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7
常之高的。「你也曉得,俄國這幾年正在內(nèi)戰(zhàn),南俄的紅白軍每天都在爭奪西伯利亞鐵路段,華俄的聯(lián)繫幾乎是斷了?!怪炖矓[出遺憾的表情,「就是我們德國領事,要越過蒙古邊境與南俄城市通訊,都是被禁止的?!?/br>白怒洋便抿了抿唇,垂下眼睫,因為他清楚知道這是事實。他覺著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個希望,卻是下一刻又沉入了茫茫的大海。俄國的國土比華夏還要大,如今又是處在戰(zhàn)亂之時,他若無線索,又如何去尋人?更何況盛京的戰(zhàn)事隨時要再開,他壓根兒無法離開中國。怒洋便沉默下去了,露出陰沉不豫的臉色。「這樣吧……」朱利安便湊上前來,一臉熱心的說,「一旦中俄恢復通訊了,我便讓駐俄的德國領事館幫忙尋人?」白怒洋聽了,好一陣不說話,末了便苦笑的拍了拍朱利安的肩膀,「謝謝你,老朋友。」「別這麼說。」朱利安翹起了唇,「那麼、為了慶祝我們久別重逢,今晚不醉無歸?」最后那句,他還佻皮的用華語說了。「好?!拱着蟊泓c頭應和,「反正我也無處可歸。」他來上海便直接往朱利安的公館找人,連酒店也沒有住上。朱利安便從廚房取了許多的啤酒,與怒洋移步到花園去拼酒。剛剛圓了一個高明的謊,把怒洋忽悠過去了,朱利安便為自己的聰明而得意洋洋。他一旦高興,便沒有節(jié)制的喝酒,又說起了許多與怒洋當年軍校的趣事,樂不可支。「你……那時多少高年級喜歡你……看著像個女孩子似的……沒想到一找上我,就說要買人,男女都要?!?/br>「那時我想,這可是白的meimei……我要不要跟大白二白說一聲好……」怒洋笑了起來,他不像朱利安那般大口大口的灌酒,只是有節(jié)制的、小口小口押著。他聽著朱利安大舌頭的說了許多,直至最后甚麼也說不出了,就躺在長躺椅上打呼。「朱利安?」怒洋便推了他一肘子,又喊喊他的名字,「朱利安?」那洋人特有的白皮膚已經(jīng)給酒精染紅了,朱利安打著長長的呼嚕,直直的墮入了夢鄉(xiāng)。怒洋便緩慢地放下啤酒瓶,回身進了屋子,直上了二樓朱利安的房間。看到那張寬大的西洋床上竟是罩著鸞鳳喜被,白怒洋便皺了下眉,低聲質(zhì)疑道,「甚麼品味……」他在朱利安的睡房翻找,從衣櫥到床頭柜子,每一個抽屜都小心的打開來看。終于是在床頭柜子的最底格找到了一摞書信。彼此都是老朋友了,怒洋一看到朱利安擺出那種公事公辦的客套笑容,便知道對方?jīng)]有說實話。那種技巧的逐步滲入謊言的說辭,怒洋也在軍校學過,忽悠一般人可以,忽悠成績比他還優(yōu)秀的怒洋,可是班門弄斧呢﹗更何況朱利安還熱心的表示讓德國領事來幫忙——怒洋認識他這麼久了,還沒見這家伙這麼熱絡積極過,他總是把公私分際切割得非常完美的。隱瞞真相的原因并不重要,重點是……怒洋看出來了。他打開床頭燈,仔細的翻看每一封書信,這都是私人的信件,有來自德國的家人、朋友。他便看到了其中一小疊,格外用絲帶子縛好。地址寫著俄國的伊爾庫茨克,某個村的名字,正是子吟寫給朱利安的明信片。怒洋一看到那熟悉的字體,眼眶便紅了。