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水順著脊背下滑，浸入股間。傷處抹有藥膏，在水流的刺激下發(fā)痛發(fā)癢。

他越來越暈，汗水沖干凈一波，居然又涌出一波，最后只得草草關(guān)掉水，艱難地挪回床邊。

床頭柜上堆著兩口袋藥，一袋治療感冒發(fā)燒，一袋緩解xue口不適。他拿出一盒藥膏，跪在床上，嘗試著自己上藥。

手指碰到那里，才知道那里腫得有多厲害。

他臉上一陣發(fā)燙，右手克制不住地顫抖，抹了好幾次，手指都沒能插進去。

而那藥，是必須內(nèi)涂的。

腫脹的地方稍稍壓一下都難受，何況是按進去。他想起夜里被肖衢不斷進出的畫面，心跳快得難以平復(fù)。

還是勉強上好了藥，腰背、大腿又濕了大片，澡是白洗了。

門外傳來一陣響動，成頃連忙套上褲子，上衣還未穿好，門已經(jīng)被打開。

經(jīng)理見他起來了，連忙關(guān)上門，“怎么樣？還痛不痛？燒退了嗎？”

“不痛了。”他笑道：“哥，謝謝你，我沒事?！?/br>
經(jīng)理一陣嘆息，既后悔將他送給肖衢，又擔(dān)心他沒有讓肖衢滿意。

橫豎都是矛盾。

成頃與經(jīng)理沒有多少話要說，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經(jīng)理看著長大的，他卻不是。與經(jīng)理套近乎，只是為了得到接近肖衢的機會而已。

“你好好休息，這幾天不用上班了?！苯?jīng)理坐了一會兒便要走。

“肖先生呢？”成頃突然問：“肖先生還會來嗎？”

“你希望他來嗎？”

成頃點頭。

經(jīng)理說不上是什么滋味，“你傷還沒好……”

“哥，如果他來了，你會讓我去嗎？”

“我……”

“我想去?！背身暤恼Z氣有種難以形容的堅定，經(jīng)理一時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半晌，經(jīng)理拍了拍他的肩，“醫(yī)生讓你好好休養(yǎng)，你那里……你那里傷得比較嚴(yán)重?！?/br>
“哥，還是請你通知我一聲?！背身曊\懇道：“如果肖先生來了的話。還有，我的軍禮服不見了，你能不能……”

經(jīng)理終于想起軍禮服的事，神色一變，“上次我問你從哪兒打聽來肖先生對軍禮服情有獨鐘，你不說，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把你送到他跟前，你總能說了吧？”

聽到“情有獨鐘”四個字，成頃眸光略微一黯，似是難堪至極，低頭道：“我聽會所里的其他人說的?！?/br>
“誰說的？”

成頃收緊手指，臉色突然蒼白下去。

經(jīng)理見他這副模樣，心軟了，不再逼他，“你休息吧，軍禮服我讓人洗好熨好再給你送來?！?/br>
后來經(jīng)理還說了什么，成頃已經(jīng)聽不進去了，經(jīng)理什么時候走的，他也不知道。

他抓著睡褲，手心的汗慢慢將布料浸濕。

肖衢喜歡穿軍禮服的男人，這哪里需要打聽？

這不是大伙都知道的事嗎？

他搖了搖頭，扯起一抹苦笑。

多年前，他看不慣肖衢喜歡的那個男人，取笑對方生得娘氣，就算穿上軍禮服也不像個軍人。

肖衢怎么說的來著？

“但他漂亮啊，哪像你，從頭糙到腳。跟他一比，你就是塊碳?！?/br>
時過境遷，如今他想要接近肖衢，居然只能像那個娘氣的男人一樣，假模假樣地穿上軍禮服。

這是最快，最有效率的辦法。

他沒有時間了，不能從長計議，唯有這樣，才不會再次留下遺憾。

離開花拾后，肖衢沒有再去看過成頃。

他很忙，生活被各種各樣的事和人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那個穿著軍禮服的小孩兒縱然讓他有了某種懷念入骨的感覺，也無法讓他多看一看。

或者說，他以為自己不會再多看一眼。

但三天后，結(jié)束一場應(yīng)酬后，他靠在車后座閉目養(yǎng)神，成頃身著軍禮服的模樣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

他倏地睜開眼，沉默地看著窗外的夜色。

片刻，他沉聲說：“調(diào)頭，去花拾?！?/br>
第5章

成頃這三日過得不算好，傷處恢復(fù)緩慢，每次上藥都是煎熬，第二天不知怎地，竟然又發(fā)起燒。醫(yī)生道不出緣由，給他掛上點滴，叮囑他細心將息。經(jīng)理抽空來陪他，絮絮叨叨的，以為他是大傷初愈，身子骨才這么差，經(jīng)不起半點折騰。

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次莫名其妙發(fā)燒，是這具身體在排斥他。

他安靜地躺在床上，兩眼失神地盯著天花板，被被子遮住的手緊緊抓住床單，整條小臂都在顫抖。

夜晚，是花拾最光華奪目的時刻。它就像這座城市最妖冶的舞者，在黑夜里翩然起舞，引來萬千目光。

經(jīng)理沒想到肖衢會出現(xiàn)，并且點名要成頃。

他猶豫不已，不知該不該從病床上將成頃送過來。

他那齷齪的目的達到了，肖先生看上了成頃。過去幾個月也懶得來花拾一回，如今竟然只過了三天，就再次光臨。

但成頃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如果換一個人就罷了，但成頃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孩，他舍不得讓成頃再受折磨。再者，他也有私心，肖先生那種身份的人，喜歡的是漂亮白凈的男孩，成頃那里剛消腫，看上去絕對不如上次賞心悅目。他擔(dān)心成頃掃了肖先生的興，那便是得不償失。

可放眼整個花拾，入得了肖先生眼的，似乎只成頃一人。

他嘆了口氣，終是決定讓成頃上來伺候。卻因心頭的那一星半點愧疚，沒敢親自去接成頃。

所以他不知道，成頃在聽說肖先生要見自己時，周身上下的頹敗不安一掃而空，一雙過去漂亮，如今卻英氣多過漂亮的眼睛剎那間光彩大盛。

肖衢從不等人，今日卻為成頃破了例。經(jīng)理說成頃在別間沐浴，他便站在窗邊，俯瞰著整座城市的夜色。

心情似乎很矛盾——迫切地想要占有成頃，否則也不會中途折路來到花拾，但又不吝惜等待，仿佛這個人值得他為數(shù)不多的耐心。

這便愈加矛盾。

于他，成頃不過是個在床上承歡的工具。工具再完美、再可心、再好用，也終究只是工具。

他的耐心，只給予過一個人。

盛羽。

那個與他一同長大，映在他眼里，住在他心里的人。

想到盛羽，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他眼尾微彎，目光似水。

這些年，想起盛羽時的心境，時常讓他感到困惑。好似回憶像盛羽那樣桀驁不馴，成天黑著臉抬杠的人，不該用溫柔至極的心情。

應(yīng)當(dāng)像他們少時斗嘴那樣，你一言我一語，吵得熱鬧非凡。

“肖先生?！?/br>
門外的扣門聲與輕喚讓他回神，他悵然若失地轉(zhuǎn)過身，過了幾秒才道：“進來?！?/br>
成頃仍穿著一身齊整熨帖的軍禮服，眉宇間有種矛盾的俊朗。

好似那張揚的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