅飛撲而來,一人一雞打得難舍難分,院塵土飛揚,思恬站在旁邊嚎啕大哭,被揚起的塵土嗆住,十分可悲地大咳起來,涕泗橫流。思凜擅長與人爭斗,小孩子打架通常也會有所顧忌,不會朝要緊的地方招呼,但雞不同。永動哪里管你哪里可以碰哪里不可以碰,上可雞嘴叨喉,下可雞爪撓臉,思凜也忌憚著不能將他真的打死,只能以躲避為主,不輕不重地回?fù)魞上隆?/br>最終兄弟二人雙雙落敗,被趕回了房間里,至此與永動勢不兩立,只能用吃雞蛋的方式精神上報復(fù)永動。后來,在思恬上小學(xué)的那天,永動以歲高齡去與鄰居家的狗打架,不幸喪命,尸體也被敵人家回收利用燉了湯。他們兩個為失去了身體的永動立了一座衣冠冢,碑上寫著思凜新學(xué)會的高級悼詞“萬古長青”。小小的思恬問他:“死是去哪里?”思凜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胡亂編道:“就是成仙,去天堂,一個沒有任何煩惱的地方。”懵懂年幼的他相信了思凜的話,認(rèn)為永動有了一個好的歸宿。要是自己還像小時候那么好騙就好了,就不會為父母的離世一直痛苦下去了。他伸出,撫摸著相片上父母凝固的笑容,父摟著母在邊角發(fā)黃的照片里看著他微笑,好像一直以為他們的孩子很幸福似的。“我把永動的墓遷到爸媽旁邊了,很多年以后,我們還是一家人在一起?!?/br>思恬對著屏幕笑了一下,一家人在一起,怎么在一起?活著的時候他們尚且無法在一起,死了難道就可以了?哥哥沒信用,總是許這種自己完不成的諾言,說一輩子最愛他也是,說永遠(yuǎn)在一起也是。讓他抱著這些充滿誘惑的謊言淪陷下去。其實他白天玩得很開心,只是到了晚上會覺得心里空落落的,不遠(yuǎn)處睡著一個沒心沒肺的許青楊,發(fā)出微微的鼾聲,給他的憂愁伴奏。如果那是思凜就好了,白天他去與他的伙伴們瘋狂地玩鬧,回來就可以鉆進思凜的懷里,親一親,抱一抱,不用躲避任何人,不用跟任何人解釋,就讓思凜背著他去海邊走,不用裝作腳受傷,就這樣走出去,去看看所有的人,讓所有的人看看他們。可惜思凜不愿意,世人也不愿意,思凜不愛他,世人也不讓他愛他。他心里猛地抽了一下,像被暗器襲擊,感官上疼得他蜷縮了起來,嚇得他一身冷汗,這是他要陷入癔癥的前兆。思恬趕緊爬起來,按照他以往的經(jīng)驗,縮在那里一動不動,疼痛和抑郁的情緒只會愈演愈烈。他走到?jīng)雠_上,正對著那片看不到盡頭的海,黝黑又肅靜,連風(fēng)浪也不見。這顯然是個錯誤的決定,他看著那無邊際的天和地,好像混沌的巨口,發(fā)出來自遠(yuǎn)古的吼聲,以rou眼不可見的速度,吞噬掉了空氣,接下來,要開始吞噬他腳下的鹽堿地了。在從他汗津津的掌心滑落下去之前,他掙扎著撥通了思凜的電話。沒有人接。“哥哥……”他小聲呢喃,指抖得厲害,逼迫自己再去重?fù)埽孟肼犅犓紕C的聲音。時間太晚了,哥哥已經(jīng)睡了,思恬竭力說服自己,他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信號音在咆哮的風(fēng)聲微弱地鳴叫,像抵抗風(fēng)暴的蝴蝶翅膀。在他打了不知第五遍還是第六遍的時候,電話終于被接通了。“恬恬?怎么了?”思凜口氣很急,還帶著剛從睡夢驚醒的沙啞。“哥哥……”思恬獲救一般地軟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