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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劈下,遠(yuǎn)方黑云翻滾的陡峭懸崖被照亮,一輛馬車卡在半空,搖搖欲墜。幾人臉色微變,策馬前去。馬車懸在半空,馬卻不知所蹤,可見是有人斬斷韁繩故意為之,雍熾翻身下馬,穿著一身濕衣,和幾個侍衛(wèi)徒手緩緩的挪動周圍石塊墊在馬車輪子周遭,再盡量輕的抬起。冰車沉重,幾個人在雨中費(fèi)盡力氣把車搬到地面。雍熾拔劍劈開鎖扣,打開沉重的木門。寒氣撲面而來,冰車的角落里,齊宥和魏九朝緊緊抱成一團(tuán),像是拼命取暖的小動物。齊宥長長的睫毛上掛了一層冰霜,格外令人憐惜。雍熾撥開魏九朝的胳膊,俯身抱起齊宥。低頭的一瞬,發(fā)現(xiàn)齊宥身側(cè)有兩柄微微張開的冰扇,扇面一模一樣,皆是山水。雍熾一怔,才明白齊宥日日拿在手里的扇子根本不是自己送的那一把。雍熾冷冷看了一眼魏九朝,把齊宥打橫抱在懷里。雨還在下,一旁的侍衛(wèi)忙打傘籠在二人頭頂。雍熾看著懷中人,輕拍他臉頰:“醒醒?!?/br>齊宥安靜的一動不動,但呼吸均勻,看起來并無大礙,只是手也許是凍得僵住,還維持著方才抱魏九朝的姿勢,雍熾冷哼,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手塞進(jìn)去。也許是察覺到手心多了絲暖意,齊宥手指輕輕動了動。就像是給他的回應(yīng)。雍熾不再耽擱,立刻翻身上馬。“陛下?!笔Y辰一臉為難的看看魏九朝:“這位可要一起帶回去?”那是魏家的小公子,沒有不救的道理,但方才看雍熾的面色……他也拿不準(zhǔn)該不該救。雍熾在馬背上冷哼一聲:“他?還有氣么?”“……有的?!?/br>“命挺大?!庇簾肜淅涞溃骸耙怖鰜戆?!”蔣辰彎腰把魏九朝拎出來,魏九朝和齊宥不同,察覺出人身上的熱氣,忍不住的往蔣辰懷里鉆。兩只手有意識般在人身上摸索,想找到溫暖之處棲息。蔣辰不厭其煩的拎住他后頸:“老實(shí)點(diǎn)!”雍熾垂眸哀怨的看一眼懷中無比“老實(shí)”的齊宥,不由心底嘆口氣。人和人的差別為何如此大?“他不是喜歡冰扇么?”雍熾瞪著魏九朝,冷冷吩咐道:“拿出來塞他手里!”蔣辰立刻遵命行事。魏九朝手也僵得不能動彈,握著冰扇哼唧了兩聲,老老實(shí)實(shí)被人拎上了馬背。齊宥做了一個飄渺的夢,夢中他一個人在大雪中踉踉蹌蹌走了很久很久,天寒地凍,路遙山遠(yuǎn),天地間似乎只剩了他。前方的霧越來越大,遮住視線,讓他寸步難行,快要撐不住了……齊宥腿一軟,向雪地里跌去。預(yù)想中的寒冷刺骨未曾出現(xiàn),接住他的,是一個溫暖熾熱的懷抱。齊宥看不清那人的臉,但護(hù)住他的懷抱強(qiáng)悍堅定,是風(fēng)雪中最好的棲息地,齊宥迷迷糊糊的環(huán)住來人的脖子,把冰冷的臉和手掌貼在他的胸膛上。那人把他送到溫暖的大床上,半夢半醒之間,齊宥隱隱約約察覺到有人在冷笑,他在夢中睜開眼,看到雍熾手持馬鞭,冷冷的站在床邊凝視他:“想逃跑的小馬駒多抽幾次鞭子就乖順了,你說呢,阿宥?”齊宥嚇得一抖,縮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雙水眸怯怯道:“我沒逃跑,我是去抓刺客了陛下?!?