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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的眼里立刻掉下兩行眼淚,他年近半百,哽咽說話時卻像孩子一樣激動,“快做,現(xiàn)在就做!”秦硯抬手按在他肩上,安撫他的情緒:“好,現(xiàn)在就做。”韓峰跟著秦硯一起走到簡雪面前。兩人見了面,眼眶一樣的紅。韓峰小心地問:“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簡雪咬了咬嘴唇,眼里浸著水光:“簡雪?!?/br>“簡雪……”韓峰五官突然扭曲,他抬起手掌捂住了臉,淚水卻很快從指縫間流淌出來。簡雪手足無措站在原地,只茫然地掉著眼淚。所幸很快,醫(yī)生走了過來,帶著他們一項(xiàng)一項(xiàng)做完了所有的流程,結(jié)束后對秦硯說:“秦先生,加急最快也需要三個小時?!?/br>秦硯頷首表示理解。他問韓峰:“韓叔,三個小時后出結(jié)果,我要回醫(yī)院一趟,你想回家休息,還是和我回去?”韓峰早沒了主意:“都好……”見狀,秦硯也不放心留他獨(dú)處,于是又帶著他,連同宋景明和簡雪一起,原路返回。——秦硯回到病房后,傅岳庭看到離開時的兩個人變成了四個人,其中還有簡雪,心中微緊,面上不動聲色。他知道,秦硯這么做一定有原因。也沒過多久,秦硯示意三人在沙發(fā)前坐下,就走向傅岳庭:“抱歉,韓叔和簡雪剛做了親子鑒定,可能要在這里待三個小時。你放心,他們不會打擾到你?!?/br>“親子鑒定?”他突然扔下一顆重磅炸彈,傅岳庭還沒反應(yīng)過來,“你的意思是,簡雪是你養(yǎng)父的女兒?”秦硯這才記起昨晚沒能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對?!?/br>“這么說,你關(guān)注簡雪,就是因?yàn)樗悄沭B(yǎng)父的女兒?”說出這句話,傅岳庭眼神發(fā)亮,唇角已經(jīng)翹起。秦硯回臉看了一眼韓峰和簡雪:“對?!?/br>話落,才轉(zhuǎn)眼看回傅岳庭,卻一眼看到他臉上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這還是第一次,在現(xiàn)實(shí)見面時看到傅岳庭的笑。看來他對簡雪的心意的確很不一般。然而被秦硯注視,傅岳庭轉(zhuǎn)瞬壓下這一抹沒能克制住的欣喜,借看向簡雪的動作避開了他的視線。畢竟占用了傅岳庭的場地,秦硯沒再多說什么。但休息廳里的沉默很快蔓延開來。三個小時的漫長等待,讓韓峰和簡雪心焦到了極點(diǎn)。不過,好不容易熬過兩小時四十七分鐘,鑒定機(jī)構(gòu)提前十三分鐘給秦硯打了電話。所有人的視線立刻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傅岳庭也不例外。這一通備受矚目的電話只進(jìn)行了短短幾句對話,就掛斷了。病房內(nèi)的死寂還在繼續(xù)。秦硯看向韓峰。韓峰的呼吸立刻變得急促。秦硯對他笑了笑:“是佳怡?!?/br>聽到這句話,韓峰大腦一片空白。苦攢十五年的傷痛在這一秒飚出眼眶,這句話瓦解了壓在心頭的一座大山,他哭著笑了,又轉(zhuǎn)臉看向簡雪。簡雪絞著雙手,眼前因?yàn)闇I水一片模糊。她看著眼前模糊的臉,就和記憶里模糊的身影一樣。她哭得鼻子通紅,突然大喊一聲:“爸??!”韓峰嘴唇一撇,也終于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fù)湎蚝喲?,狠狠抱住失而?fù)得的女兒,失聲痛哭。宋景明坐在一旁,也看得眼睛微紅,接著起身走向秦硯,把這一方小天地留給了他們。傅岳庭坐在兩人身后。他的視線穿過縫隙看著這一幕,眸光黑沉。這樣外露的感情,他幾乎從來沒擁有過。——不知道過去多久,休息廳內(nèi)的哭聲終于停歇,兩人也終于意識到周圍還有旁人,都不好意思地抹掉臉上的眼淚,走了過來。“我們回家吧?”韓峰對秦硯說了一句,又看向簡雪,“好不容易團(tuán)圓,我來下廚,咱們晚上吃一頓團(tuán)圓飯!”聽到這句話,傅岳庭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緩緩收緊。可他沒有任何立場去阻止秦硯離開,所以只垂下視線,輕推方向桿,轉(zhuǎn)過了身。聽到動靜,韓峰看到傅岳庭的身影,添了一句:“還有你的朋友,你走了,他在醫(yī)院連說話的人都沒有,還不如接回家去養(yǎng)病!”傅岳庭轉(zhuǎn)身的動作突然僵住。宋景明的嘴角也抽了抽,他看向秦硯,用眼神詢問這是什么意思。秦硯對韓峰說:“韓叔,他暫時還不能出院?!?/br>韓峰重獲至寶,心里除了高興還是高興:“那就接回家吃頓飯,晚上再送回來!總不能留他一個人在醫(yī)院里吧?”秦硯說:“醫(yī)院里有醫(yī)生和護(hù)士——”“那也是外人!”韓峰搖頭,他看向傅岳庭,“行嗎,咱回家吃頓飯?”“好?!备翟劳バ闹畜@喜翻騰,表面鎮(zhèn)定從容,雖然急切答應(yīng)的語氣漏出一絲異樣,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韓峰笑著說:“那你們就晚上五點(diǎn)回來吧,等你們回來就開飯!”說完這句話,他直接挽起簡雪的手走出了病房,迫不及待要找個地方好好敘敘舊。他走得干脆利落,秦硯只好對傅岳庭說:“抱歉,韓叔平時不會這樣,只是今天太高興,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br>“沒關(guān)系?!备翟劳フf,“這樣很好?!?/br>即便他看起來并不勉強(qiáng),秦硯還是在醫(yī)生來查房時問了一句。在傅岳庭的示意下,早上還表示不能出院的醫(yī)生當(dāng)即改了口。“能出院,沒問題,都可以。”聽到醫(yī)生的話,秦硯才在下午推著傅岳庭上車回家。剛上樓,宋景明就幫他們開了門:“快快快,就等你們了!”經(jīng)過一個下午,簡雪也開朗許多,不過見到秦硯,她咬了咬嘴唇,又有些不好意思:“秦總?!?/br>秦硯笑道:“還叫秦總?”簡雪低下頭,輕聲喊了一聲:“哥?!比缓笥謱Ω翟劳ゴ騻€招呼,“傅總?!?/br>再看到她含羞帶怯的模樣,傅岳庭這次卻沒再生氣:“你好?!?/br>韓峰這時也看到他們:“可算到了,我?guī)湍銈儼逊块g收拾好了,先把東西放進(jìn)去吧?!?/br>秦硯轉(zhuǎn)向他:“房間?”“我的房間今晚讓佳怡住,我睡書房,景明睡沙發(fā)?!表n峰解釋了一圈,最后才說,“你的床大,睡兩個人擠得開?!?/br>他把五個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但秦硯又問:“今晚不是只吃一頓飯?”韓峰說:“吃了飯還折騰什么,醫(yī)院哪有家里住得舒服。”秦硯說:“醫(yī)生沒說他能不能在外面過夜。”韓峰擺手:“哪里的床不是床,能出來吃飯就能在外面過夜!”秦硯終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