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陪我過這樣的生活，遭受我的遭受？

他們都沒錯，是我錯了。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車上，季臨似乎心情不錯，頻頻分神看我。我罕見地沒有出聲諷刺他，他很滿意，等紅綠燈時，甚至還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我側(cè)過首，盯著車外的人影車流，心想：季臨為我做的已經(jīng)夠了，該失去的，不該失去的，都失去了，我還要怎么cao縱他的人生呢？

季臨，從今天起，你自由了。

我盯著車窗，似乎是在對自己說。

過去種種，現(xiàn)在種種，是因是果，我都認(rèn)了。我不怪你，你也不要再怪我。過了今天，下了這輛車，我們就不要有來往了。如果你執(zhí)意糾纏，我們都不會好過。所以，就此陌路吧，去過你想過的生活，見你想見的人，不要再在我這里浪費(fèi)時間了。

失去的已然失去，錯過的已然錯過，我暫時還無法對季臨說出“對不起”，只能用這個方式來彌補(bǔ)自己對他的傷害。

車緩緩?fù)Ｏ?，季臨并沒有表現(xiàn)出想象中的開心，反而露出自嘲的神情。

他看了看我，又把目光落回面前的方向盤，聲音低得也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如果我說，我是心甘情愿的，你信嗎？”

“如果我說，我并不想自由，你信嗎？”

“也許你會覺得我賤，但我沒有辦法，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離不開你了?！?/br>
你不是離不開我，你是離不開你夢里的那雙眼睛。

我轉(zhuǎn)頭看他，但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他繼續(xù)承認(rèn)：“你說得對，過去種種，現(xiàn)在種種，對你我來說，都是因是果，再計(jì)較下去，誰都不會好過。但我并不想和你成為陌路人，也許，我們可以嘗試換一種方式來交往?！?/br>
“什么方式？”我問他：“你把我父親害成那個樣子，勉強(qiáng)兩清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退讓，你還想我與你和平共處是嗎？”

“我承認(rèn)，這是我的錯。”季臨微微提高聲音：“其實(shí)我之前是故意激怒你的，容氏的事，我并沒有參與。那些董事以及你大伯早就對你們父子倆有意見，會串通起來是早晚的事，不過，我雖然沒有參與，卻也袖手旁觀了。但我當(dāng)時真的只是想讓你和你父親吃點(diǎn)苦頭，并沒有置你們于死地的想法，我也沒想過你父親會突然倒下?！?/br>
“我知道這件事你不會輕易原諒我，我也沒打算讓你原諒我。只是我希望你知道，我才是你現(xiàn)在最能依靠的人。如果你還想奪回容氏的話語權(quán)，我可以幫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可是答應(yīng)原逸要跟著我的，要是你和我斷絕關(guān)系，原逸肯定會再次找上你?！?/br>
“直接說條件吧?！遍_口的時候，我已經(jīng)預(yù)知到季臨會提的要求了。

果然，他說：我希望你能答應(yīng)和我交往，不是主仆關(guān)系，不是上下關(guān)系，而是平等關(guān)系。像那些再普通不過的情侶，談一場再平常不過的感情。

“那要談到什么時候呢？”我必須在受傷害前給自己劃定一個安全區(qū)。

季臨想著，略微茫然地抬起頭，就好像他也不知道一樣：那就談到你拿回公司吧。

“嗯。”我應(yīng)了一聲，算作回答，又轉(zhuǎn)頭去盯車窗。

既然是交易，我想，暫時被季臨當(dāng)作許越也沒關(guān)系，這是我隱秘而小心的補(bǔ)償，我不要他知道，我寧愿忍受他的假意。

第22章

隱晦的、隱秘的、隱匿的愛，是存在的。只要我夠克制，夠守口如瓶。

我不認(rèn)為季臨應(yīng)該知道我這微不足道的心事，因?yàn)閲?yán)格來說，它并不算“暗戀”，更像一種“懲罰”——懲罰我過去對季臨的所作所為，懲罰我小覷愛情的無知與傲慢——我從不知道“烈火烹油”還可以用來形容心動。

那天下車后，季臨陪我進(jìn)入容氏。

我們一路直入，我在前，他在我身側(cè)。

穿過大堂，穿過走廊，穿過光與影的交界處。我知道有很多人在盯著我，但我不在乎，季臨也不在乎。

與我大伯的交涉照樣暗潮洶涌，不動聲色一直是我們?nèi)菁胰说男惺路绞?。于是直到我退出董事長室，我們都虛偽且謹(jǐn)慎地成功保持著長輩與晚輩的表面關(guān)系。

沖突發(fā)生在另一場對峙里。

當(dāng)容晉故意迎上來說些諸如“我父親看到我和季臨在一起會氣得立刻去世”等話時，我立刻抬手給了他一記狠辣的耳光。

容晉。我警告他最好小心自己的言行，畢竟容氏的“容”和他容晉的“容”，還是不一樣的。

季臨的出現(xiàn)算是半公開地支持了我，這讓我大伯多少有些忌憚，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小動作也顯而易見地少了很多。季臨把這些全部歸功于自己，并毫不知恥地要求我給予他獎勵。我本來不打算回應(yīng)他的，想到先前與他的約定和自己心里暗自下定的決心，還是決定請他吃一頓飯。

這頓飯我請得極有誠意，不僅有好酒佳肴，還有新鮮干凈，一眾長相酷似許越的男孩子在席間陪著。

季臨一到，我就獻(xiàn)寶似的向他展示了這頓飯真正的主角們：怎么樣，這可是我第一次對一個人那么上心。

然而季臨的臉色自入席后就沒有好過。他一直在喝悶酒，時不時還惡狠狠地瞪我，我以為他是想起了許越的事，就冷著臉暗示那些男孩子都去圍著他說笑。

男孩子那么多，免不了就有幾個落單的。落單里的又有一兩個膽大的來和我搭話，也許是因?yàn)楹攘司频年P(guān)系，我的警戒心也低了不少，任由他們向我獻(xiàn)殷勤。就在我覺得氣氛大好時，季臨卻爆發(fā)了，他一言不發(fā)地走到我身邊，將我從幾個男生中揪出來，給了我一個怒氣沖天的吻。

你干什么？！

嘴唇相碰的一刻，我似醉似醒，但還是憑借本能將季臨推開?，F(xiàn)在季臨吻我時我已經(jīng)不會覺得惡心了，反而有些心虛，怕他會從這個吻中窺探到我不為人知的心事，故而故意虛張聲勢地裝出惱怒的樣子，質(zhì)問他想要干什么。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吧。

季臨愈怒愈冷靜，明明聲音已經(jīng)冷到極點(diǎn)，眼底也一點(diǎn)點(diǎn)結(jié)了寒冰，神態(tài)卻還是一派冷靜。

其實(shí)我很想真誠地告訴他，我想幫你解開心結(jié)，但當(dāng)一種飽滿到叫我慌亂的情緒涌上心頭后，我就開始口不對心。

明明是謝謝你站在我這邊，話到嘴邊卻變成“你不要不知好歹！這些男孩子都是我讓人精心挑選出來的。”

明明是許越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你能在這些男生中找到慰藉。話到嘴邊卻變成“他們無論長相還是性子都是一流的，伺候你足夠了！我是看在你幫我的份上才替你做這些事的，不然你以為你是誰，值得我去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這些話在過去也許不算什么，但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后，聽起來確實(shí)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