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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去酒店開個房間吧,梁多摳門,舍不得,而且他倆去開房好像也挺奇怪的,總不能開了個房間把這么一個醉鬼自己丟在那里就走人,梁多也干不出這么不厚道的事情來。總之,這事兒就這么發(fā)生了。大晚上,不像晚高峰那會兒那么堵,從酒吧回家的路暢通無阻,用時少了三分之一,這讓梁多又想吐槽了——著急的時候瘋狂堵車,不急著回家了,眨眼就到地方了。上哪兒說理去!車穩(wěn)穩(wěn)當當停在了梁多家樓下,梁多付錢,然后黑著臉看蔣韓。蔣韓這會兒已經醒了,是被剛剛的減速帶給顛醒的,但還是蒙蒙的,一臉茫然看看梁多再看看窗外。“這是哪兒???”蔣韓打了個嗝,酒味兒的。“山里。”梁多準備下車,“已經找好了買主,我把你給賣了。”蔣韓看著他下車,再看看窗外,突然就懂了,連滾帶爬地下了車,他追著梁多走的時候差點兒被自己絆著,得虧前面是梁多,他撲過去,穩(wěn)住了。梁多:“……當事人就是后悔?!?/br>“后悔什么?”蔣韓站穩(wěn),老老實實跟著梁多往里走。但是,他還是走不了直線。蔣韓覺得自己腳底下踩著的不是地面,而是海綿,腳感柔軟,柔軟到他每一步都要摔倒。“梁醫(yī)生,我不太行?!彪m然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但蔣韓現(xiàn)在確實不太行。梁多家這小區(qū),要進樓門得先上五級臺階,蔣韓站在那里抓著扶手,一步都不往前挪。“怎么著?”梁多回頭看他,“碰瓷???”梁多是真的沒想到有人酒量差到這樣,才喝了幾杯啊,至于嗎?不至于吧朋友?而且現(xiàn)在這不是醒了嗎?醒了還耍什么賴啊?沒趕你走就不錯了,還想怎么著?千杯不醉的梁醫(yī)生沒法對酒量差的小蔣感同身受,還以為這家伙是裝的。“就這么幾級臺階,要么自己上來,要么打車回去。”梁醫(yī)生十分冷酷無情,說出這話,他自己都心虛,“那什么,我給你出打車錢?!?/br>這回不心虛了。蔣韓這會兒聽力也不怎么好,反應更是慢半拍,梁多都走過去開了樓門了,他還沒動呢。“傻了啊?”“?。繘]有?!笔Y韓委屈,但為了不被趕走,只能硬著頭皮上臺階。蔣韓這人,從小到大都是運動健將,運動會最吸睛的那類男生,然而這會兒,他像個八十歲老大爺,還是身體沒那么健壯的老大爺,雙手握著冰涼的扶手,顫顫巍巍抬腿又落下。梁多看驚了:“你來真的?”蔣韓可憐兮兮地看向梁多:“梁醫(yī)生,我沒事,給我點時間,我可以的?!?/br>看著眼前這位“身殘志堅”的年輕人,梁醫(yī)生無法不動容。他嘆了口氣,走了過去。最后,梁多攙扶著蔣韓進了樓門,但該抱怨的還是要抱怨:“奇了怪了,真有酒量這么差的人嗎?”“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站在電梯里,蔣韓靠著梁多感慨道,“你只覺得我在演戲?!?/br>“……你這么一說,更像演戲了?!?/br>蔣韓乖乖閉嘴,不吭聲了。蔣韓盯著電梯的數字看,雖然暈,但該緊張的還是要緊張。我到梁醫(yī)生家里來了。我就這樣,登堂入室了?不對,登堂入室這個成語不能這么用。我鳩占鵲巢了?也不對,這個成語不是這個意思。那是啥?蔣韓這會兒思緒亂飛,飛得他整個兒開始跑偏。電梯“?!钡囊宦曧懥耍Y韓笑:“多多,你聽這聲兒像不像微波爐?”“……閉嘴。”叫什么多多!梁多翻了個白眼,問他:“自己能走嗎?平地?!?/br>“能?!币痪淠?,下一秒蔣韓腦門撞在了電梯外面的墻上。“你可真能。”梁多抬手就抓住了他手腕,“這邊!”蔣韓嬌羞地跟在梁多身后,一手——的手腕被梁醫(yī)生握著,一手使勁兒揉著自己撞疼了的腦門。“梁醫(yī)生,你說我會撞傻嗎?”“你現(xiàn)在已經傻了?!?/br>梁多覺得自己也傻了,不趕他走把他帶回來干嗎啊這是?算了,來了都來了,就這樣吧。梁多現(xiàn)在整個兒就自暴自棄的架勢,帶著蔣韓到了門口,掏出鑰匙開了門。蔣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撞了頭,感覺比之前更暈了,進門的時候直接跌坐在了玄關的穿鞋凳上。他靠著墻,看著梁多:“梁醫(yī)生,我沒事?!?/br>“誰管你有沒有事?”梁多其實是有點兒擔心的,但嘴硬。他關好門,拿出拖鞋:“別指望我給你換鞋。”梁多換好拖鞋就自己先進屋了,沒管這家伙,他回屋換睡衣,然后琢磨著待會兒怎么處置蔣韓。他是想讓蔣韓睡客廳沙發(fā)的,但覺得有點兒太不人道了,人家今天是來幫自己的忙才喝成這樣,讓人睡客廳實在有點兒說不過去。梁多在臥室一邊換衣服一邊自我掙扎了一下,然后決定讓蔣韓睡他的次臥,甚至拿出了一套新的家居服準備給蔣韓穿。梁多抱著那套衣服出去的時候,看見蔣韓竟然坐在那兒又睡著了。一只醉酒的豬。梁多走過去,發(fā)現(xiàn)蔣韓這家伙鞋還沒換呢。梁多心說:我可不是會伺候人的!結果,他蹲下,解開了蔣韓的鞋帶。梁多什么時候受過這委屈??!他給蔣韓換鞋的時候,氣得深呼吸,然后默念:莫生氣,莫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有緣才相聚……梁多十分貼心地給他換了鞋,抬頭時,發(fā)現(xiàn)蔣韓在看他。“你醒了不出聲?故意的啊?”“沒啊?!笔Y韓低頭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心里的小鹿開始蹦迪,沒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玄關的燈比較暗,梁多剛剛進門直接去了臥室,沒開客廳的燈,這會兒在昏暗的光線下倆人這么對視,竟然有點兒曖昧。還是梁多先回過了神:“再多看一眼,給我一百塊錢?!?/br>說完,梁多起身,不打算管他了。梁多轉身要走,蔣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梁醫(yī)生?!?/br>“你又干嗎?”梁多不耐煩地回頭,把懷里抱著的家居服搭在了他頭上,“自己去換衣服睡覺?!?/br>“你再給我看一眼,”蔣韓說,“我有錢?!?/br>梁多愣了一下,然后沒忍住,笑出了聲。“你有個屁。”“真的。”蔣韓說,“今天出門特意帶了錢,三百塊,還沒花呢?!?/br>“誰稀罕你的錢?!绷憾喑槌鍪?,溜溜達達去洗漱了,“我先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