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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制變法,如今大鑾若是真打過來,他們還能想出什么好辦法應(yīng)敵不成?”釋酒與水鏡所想一致,根本不欲反駁,只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正在這時,水鏡隱約聽見了門外有腳步傳來,他抬頭往殿門處看去,片刻后,“咚咚咚”三下敲門聲響起。釋酒看了一眼水鏡,對門外問道:“何事?”“國師,是我。”門外之人答道。水鏡一聽這聲音,頓覺無巧不成書,對釋酒無聲做口型道:“解無移?”釋酒點了點頭,對門外揚聲道:“進(jìn)來吧?!?/br>第132章虔誠叩首謝前恩殿門隨即被推開,還未等水鏡與解無移對上視線,便聽一聲大喝如驚雷般在門外炸開:“你沒死???”水鏡和釋酒都被驚得一愣,解無移的手也保持著推門的動作僵在了半空。只見門外韶玉瞪著一雙瘋牛般的大眼,那震驚神色看上去簡直像是白日里活見了鬼。水鏡與他對視片刻,確定他瞪的人的確是自己而不是釋酒,緩緩抬手指向鼻尖,迷茫道:“你問的……是我?”韶玉仿佛對水鏡這副迷茫的表情十分不能接受,豎眉道:“要不然呢?。俊?/br>水鏡簡直被他的理直氣壯所震驚,連音調(diào)都跟著他揚起了幾分,道:“我為何要死?”韶玉繼續(xù)瞪眼道:“你不是被那群巨鮫分尸了嗎!?”“……”水鏡無言以對,覺得這一輪雞同鴨講的溝通根本無法繼續(xù)。好在,釋酒及時打斷道:“殿下找我何事?”解無移聞言,這才將目光從水鏡身上收回,看向釋酒道:“父皇想請國師去一趟望溟塔,說想與國師單獨談?wù)?。?/br>釋酒問道:“早朝散了?”解無移頷首道:“是?!?/br>釋酒點了點頭:“知道了,我這便過去。”解無移垂眸道:“那我先回去了。”說罷,還未等水鏡出聲,便轉(zhuǎn)身快步離去。水鏡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嘴巴微張,頓了頓后,不可置信地看向釋酒:“他?”釋酒還未說話,韶玉大步邁進(jìn)殿中,沖到水鏡面前,一臉喜悅地重重拍了拍水鏡胳膊道:“你真沒死??!”水鏡一臉生無可戀,瞇眼道:“你有完沒完?”韶玉面上立馬換了表情,痛心疾首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多少天?啊?知不知道我們往返了骨扇礁多少趟??。。俊?/br>水鏡被他“啊”得耳朵生疼,皺眉扣了扣耳朵道:“你們往返骨扇礁不是為了確定那海里已經(jīng)沒有東西作祟了嗎?”韶玉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橫眉豎眼道:“確定沒有東西作祟是真,找你就不是真了嗎!?我們又是打撈又是潛水的,到最后連塊碎骨頭都沒給你撈上來,你就留了那么件破衣服,殿下還給你立了座衣冠冢你知道嗎!?”釋酒在旁輕笑出聲。水鏡聽得瞠目結(jié)舌,眨了眨眼:“衣冠冢?”“對?。 鄙赜駪崙嵉?,“結(jié)果你竟然沒死!沒死你玩什么失蹤?。。磕阒恢赖钕逻@些日子有多愧疚?。俊?/br>水鏡還真被他這一通質(zhì)問弄得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子,道:“他……愧疚?”“對啊!”韶玉重重點頭,“殿下覺得是自己未做好準(zhǔn)備就貿(mào)然出海才害得你為了救我們而投身喂了鮫群,日日都在耿耿于懷!”