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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的座位前,大快朵頤。阮明池想不起上一次游泳是在幾歲的時候了。畢竟自從九歲被從孤兒院領回到季家后,他就完全失去了自由,無法做出任何的決定。只記得季浩父母還在的時候,他的日子還算好過,對于季浩而言,他只是一個很有趣的玩伴,會陪著他在大樓里走來走去,大小事比起喊傭人更愿意喊他,當他們的家庭決定度假的時候,自己就像季浩的專屬小行李一樣,一定會被帶走。少年不知愁。那些年他去過很多地方,富裕的季家為他準備的一應用品都是最好的,如果不是時常要伺候季浩,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少爺,他甚至得到了最好的教育,在全世界最昂貴的大學里就讀,只因為他需要貼身照顧少爺。但這一切隨著季先生和季太太的意外身亡后,變成了泡沫。王子變成了乞丐,而他由始至終都只是季浩的“替命者”,多可悲,連生命都不是自己的。昨天夜里有些微微軟化的心思,在海浪的沖刷中,漸漸變得再次尖銳了起來,甚至因為不期待的軟弱,內(nèi)心再次變得堅定的同時,野心似乎也跟著成長,堅定了起來。甚至充滿了倒刺。他已經(jīng)對季浩下了毒,他很快就會死了,所以我一定要堅持下去,沒有半途而廢的理由。從水里鉆出來,阮明池吐掉了嘴里咸腥的海水,朝著岸上走去。海濱酒店的三十層建筑擋住了夕陽的光芒,當他踏入陰影的時候,好像也被某種窒息壓抑的氣息籠罩,隱隱喘不過氣來。會好的,我一定會走出季浩的陰影。他告訴自己。“阿威,這酒店怎么連個客人都沒有?!边h遠的,阮明池問道。阿威穿著方便活動的短褲和T恤,雙手交握在腹部,以一種跨立的姿勢站在沙灘上:“我也不知道?!?/br>阮明池眉梢揚了一下,潤濕了水的睫毛格外的濃麗,白皙肌膚在陰影下閃爍著瑩潤的光澤,上身穿的白色防曬服潤了水根本什么都擋不住,就像一條離水的人魚,讓阿威墨鏡后的視線無處安放。喝過沙灘桌上的水,阮明池蹙眉問,“幾點了?”“您該回去了。”阿威對阮明池也用著“您”的敬稱,阮明池習慣成自然,并沒有在意。“好吧?!比蠲鞒鼐鞈俚乜戳艘谎蹮o邊無際的大海,希望自己變成一條魚,鉆進水里后就無影無蹤,可最后他還是一步步地朝賓館大樓走了過去。走過大片的沙灘,然后走進賓館大堂,寥寥無幾的顧客讓阮明池眉梢揚了一下,不太確定這里是不是被季浩包了下來。但很快他知道這里并沒有被季浩包下來,但這里是季家的產(chǎn)業(yè)。三年前建成投入使用的賓館,從買地到建設花費了季家不少錢,投資的目的是為了華M兩國開放旅游資源后,接待來自華國的大批游客,誰知道M國過去一年山火不斷,動不動就上國際新聞,華M兩國的關系又一度緊張,導致來M國旅行的華國游客遠不如預計的多,酒店的業(yè)績因而也受到了影響。阮明池濕漉漉走進房間的時候,季浩正在客廳里聽經(jīng)理人的匯報,聽見腳步聲轉(zhuǎn)頭就看見了一條雪白的人魚從眼前走過,厚厚的毛巾遮擋了他身體的曲線,當擋不住修長筆直的雙腿,季浩的視線從阮明池的腳踝往上看的時候,經(jīng)理人不得不停下了匯報。然后阮明池從客廳里飄過,進了臥室,經(jīng)理人繼續(xù)說道:“所以酒店這兩年一直處于虧損狀態(tài),按照我們與季家簽訂的合約,該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屬于待處理資產(chǎn),不過具體如何處理,還需要您來決定?!?/br>臥室里的阮明池站在門背后,耳朵貼在門上,集中注意力地聽著。屋里的空調(diào)很足,吹在沾了水的身上,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里,冷的要命。但阮明池根本顧不上這些,他只想知道這個產(chǎn)業(yè)是否會加入慈善名單。在漫長的安靜后,季浩的聲音從門縫里隱約傳來:“現(xiàn)在的局勢不明,M國政府在山火也一直處于無作為的狀態(tài),如果按照你說的虧損率來看,再堅持個一兩個年都沒有問題,可能局勢在明天就突然變化,山火撲滅,大批游客涌入,扭虧為盈只是轉(zhuǎn)眼。”阮明池的心往下沉,所以要保這家酒店嗎?但是很快,季浩卻又說道:“但季家的產(chǎn)業(yè)那么多,沒必要被一個不確定的產(chǎn)業(yè)拖后腿,我現(xiàn)在正好需要變現(xiàn)另有安排,這幾天你找阮明池對資產(chǎn)進行清算,然后拆解售賣,這種小事就不要再來打擾我了,咳!我身體不太舒咳!咳咳咳咳!”門背后的阮明池眼睛一亮,嘴角無法克制地揚了起來,但很快就在那劇烈的仿佛要斷氣的咳嗽聲中蹙緊了眉心,他的手幾乎擰開了房門,這才回過神來,又屏著呼吸緩緩地松開了手掌。當門栓回彈,在季浩一連串的咳嗽中,這清脆的聲響就好似射出膛的子彈,在阮明池的心臟正中間爆開血花。后面的話似乎已經(jīng)沒必要再聽了,阮明池徹底失去了好奇心,他斂著眉宇慢慢走進浴室,當溫熱的水流從腦袋頂上沖刷下來,還是無法將他從劇烈的眩暈感里拯救出來。腦袋里一片空白,既沒有喜悅,也沒有悲傷,思緒散亂無法匯聚,猶如陷入了泥濘當中,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迷迷糊糊地洗完澡,迷迷糊糊地換好衣服,當他再次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房間只剩下季浩一個人。男人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的大海,神情難以分辨,只是過度的沉凝,甚至有些壓抑。阮明池突然想起年少的時候,在花園里跑來跑去的男孩,他蹲下身好奇地看著一株盛放的玫瑰,然后突然又站起來,御著風沖向更遠的前方。自己在后面追著,看著他的背影,看著他靈活健康的雙腿,只覺得追的很辛苦,他追不上他,因為他比他大,他在后面喊:“少爺,等等我~”于是跑在前面的男孩轉(zhuǎn)過身來,倒退著邁出輕盈的腳步,陽光灑落,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你快點兒?!?/br>自己只能挪著一雙小短腿,費勁兒地追著前面的身影,一邊笑著,一邊跑。☆、第54章上仙是個心機BOY12第五十四章“少爺。”阮明池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在靠近男人之前喊了一聲。男人轉(zhuǎn)過頭來,露出了那張陰翳的面孔,眼睛黑而沉,沒有任何浮起來的東西,光照不進他的眼睛,只有絕望在深處翻攪。阮明池蹙了一下眉,從剛剛起驟然疼痛的心臟再次泛起了熟悉的感覺,被劇痛牽扯的身體甚至連呼吸都有點困難。“來?!蹦腥苏辛苏惺?“頭發(fā)都沒干怎么就出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