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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睍r野喘著氣背過身去,裝模作樣地把兩只小烏龜轉過身去,恰好李娟芬開門進來。李娟芬看了兩人一眼,視線卻落在餐桌上,她笑著說,“小野又買花了嗎?”“嗯?!睍r野心虛地回答,腦子還沉浸在剛才那個吻。自從阿婆走之后,時野每周會送李娟芬一束鮮花,買得花店老板都認識他了。這次是幾支馬蹄蓮,碧綠的葉片之間,潔白的花朵亭亭玉立,淡黃色的花心散發(fā)出濃郁的幽香,李娟芬很喜歡。時野看著阿姨笑了,也跟著笑了。柳清川見著時野這副可愛的模樣,忍不住捏著他的手指玩弄著,時野瞪了他一眼,趁阿姨不在小聲說,“再動手動腳,小心我剁了你。”“哦?!?/br>時野跟李娟芬之間,像是有種默契。其實彼此都心知肚明,但都不說破盡力給著對方尊重。特別是有次柳清川從時野家回去晚了,剛開門就撞上李娟芬。mama無奈地說,“小川,我已經不說你們什么了,你也適可而止點,給我點起碼的尊重?!?/br>李娟芬瞥了兒子一眼,真想摟住阿婆的手告狀,哪里是自己為難他們,明明是反過來。這話被還沒關上門的時野聽了進去,從此柳清川再來他的房間,沒呆多久就被趕著走。“還早?!绷宕ㄆ^又湊上去。“早什么早,快滾快滾?!?/br>時野剛要躲開卻被柳清川攔腰帶到了床上,柳清川雙臂撐在時野耳邊,低頭看著他,然后摘下了他礙事的眼鏡。兩人親了一會兒,時野憑借著強大的意志力撐起上身說,“柳清川,給你三分鐘啊,你快點?!?/br>“三分鐘?”柳清川失笑,“是我這么快,還是你?”“你臉皮真是厚死了啊。”時野伸手捏了下他的臉,哄小孩似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姨每天在等你,不回去不睡覺。今天真的晚了,要不明天早點?”“我們阿野啊。”柳清川親了他一口,嘆了口氣,“真是長大了?!?/br>“滾滾滾?!睍r野把他推開,“你是在早戀知道嗎?別這么囂張?!?/br>柳清川笑著出了門,臨走前還非得說,“那我們明天早點開始?”“還不滾?!?/br>時野把自己悶進了被子里,順手丟了個枕頭出來。其實李娟芬越看時野越喜歡,甚至比看柳清川還順眼得多,她跟時野平日里說的話比起母子之間多得多。好多事情柳清川還是從時野那里知道的。時野也沒有刻意表現,他是真的想報答阿姨,因為他已經無法想象如果沒有他們,自己該如何從阿婆的傷痛中走出來。而現在,一切都輕松了很多。很多人都說時間是治愈傷口最好的良藥,但有時時野想,可能愛與被愛才是。阿婆的離去確實在他們心上劃了一道口子,但彼此像是鳥兒互相依偎著舔舐傷口。傷口會一直在,但它們可以在藍天中繼續(xù)飛翔。于是,令人唏噓的2003年就這樣過去了,雖然在年尾最后兩天,上天依舊不放過世人,香港娛樂圈的一姐梅艷芳患zigong頸癌離世了。李娟芬看到新聞還難過了一陣,直到時野又送了她一盆水仙花,清香陣陣,心情才好了起來。但她在心中還是有點隱隱的感傷,在服裝店里時也有顧客提起她這么年輕漂亮,老公還要蹲十年牢,要不改嫁算了。改嫁李娟芬是絕不想的,她想自己還是愛柳軍的,她只是希望哪天柳清川可以去看看他爸爸。第六十一章2004年的新年伊始,報刊發(fā)表了一篇令人印象深刻、熱淚盈眶的新年賀詞,寫得特別好,儲老師還特意在課堂上組織學習過。標題叫,里面有段話特別振奮人心,似乎無論放到哪個年代都讓人動容。它說,“這個國家不正是大家的國家嗎?我們用真實架一座橋,讓言說者不空談,讓主事者不麻木,讓剛烈者不偏激,讓脆弱者不沉淪,讓大家知道大家的心事,也知道自己的方向?!?/br>儲老師還一字一句地摘抄到了黑板上,認認真真地念著,像是在孩子們心上種下了一粒種子。但其實令當時的他更動容的是開篇那段,“候鳥掠出線影,年輪添了新紋;我們大聲地問候親友,也默默地思念遠人?!?/br>因為,那個新年他終于鼓起勇氣見了一位遠人。秦海到的那天下著綿綿細雨,春運的火車站人潮擁擠,儲良辰就這樣撐在傘站在出口等著。其實在地圖上他們的直線距離很近,只是隔著一望無垠的大海,坐汽車要輾轉整整六個鐘頭。儲良辰在等待的時候腦海中一直回蕩著那首老歌,“為了這次相聚,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復練習。”儲良辰理了發(fā),穿了一件新的大衣,甚至連指甲都修剪過。所有的這一切僅僅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過得還挺好。因為秦海就想知道他過得怎么樣。出站的人很多,彼此擁擠著,只是儲良辰一眼就看到了淹沒在人潮中的秦海。就像他唯一一次坐漁船去海島時,自己也是這樣一眼就看到了碼頭上的那個年輕人。秦海走到他面前時,儲良辰叫了一聲,“哥?!?/br>“小辰好。”秦海接過他手中的傘撐著,雨水滴答打在傘面上,兩人竟一時無話,最后還是儲良辰開口問道,“坐了多久車?”“不久?!?/br>“嗯?!眱α汲街腊磿r間推算,秦海天還沒亮就出發(fā)了,“什么時候回去?要找個招待所嗎?”“不麻煩了?!鼻睾0褌闫騼α汲?,說,“傍晚的車,回去還有事情。”“嗯?!?/br>儲良辰伸手叫了輛車,心想原來見的這一面剩給自己的時間也不過一頓午飯。下雨天沒什么地方去,儲良辰索性帶秦海去了一家茶館,可以慢悠悠地聊一天的那種。兩人面對面坐著,中間隔著一壺冒著熱氣的鐵觀音。“家里人呢?“秦海笑著問他。“老婆帶女兒回娘家去了?!?/br>秦海替儲良辰倒上茶,又問道,“女兒長得像你嗎?”這一壺鐵觀音泡得有點濃,儲良辰壓著舌后根的苦味說,“他們都說集合了爸爸mama的優(yōu)點。”“小辰沒有缺點。”秦海接了句。儲良辰卻笑了,“老了,眼角都有皺紋了?!?/br>“都老了。”秦??粗鴥α汲接謫柕?,“是雙胞胎吧?長得像嗎?”“像,jiejie文靜點,meimei要頑皮?!?/br>“嗯?!?/br>秦海從隨身的包里掏出兩個小海螺,又附上兩只紅包推給儲良辰,“送她兩玩玩?!?/br>儲良辰推卻了紅包,卻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