第一百一十章、不破第一百一十章、不破怒洋沉默的翻閱著子吟與朱利安的通信。三年前捎來的明信片最多,說子吟與二哥會合了,也見著娜塔莎與孩子,怒洋萬分驚訝,他離開時,還不知道二哥竟是有妻子和孩子的,那位女性既是俄人的名字,那便合理了,二哥這必是為了安家而去俄國的。信的大部份內(nèi)容都是用德語字母拼出的漢語,竟是要朱利安幫忙購買軍火,運到東北給武昇用的,他與花旗銀行安排了,只要收到德國人的軍火帳單,便會自動打款付帳。通信的次數(shù)漸漸變得稀疏,確是如朱利安所說,這一年他與子吟幾乎是沒有聯(lián)絡的,最后幾封的內(nèi)容都是一樣,子吟說他一切安好無恙,勿念。可怒洋比對著剛到伊爾庫茨克時,子吟那積極的回應,卻是覺得這些句子如何都不是安好的意思。是戰(zhàn)亂?生活艱苦?讓子吟逐漸失了敍述近況的興致?或是他并不方便與朱利安說,怕寫在信裡被第三者瞧見呢?怒洋把那地址深深的烙在腦海裡,才把那摞書信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收進那最低層的抽屜。然后他便回到花園的草坪,坐在長躺椅上繼續(xù)喝啤酒,小麥的苦味滑過喉頭,正是一種良性的刺激,能為怒洋那惶急的心情降溫。他恨不得馬上便出發(fā)往伊爾庫茨克,卻有一籮筐必須處理的事,目前情況,要跨越俄邊境恐怕得費一番的功夫,也要與馬鸞凰交代。經(jīng)歷了這數(shù)年,他與這位女梟雄已是建立了一段奇異的友誼,羈絆也越來越深。這馬家的兵,也是他的責任了。怒洋一夜未眠,便是在腦袋裡梳理身邊的瑣事。旁邊的朱利安打呼打得很響亮,躺椅載不住那大個子,長胳膊長腿都伸出來了。老管家作息定時,晨光一照到房頂,便也起床準備早餐。他刻意先走出花園看看情況,便皺著花白的眉,搖頭晃腦,「你們這些年輕人﹗有床不睡﹗昨晚是喝多少了?」朱利安聽到老管家精神奕奕的喊聲,只迷濛的吧塔了一下嘴巴,繼續(xù)的睡。「老朋友相見,喝得太高興了?!古笠娍屏謥砹?,正好方便他告辭,也就不等朱利安醒來,「我有事要先回盛京,麻煩你與朱利安說一聲,我日后再來拜訪?!?/br>「不吃過早餐才走嗎?」科林倒是略有些意外。「不了?!古蟠瓜潞陂L的眼睫,禮貌地微笑道,「有要緊事。」怒洋乘了鐵路、再換汽車,就是最快能回到盛京的方法,也用了大半天日程,他先回去了白府老宅,剛一入門,便聽到了馬鸞凰咬喝的聲音,無人回應,就是她發(fā)了狠的罵。白府如今,已是改成馬白府,馬字壓了一頭,畢竟馬鸞凰的兵駐在盛京,她的威名遠比怒洋響亮。怒洋為父親置辦了一個京郊的別墅,靠近頤和園,遠遠還能看到臥佛山。白府的女眷全都一度送去,白夫人與數(shù)位姨太太很是喜歡那新住處,正是頤養(yǎng)天年的寶地。這事是託馬鸞凰出面代辦的,說是要徵用白府,不得已把他們遷到別處。為免白夫人多疑,怒洋自那日與父親一見,便沒再露面,白老爺卻是心下了然,是他的好女兒、兒子的心思。不汰舊,無以換新,至于白府裡的長工,看著那一張張從小瞧著大的臉孔,望著自己卻是露出陌生恐懼的表情,怒洋便情愿把他們遣散了。如今這馬白府,便是一家三口的居所,說是三口,卻又不算一家,怒洋住在此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