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部有一個用膠帶粘著的小鑰匙。鑰匙上沒有任何線索指明這是用來開哪兒的，但懷著不詳?shù)念A感，利維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這么小，不可能是用來開門的。

是那個信箱的鑰匙。

“靠，”瑪汀也得出了同樣的結(jié)論，“還真是基思。”

利維搖搖頭，很不甘心。多年的從警經(jīng)驗教會他要相信直覺，而此刻所有的本能都在告訴他這個結(jié)論大錯特錯。

可如果沒什么要藏的，沒人會把鑰匙用膠帶粘在抽屜底下，針對基思的證據(jù)越堆越高。利維的直覺憑什么能推翻它呢？

“我們可以先集中警力追蹤基思，”瑪汀說，“但假如他不是‘黑桃七’，那么真兇會在我們精力跑偏期間再下殺手。或者，我們也可以專心保護潛在受害目標，趁兇手行動之際將其拿下——但如果我們預判有誤，沒被保護到的人會喪命。你覺得我們該怎么做？”

“我們可以雙管齊下?！崩S說。

第二十章

多米尼克站在連鎖旅館的停車場內(nèi)，背靠在皮卡車側(cè)，看到利維手里拿著手機從旅館出來。對方看到他后便把手機揣回兜里，朝他大步走來。多米尼克直起身，準備好跟利維爭論一番。

“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崩S說。

“打電話叫我別插手，對吧？”多米尼克抄起胳臂?！耙驗槲覜]覺得我——”

“其實，”利維說，“我是打算請你幫幫忙?！?/br>
這可是多米尼克始料未及的。他直愣愣地傻站著，張大嘴巴心想自己會不會聽錯了。

“我跟瑪汀有太多方面需要照應(yīng)，如果我們的精力分得太散，會害及無辜者?！?/br>
多米尼克摸不著頭腦，利維把今天上午“黑桃七”發(fā)起的挑戰(zhàn)跟他解釋了一番后他才搞懂。在有多條線索可行而時間有限的前提下，任何一個錯誤抉擇都可能導致災難性后果。

“瑪汀負責保護那些潛在目標，我則專注去找基思，”利維總結(jié)道，“他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今天一天都沒人在旅館內(nèi)外見到過他，他妻子說她從周三就沒跟他講過話了。這就是讓人擔心的地方，因為他沒理由不跟人打招呼就玩失蹤，除非……”

“除非他知道我們在找他。”

“有可能?？赡芤驗樗牟∏樵偌由锨榫w不佳，需要一個人靜靜。就算他是‘黑桃七’，他也不可能想得到你已經(jīng)通過你的手段把他的身份揪出來了。不管怎么說，他現(xiàn)在可能在任何一個地方，公開搜捕會驚動他并引發(fā)恐慌?！?/br>
“你想讓我跟你一起悄悄把他找出來?！?/br>
“我有權(quán)自行決定聘請你當私人顧問。假如說你有什么過人之處，那必然就是找出那些躲起來的人了。再說了，你就跟瑪汀一樣——為人友善，跟人打交道挺順溜。我……”利維不好意思地聳聳肩，“我有時候會把別人惹毛?！?/br>
“哪——有！”多米尼克揶揄地拖長調(diào)子，裝作不信的樣子。

利維鼓起鼻孔，挑起一邊眉毛。

“所以你需要我來當瑪汀的替補。你當嚴肅警察，我來當好說話警察?！?/br>
“你不是警察。不過嘛，就是那個意思?！?/br>
“好嘞。”多米尼克歪頭示意利維上車。

在來旅館前，他已順道把反骨妹送去給卡洛斯照看，而利維跟瑪汀開一輛車來的，所以他倆一起坐皮卡來到他們的第一站——查普曼的家。盡管查普曼的妻子反復強調(diào)她不知道丈夫在哪里，她也可能是在說謊，要么就是她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但以為無關(guān)緊要。

多米尼克在路上考慮起最佳行動方案。查普曼已經(jīng)好幾天沒刷過信用卡了，而據(jù)利維講，他把手機放在了旅館里。要找到其人，意味著得順著他的人脈關(guān)系去查，從他的妻子這里展開再延伸下去。

利維說對了——這不是警方能掌控的。在美國各地，有百分之十到三十的被告不曾出庭，情況依執(zhí)法轄區(qū)而異。警方?jīng)]有那個資源和人力將這些人一追到底，這就是為什么保釋執(zhí)行人這一行這么吃香。盡管利維已經(jīng)破過十幾樁案子，偶爾也參與過追捕行動，但他對執(zhí)著追尋單個目標的cao作卻并不熟稔，而多米尼克恰恰是靠這個吃飯的。

多米尼克決意不讓他失望。

在被妻子蒂娜趕出家門前，查普曼一直住在亨德森。利維事先沒有告知蒂娜他們要來，于是她打開房門時顯得很驚訝。

“查普曼女士，我是利維·艾布拉姆斯警探。我們之前有通過電話?！?/br>
“是的，有通過，”她一邊與他握手一邊說，“我覺得我們之前還見過一兩次面?！彼粗嗝啄峥?，表情顯出幾分好奇。

“這位是——”

“多米尼克·魯索，”多米尼克插嘴道，主動伸出手，“我是基思的朋友，非常擔心他。您覺得方便的話，可以讓我們進屋嗎？”

“呃，當然可以?！?/br>
蒂娜請他們來到客廳，然后又去把自己的兩個孩子安頓好——孩子們雖然在別處玩，但還是聽得到大人講話。兩人并排坐在沙發(fā)上，利維怪怪地瞄了多米尼克一眼，但沒說什么。蒂娜回來坐在對面的一張扶手椅里，又說要給他們端咖啡，他們謝絕了，不過多米尼克看得出來，讓利維拒絕咖啡還是挺難為他的。

“你們?yōu)槭裁催@么想要找到基思？”蒂娜問?！八遣皇浅隽耸裁床缓玫氖?？”

“我希望他沒有，”多米尼克搶在利維張嘴前說，“但我聯(lián)系不上他，上次跟他講話，他狀態(tài)真的很糟。我擔心他會不會傷到自己，所以我請艾布拉姆斯警官幫我找。希望您不會嫌我多事?！?/br>
對方的懷疑這下全消散了，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不，您想得很周到，”她說道，語氣里的防備感少了許多，“您也是警官嗎？”

“證據(jù)化驗科的?！?/br>
利維扭扭身子，咳嗽了一下?！澳闵洗胃加衼硗侵苋氖拢瑢Π?？”

“對。就是維加斯警局宣布把他開除的那天?！彼皖^看著自己握緊的雙手?！八@得不對勁已經(jīng)好幾周了，但他在那天的情況比我見過的任何時候都嚴重——亂吼亂罵，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我不許他進家門，之后就再沒他的消息了?！?/br>
“他難過的時候，一般還會去找什么人？有誰會愿意幫助他嗎？”

“可能是他姐吧？她幫了不少忙，鼓勵他振作，自從——自從事情變得一發(fā)可不收拾以來。他的父母住在棕櫚泉市，我覺得他不至于跑那么遠?！?/br>
“朋友們呢？”多米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