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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脫了。周瑞安看清了他額角的汗珠,順手抽了張紙巾,替他擦擦汗。溫柔的觸感停留在婁朋輝額角,摸得他一陣一陣心悸,他覺得這小玩意兒太不按常理出牌了,怎么一句話不說?不哭也不嚎,他不鬧,自己也沒法開口,更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你沒事我走啦,”婁朋輝在周瑞安的注視和撫摸下如坐針氈,忍不住的想要趕緊逃離這里;“我事兒太多了?!?/br>周瑞安沒有阻止,還是在原地,半蒙著眼睛看著他起身,又把脫掉的外套穿上,他自打進門,小動作就很多,是在極力的掩飾什么。周瑞安望著他,冷不丁的開了口;“婚禮我能去嗎?!?/br>這是一個問句,可周瑞安說的像是個肯定句。“什么婚禮?”婁朋輝回頭問,喉頭發(fā)緊。“你和林寶丹的婚禮,我能去嗎,”說著,周瑞安站起身加了一句;“我做你的伴郎?!?/br>婁朋輝被這個提議嚇了一跳,光是在訂婚儀式上看見他就夠讓他魂飛魄散了,這要正大光明來當伴郎???我瘋了還是他瘋了?。?/br>婁朋輝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他覺得周瑞安此時臉色蒼白,身上繚繞著似有若無的煞氣,讓他虛上加虛……“你胡說什么東西,”婁朋輝提高了嗓門,擺出了慍怒的神態(tài);“你他媽天天閑在家里不知道老子多忙?。炕貋磉€擺個陣給我看!閑的蛋疼!我走了!”說罷,婁朋輝逃似的,邁開步子幾步就跨到了大門前,右手攥住門把。“走吧!”周瑞安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你走我也走!你安安生生的結婚,我把位置讓給她!”婁朋輝的手頓住了,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渾身像被施了定身咒,攥著門把的手半天動不了。周瑞安站在原地看著他,看他跟木雕泥塑一般,既不前進也不后退。“輝哥,你能回來我其實特別高興,這說明你心里還有我,”周瑞安盯著婁朋輝的背影說,越說氣息越不穩(wěn);“可是……有到什么時候?也許你出了這個門就沒了?!?/br>“寶貝……”婁朋輝僵硬的轉過身,隔著滿地的紅喜字,硬著頭皮低聲說;“我不知道你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在這跟我犯病,我……我只說我很忙,明天!明天晚上我再來聽你說!”“事到如今你還逃避,”周瑞安點頭,仿佛是心灰意冷,聲音有氣無力;“你走吧,我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br>說完,周瑞安轉身往臥室去。婁朋輝神情慘然的盯著他,本擬著,他要是大吵大鬧摔東西,自己反倒有理由去呵斥一頓,可他這樣安安靜靜,如泣如訴,自己反而無從下手,尤其是剛才他那句你走吧,說的飽含深意,讓婁朋輝聽了滿心滿肺的難受,并不敢真的走。“我也該走了……”進屋前,周瑞安幽幽的留了一句。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把婁朋輝的心擰了一把,汗毛也隨之豎了起來,像是動物感受到了危險,開始警覺。他走?。克ツ??他能去哪???他在這邊是有個弟弟,但那個不爭氣的種子能干什么?他家也不是b市的,他難道回a市?。克几謰寷Q裂了他回什么回?。?/br>他會去哪,他會不會還鬧自殺!婁朋輝一緊張,一樁樁一件件往事他全想起來了,他忽然想起楊桐說過,周瑞安鬧過自殺,都爬到大橋欄桿上了被他救下來,之前訂婚也是,居然還絕食!小玩意兒這個小禍害,沒勇氣離開他,倒是有勇氣去死???婁朋輝越想越心驚,他覺得周瑞安口中所說的該走了,不是這么簡單地走。周瑞安進了屋,背靠房門彎下了腰,他扶著膝蓋深呼吸。剛才不是他有心說話這么小聲,是他感覺快窒息了,心跳也不正常,他要緩一緩。他想起鄭少凱的話,你是理性的,你認為婁朋輝是理性還是感性?兩個感性的人在一起什么事都可能發(fā)生。當時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他們不會結婚,至少不會這么快,婁朋輝這樣的人林寶丹不會要,就算林寶丹要林聲也不會同意。結果呢?在婁朋輝進門前他還很篤定,可看他那一副裝模作樣的態(tài)度,吹胡子瞪眼的掩飾,他知道鄭少凱說對了。婁林兩家聯(lián)姻,也不是說婁朋輝就一定倒不了,不是還有視林家為仇敵的鄭少凱嗎,還有廖涵瀟,2v2,總有勝算吧,可就在幾天前還是2v1呢,自己怎么這么蠢?。窟@么輕敵!就該在帶走婁明的當天也把婁朋輝帶走!他不就是要硬盤嗎!給他?。?!周瑞安雙手搓著自己的臉,接著薅住自己頭發(fā),他胸口劇烈地起伏,呼哧呼哧的往外喘氣,從緊咬的牙關里往外溢出壓抑的嘶吼,他怒不可遏,怒火中燒,燒向自己,還有婁朋輝。在一片烈焰中,他想到了廖涵瀟,他要跟他通話!他要把現在的感覺通通告訴他,他不想躲藏假裝了,他要掙脫開這些假象!他大喘著氣,鼻腔里都是血腥味,踉蹌的往衣帽間的方向走,可他雙眼渙散,腳下虛浮,鞋底一滑,他撞倒了旁邊的電視,本來他今天就雙腳都負傷,膝蓋一軟直接就站不住,一陣連鎖反應般的巨響后,電視連帶花瓶摔了個稀碎,他可憐的右腳又中招了。這一下子把他震醒了,他坐在地上直著眼睛愣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硬盤不能給,自己無依無靠,那是自己唯一的護身符,吊著鄭少凱的唯一勝算,不能這么輕易給他,鄭少凱是什么人他還沒摸清楚呢,天知道他會不會過河拆橋!婁林聯(lián)姻就聯(lián)姻,結婚難道就不能離嗎?。克麄兪侨缒z似漆,他們是新婚,甚至為了這個丈夫,一向沒腦子的林寶丹居然還相處這樣攤派的方式刺激自己,沒錯,她做得很好,她做到了,自己真的被她刺激的險些失去理智,那也輪到我來刺激你了。咱們比比,看誰更要臉,誰更不堪!自己不是沒被賣過,大不了再賣一次,自己賣自己,反正這一身臭皮囊早就不值錢了。周瑞安艱難的把血淋淋的右腳抽出來,嘶嘶的抽氣,想著先找東西擦擦傷口,這時一雙手從后面伸過來,拿掉腳背上散落的碎玻璃渣。周瑞安回過頭,看見婁朋輝出現在他身側。“你怎么摔個東西還能砸到自己?”婁朋輝一臉的無奈又心疼。他剛還在門口踟躕,忽然聽見臥室內一陣叮叮咣咣的巨響,這聲音驚心動魄,理智都給嚇沒了,直接踩著畫就奔進屋,屋門一開,他就看見周瑞安坐倒在地,面前一片狼藉,狼藉之中還有只血淋淋的腳。“你不是走了嗎……”周瑞安帶著哭腔推開他。周瑞安雙手因為疼痛還有些打顫,推在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