水鏡有些無奈,垂眸心想,解無移果然任何時候都是如此,責(zé)任往自己身上攬,也不管自己扛不扛得住。但是……水鏡抬了抬下巴,道:“那他方才為何直接就這么走了?分明就是對我視而不見?!?/br>釋酒本已站起身來打算去找國主,聽見水鏡這話,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聲,這才邁步往門外走去。水鏡十分確定從他的這聲冷笑中聽出了實打?qū)嵉某爸S,竟然還有那么一絲幸災(zāi)樂禍,簡直不敢置信,瞪眼看向了他的背影。韶玉伸手在水鏡眼前晃了晃:“欸。”水鏡收回目光看向他,看見他的神色后忍不住皺了皺眉:“你這是什么表情?”韶玉滿臉一言難盡,道:“你真不知殿下為何走得那么快?”水鏡莫名其妙:“我應(yīng)該知道?”韶玉抿嘴,垂眸眨了半天眼,才若有所思道:“我原本覺得我已經(jīng)算蠢的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原來……”“等等!”水鏡反應(yīng)極快地打斷道,“后半句吞回去,我不想知道。”韶玉想起當(dāng)初漁船上水鏡將他劈暈的那一手刀,乖乖閉了嘴,舔了舔嘴唇,道:“行吧。”水鏡抓起案上綢布包裹起身,道:“他為何走,我去問他便是。你別在這擋路就行,讓開。”韶玉點點頭,從善如流地閃到一旁,水鏡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往殿外走去。往東宮行的一路上,水鏡一直在回憶方才解無移的眼神。看到水鏡的那一刻,解無移眼中的驚喜分明不比韶玉少,但很快,那驚喜似乎就變成了別的情緒,似乎是失落,又似乎還帶些自嘲。水鏡無法準(zhǔn)確形容那種眼神,但他縱是再遲鈍,也在韶玉的話和釋酒的那聲冷笑里聽出些意思了。自鮫群圍船那日后,解無移在海上找了他很久,卻別說是活人,連碎骨都未撈上一塊,便只得用他當(dāng)時留在船艙的那件衣服立了座衣冠冢,此后日日心懷愧疚,將他的“死”歸咎為自己的過錯。而如今,他卻見水鏡好端端坐在這里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自然頓時有種自己這幾個月的“悼念”十分可笑的感受。心生氣悶,也不是不能理解……轉(zhuǎn)身就走,也不是不能理解……水鏡先前的那點心虛再次蔓延了上來,連腳步都變得有些遲緩。天地良心,當(dāng)日幫他們把鮫群引開之后,水鏡便覺得此事已然完結(jié),當(dāng)真不曾料到自己的不告而別會給解無移帶來如此多的心事。到了東宮,他甚至都沒再動翻窗的念頭,只是一步步走到解無移寢殿邊,從窗外探頭往里看去。對面的那扇窗前掛著一個精致的鳥架,白毛站在鳥架上,再無當(dāng)初那小雞崽兒的慫樣,身形已是接近成鳥,羽毛豐滿亮澤,海東青“神鳥”的英姿已然在它身上嶄露頭角。解無移背對著水鏡這邊,負(fù)手站在鳥架前,靜靜望著白毛,像是在出神。水鏡抬手,在窗框上輕輕叩了叩。解無移轉(zhuǎn)頭,看見窗外的水鏡后,眼中并未露出意外,只是靜靜與水鏡對視了片刻,隨后垂下眸子,似乎是輕輕嘆了口氣,道:“進(jìn)來吧?!?/br>水鏡本就有些心虛,與他對視了這么片刻后心虛更甚,他從窗邊繞到門前,輕緩地推開了殿門。甫一踏進(jìn)門檻,抬頭便見白毛從對面鳥架上躍起,拍著翅膀向他沖來。他本是能夠避開,卻硬是沒有避,任憑白毛沖到他耳邊,穩(wěn)穩(wěn)落在了他的肩頭。不知是不是因為還記得他的氣味,白毛站穩(wěn)后很是親昵地用腦袋在水鏡的臉頰上蹭了蹭,末了還歡快地啼了一嗓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