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蹭在蔣息的下顎，蹭得他有些心猿意馬。

下午的排練還算順利，除了蔣息因為生病狀態(tài)不佳之外，其他人都還不錯。

佟野開他玩笑：“息哥，真的，少喝酒，你看你那臉色，跟腎虧似的?！?/br>
蔣息冷冷地瞪他，不說話。

三點多的時候，他們正在排練，蔣息的手機突然響了。

幾個人誰都沒停下，直到一曲完畢佟野才把放在窗臺上的手機遞給蔣息。

來電人是裴崇遠。

“裴哥?！?/br>
“怎么樣？”裴崇遠站在辦公室窗邊抽著煙，“還發(fā)燒呢？”

蔣息看了一眼排練室的幾個人，放下鼓棒拿著手機推門出去了。

“還好?！笔Y息趴在三樓天井的欄桿邊，俯身看著下面，“好多了?！?/br>
“好多了？”裴崇遠笑，“聽你聲兒都知道你沒精神，是不是沒吃藥？”

又是這樣的語氣，像是質(zhì)問卻又夾著意味不明的關心。

蔣息試圖從他的態(tài)度中捕捉出自己熟悉的訊息，然而失敗了。

他覺得兩人有些曖昧，但裴崇遠似乎在曖昧中還保持著一種微妙的距離。

蔣息遲疑了一下，回答說：“我向來不吃藥?！?/br>
裴崇遠一聲嗤笑，說他：“小孩兒?！?/br>
蔣息不喜歡這個稱呼，他像所有自以為成熟卻只不過是半吊子的年輕人一樣，十分抗拒“小孩兒”“幼稚”這類的標簽。

他剛想反駁，就聽見裴崇遠說：“在哪？是不是飯也沒吃？我過去，帶你去醫(yī)院，然后吃個飯?！?/br>
蔣息怔了一下，故意拒絕。

“反對無效?！迸岢邕h在煙灰缸里碾滅了煙頭，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說，“給我發(fā)個地址，我這就去找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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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港灣

蔣息不喜歡被命令，更不喜歡服從。

可是他卻莫名屈服于裴崇遠的強勢。

掛斷了電話，蔣息發(fā)了信息給他，只告訴他自己在學校，具體是學校的哪個樓哪間教室，沒說。

回到排練室的時候，蔣息把手機放進口袋，拿起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今天差不多了吧？我有事先走。”

“息哥不跟我們吃飯去了？”佟野他們之前說晚上一起去試試學校附近新開的那家麻辣香鍋店，去過的人都說好。

“改天吧。”

明知道裴崇遠過來要一陣子，蔣息卻已經(jīng)迫不及待。

他穿好外套，系好圍巾，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背著書包朝著外面走：“有事兒給我打電話?！?/br>
“妥了?！辟∫鞍抢傧铱此?，等到蔣息一走，剩下的幾個人就也溜出去吃飯了。

蔣息從排練室出來后沒直接去大門口等裴崇遠，他在一樓大廳的長椅上坐著，看著外面光禿禿的樹干發(fā)呆。

冬天，萬物枯榮，人也跟著沒精神。

蔣息頭疼發(fā)熱，坐在那兒覺得自己是個天然火爐，再燒下去就能煉丹了。

這么坐了一會兒，他的手機響了，本以為是裴崇遠，低頭一看，顯示的是一串數(shù)字。

這串數(shù)字他認識，沒存就說明不想記住，不想聯(lián)系。

細長的手指輕輕一點，手機安靜了。

又過了會兒，重新響了起來。

這回來電人是裴崇遠，蔣息多等了幾秒鐘，讓鈴聲多響了兩下才接。

“我到了。”裴崇遠的聲音聽起來涼涼的，像是強壓著慍怒，“你在哪？”

“教學樓?！笔Y息站起來，一瞬間有些頭暈。

他緩了緩神，往外走：“你在校門口？我這就出去。”

蔣息還沒到大門口就看見裴崇遠站在車邊抽煙，且不說那停在大學校園門口過分惹眼的車，就說那男人，優(yōu)越的身段、品味非凡的精英式打扮，想不讓人注意都不行。

蔣息遠遠的就開始盯著裴崇遠看，看著那人在冬天清冷的日光下吞吐著煙霧，覺得心尖像是有貓在輕輕地撓。

一下，兩下。

讓原本就在發(fā)燒的人，體溫升得更高了。

“怎么樣？”裴崇遠見蔣息過來，掐滅了煙，抬手揮了揮，驅(qū)散了繚繞在面前的煙。

“還好?！?/br>
“還好？”裴崇遠笑了，“臭小子，嗓子都啞了?！?/br>
從來沒人這么叫過蔣息，帶著玩笑意味的親昵，讓他手腳都繃直了。

“上車。”裴崇遠說，“先去醫(yī)院?！?/br>
蔣息想說不用，但還沒開口裴崇遠已經(jīng)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他遲疑了一下就跟著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fā)。

裴崇遠打量著他，看得蔣息如芒在背。

“安全帶?！?/br>
裴崇遠笑得意味不明。

蔣息怔了一下，“哦”了一聲，有些尷尬地系上了安全帶。

就剛剛，他以為裴崇遠一直在看他，原來只是在等他系安全帶。

自認為出了丑的蔣息心氣兒不順，扭著頭看外面，一聲不吱。

裴崇遠也不多話，見他昏昏欲睡，想著別吵他。

這市里的醫(yī)院蔣息沒來過，裴崇遠也不常光顧，都不是容易生病的人，就算有個頭疼腦熱也不至于什么毛病都跑醫(yī)院。

冬天，流感泛濫，臨近醫(yī)院的路上就開始堵車，裴崇遠扭頭一看，蔣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靠在那里睡著了。

大概是因為難受，睡得也不舒服。

蔣息皺著眉，嘴巴微張，嘴唇都干燥得起了皮。

裴崇遠看得出了神，他難得這樣，被誰弄得五迷三道的，心里的邪火上躥下跳，恨不得立刻給身邊這人去去火。

都說見多了就冷淡了，鮮活的身體嘗多了也就沒滋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