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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沒想到對方的占有欲其實不比他弱,以青澀而莽撞的方式展現(xiàn)出來,甚至比他還要直白。簡言之,這是一種近于舔舐的啃咬——很像某種小動物,張牙舞爪卻又不得章法,想在他身上留個長久的標記,便依從本能選擇了最直接的辦法。他的嘴唇被咬出了一小道血口——這是后來他照鏡子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的——而當下的感覺就是隱隱約約的痛和癢。四下黑暗,心如擂鼓,看不清也聽不清,他只知道宋斯年自始至終執(zhí)拗地緊緊摟著他,不給他起身的機會,直到淺淡的鐵銹味道在彼此唇舌間漫開來,才終于心滿意足似的,又舔了一下他的嘴唇,松了手。宋斯年倒回沙發(fā)里,像是啃他這么一頓已經(jīng)用盡了所有力氣似的,半睜著眼懶洋洋地看著他,墨黑的眼底含了一層水汽,在灰蒙的暗里顯得明晦不清,又像是勾纏著什么濕漉漉的、直叫人心跳加速的東西。沈晗看了他兩秒,才回過神似的,強迫自己不去想些過分荒唐的東西,轉(zhuǎn)開視線,用一種近于調(diào)侃又滿是縱容的語氣問他:“這下滿意了?”宋斯年“嗯”了一聲,帶著鼻音,一截胳膊搭在額頭上,白凈得讓人心慌——又不自覺心生歹念。于是沈晗轉(zhuǎn)開視線,聽著自己顯然不那么對勁的心跳聲,撐著沙發(fā)靠背的手指緊了緊,又松開來,嗓音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骸拔沂遣皇堑谜f‘你滿意了就好’……不是還要回去寫題嗎,快去吧,不然又得熬夜了?!?/br>心口不一,胡言亂語。他心里想的分明是“去他媽的做題”,恨不能現(xiàn)在就把人打包帶回房去,讓這一夜變得無限長——然而還沒等他自我嘲笑,宋斯年卻先開了口。他在一片黑暗里問他,那你今天不給我講題了嗎。“……講,”于是沈晗不得不在高考生正兒八經(jīng)的求知欲前敗下陣來,什么念頭都偃旗息鼓,全然替換成同樣正經(jīng)的“我去洗個澡,你先自己看看”。半個小時后沈晗敲開宋斯年的房門,給他端進來一小盤切好的橙子。“講題吧,”這個人已經(jīng)變回了平常和煦正經(jīng)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先前險些失控的狼狽沖動,搬過他房間里另一把椅子,在他身邊坐下來,隨手翻開張試卷,指著一道題問他,“昨天是不是講到這兒了?!?/br>在他進來的前一秒,宋斯年想的其實還是另一個問題——關于過去這不偏不倚半個小時里沈晗到底是不是只洗了澡。畢竟都是男生,二十歲上下的青少年,身體構(gòu)造差不多,有什么該有的反應也都能理解。就像剛才沈晗伏在他身上的時候,大腿碰到了對方的什么部位他其實心知肚明,甚至因此大腦空白了幾秒,但現(xiàn)在冷靜下來,又開始如常審慎地思考這個問題了。但以他對沈晗的了解,或者該稱為“感覺”,他還是覺得以這個人的性格八成只會洗個冷水澡靜等“熄火”,不至于隔著一面墻干些自我解決的事兒——這個猜想在他碰到沈晗的那一刻有了答案,對方常年溫熱甚至有點兒熱得過分的手,此刻卻是冰冷的,胳膊也涼得反常,似乎確實只是洗了個冷水澡。并且替他切了一盤橙子。宋斯年并不太愛吃又冷又酸的水果,對橙子之類吃起來麻煩且汁水滴答的更加敬謝不敏,哪怕是沈晗切的也難以例外——他只看了一眼,表示自己寫完這幾題再吃,便把盤子挪到了一邊,然后順著對方的意思點了點頭:“嗯,就從那題開始吧?!?/br>已經(jīng)臨近十一點,對面的居民樓都暗下來,只有零星幾戶還亮著燈,在窗簾上投下一塊模糊的方形光斑,安靜得不像話。沈晗只挑重點的講,像是能猜到他究竟哪里不懂,于是每次講題的這一兩個小時的效率總是極高,有時候甚至不用多說,對方提一句“上周三晚上講的有道題跟這個思路差不多”,他也許就明白了——說來荒謬,其實比起真的感情交流,他總覺得兩個人聊學習的時候,才是真的心意相通,有著不言自明的微妙默契。盡管這種默契在講完兩道大題之后截然而止——沈晗合上試卷,把那一小盤早就被挪到邊角上的橙子又端回他面前,語氣明朗且自然道:“吃點兒水果休息休息,講累了。”宋斯年很想說他還沒有聽累,也并不太需要在這個時候休息,但還沒等開口,沈晗已經(jīng)把一小片橙子送到了他嘴邊,笑意溫和,大有他不吃就不撤手的意思。于是他只好認輸似的“嗯”了一聲,低頭叼過那片橙子,用一根手指托著,勉為其難地慢慢吃。搬到這里之后,每次沈晗給他講題,他都會想起以前還住在吳安南路的時候,他去沈晗學校的圖書館自習——那時候春色尚早,他對沈晗沒想法,沈晗對他也有所克制,占不到研討室的時候兩個人在圖書館的小角落各寫各的題,成片的窗戶明凈寬敞,陽光溫暖,外面是青色的飄搖的梧桐葉。常常是周六去,一坐就是一個下午,到了傍晚沈晗帶他去食堂吃飯,碰上認識的同學還會被問“這個小帥哥是誰,看著不像我們院的”。沈晗會趁機摸一下他的腦袋,心情很好似的,說這是我弟,帥吧。他不太喜歡吳安南路吵鬧的氛圍,尤其是臨近商業(yè)街,到了晚上越來越熙攘,人語車聲直到深夜才漸漸停歇,連他這樣的人都很難自始至終地靜心學習,或是專心打游戲。于是那時候他總要賴到晚上十點,圖書館閉館了才肯走,并且不止一次地告訴沈晗,他不是八九歲的小孩子,也不會被人拐跑,完全可以一個人待在這里,到點兒就回家,不需要寸步不離地陪著或是堅持送他回家。但沈晗在他面前總周全得過分,也盡責得過分,說什么都要“討人厭”地陪他待到最后,在閉館前幾分鐘,圖書館的燈一層一層暗下來的時候,和他一起踩著線走出大門。當時只覺得是關心,暖心之余還有些嫌煩,現(xiàn)在想來,大概也算是沈晗對他隱晦又不肯言明的貪戀。還有作業(yè)寫累了或是他實在碰上弄不懂的題,急于問清答案的時候,就會把沈晗拉去天臺,算作散步放松,也能低聲地說話講題。沈晗倒是會給他講,只是沒有現(xiàn)在那么正經(jīng),總一副“你求求我就講給你聽”的欠樣兒,好不容易講完了,還喜歡跟他開些無聊的玩笑,或是隨口分享自己在這個學校碰上的破事兒。不外乎是大一那年申請獎學金,負責審核的學生弄丟了他的資料,為這事跑了好幾趟教務處,或者學校本部的實驗室太舊,還得去城郊的另一個校區(qū)弄數(shù)據(jù)——破歸破,字里行間卻都是他從未見過的鮮活景象。當時他一邊隨口敷衍,一邊看著傍晚漸次沉落的大片粉橙色云霞,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