/br>雍熾用鞭柄緩緩敲手心,一語未發(fā),已震懾得齊宥不住發(fā)抖,他慫巴巴鉆出被子,想把那封信拿出來交給雍熾。可還沒等他拿出信,鞭子混著呼嘯的風(fēng)聲狠狠抽在他身后。他疼得喊出聲,不住的哭著求饒。雍熾只是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該哭!”寢宮的床上,齊宥不住掙扎著,喃喃道:“不要,不要打我,真的有刺客,雍熾……”侍女忙上前搖醒他:“小公子?您醒醒?”齊宥在潸然冷汗中緩緩醒來,看著大殿燃燒的香爐,半晌問道:“這是哪兒?”殿內(nèi)常常侍奉他的侍女已經(jīng)和他熟悉,嘆口氣:“當(dāng)然是陛下行宮,小公子,您是陛下親自抱過來的,奴婢還沒見過陛下那么緊張過一個人呢!”行宮?他不是在冰車?yán)锩矗渴怯簾肴ゴ罹攘怂?/br>齊宥忙問道:“陛下呢?”“陛下冒著大雨去救您,回來就發(fā)了高燒?!蹦鞘膛畤@道:“您就是去找刺客,也不能單獨(dú)行動啊,太危險了?!?/br>齊宥半晌未說話,看來夢中的前半部分是真的,真的是雍熾救了他,為了救他自己還發(fā)燒了。齊宥垂眸:“陛下不礙事吧?”“您也醒了,陛下就在您隔壁躺著呢?!蹦鞘膛敌Φ溃骸暗K事兒不礙事兒,您去看一眼不就清楚了?”夢的后半部分是原書中的劇情,想起原主被抓回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處境,齊宥登時一頭冷汗,他現(xiàn)在不想見雍熾,也不敢去見他。齊宥往被子里又縮了縮:“不……不必了?!?/br>作者有話要說: 康康我的新文,卑微作者在線求收,下本開古代的甜甜校園文,校草和隔壁校霸的故事啦~收藏一個嘛,mua第52章懲罰那侍女點(diǎn)點(diǎn)頭,也不再多說。齊宥又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偏殿過了幾日。每日午后,他躺在帳幔里悄悄往外看,都能看到有太醫(yī)出出進(jìn)進(jìn),濃烈的藥味也總是往他鼻子里鉆。齊宥忙問侍女:“這是誰喝的藥?”“是陛下,他身上本就有箭傷,又喝酒又淋雨,整整昏迷了兩日,比你還兇險呢?!?/br>齊宥心頭一跳,忙道:“他身上有傷?”“對啊,去北苑獵場那次被刺客傷到了?!笔膛苫蟮溃骸澳侨漳皇且哺チ嗣??怎么我都知道,公子卻不曉得?”齊宥眼眸微斂,輕輕抓緊身下的被子,別過頭沒有回答。那一日,雍熾果然受了傷,卻始終瞞著自己。兩人同住一殿,這本是不好隱瞞的,只是那段時間自己每日都在準(zhǔn)備逃跑計劃,哪里會有心思多去關(guān)注雍熾呢?如今回想,他那幾日面色蒼白,想來是身上有傷,多少有些勉力支撐吧。生日宴上,自己卻花式找理由灌他酒。費(fèi)盡心機(jī),只是為了順利離開他……齊宥心里生出細(xì)細(xì)密密的疼。那么強(qiáng)悍的人,也會病倒,也會喝藥嗎?他那日明明醉倒,又是如何去救的自己?齊宥忽然很想去正殿偷偷看看雍熾。但每次一下床,心里先怯幾分,只是在屋內(nèi)悻悻徘徊。掙扎半晌,終究還是擔(dān)心壓過恐懼,揣著撲通撲通的心跳蹭到正殿門口。正想趴門邊偷看,卻聽到里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