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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的地形還是大漠沙丘,柔軟的沙子提供了足夠的緩沖,再加上昏暗的光線也是很好的掩護,這完全就是教學配置。蘭陵王出鞘的匕首和隱刃都是無聲無息的,所有他刻意制造的響動所為的都是攪亂局勢,什么樣的進攻才稱得上“隱刃”?蘭陵王很好地現(xiàn)身教學了一切,他確實是隱刃之道上最強的師長。昏暗的光線里,又有無聲的匕首撕裂空氣而來,繆宣下意識側(cè)頭,側(cè)臉上被拉出了長長的血線,但他又錯估了蘭陵王攻擊的方向,而這一回巨大的力量擊中了繆宣的肩膀。“相信你的直覺!”蘭陵王低沉的聲音隨之響起,“你有多久沒有摒棄一切投入戰(zhàn)斗了?難道你不知道鈍刀會生銹嗎!”系統(tǒng)在沙地里上躥下跳,遠遠追著這邊的神仙打架,然而小狐貍也就巴掌大,除了叫幾聲外什么都做不了。蘭陵王就像是融化在黑暗中一樣,繆宣只能被動地格擋他的進攻,他猜不到他的刀鋒會從什么地方出現(xiàn),只能疲于應(yīng)對。但是……相信直覺……嗎?熟悉的感覺久違地升起,繆宣覺得渾身上下每一滴血液都在逐漸審問,但是他的頭腦卻很冷靜。相信戰(zhàn)斗的本能,相信自己的直覺。空氣中細微的波動被敏銳地捕捉,繆宣疾步后退,隨后以腰腹為軸轉(zhuǎn)身狠劈向半空。“鐺!”巨響炸開,隱匿了身形的刺客露出了利刃上的寒芒,繆宣不等他緊接著而來的攻擊,也不貪那可以砍一刀的破綻,立刻抓住時機開了隱身。系統(tǒng)小狐貍勉強將自己穩(wěn)在沙丘上,他的秒哥和蘭陵王就這樣在他眼前一齊“消失”,風中只有絲絲血腥味傳來。兩個同樣擅長隱藏在黑暗中的刺客,在此刻展開了綜合實力的纏斗。篝火仍舊噼噼啪啪得響著,柔和的暖光將小狐貍的皮毛染成鮮亮的色彩,空氣中無處不在的隱匿殺機讓他渾身皮毛倒豎。他知道現(xiàn)在是教學關(guān),他更知道蘭陵王實際上并無惡意,然而當繆宣再一次陷入苦戰(zhàn)的時候,他卻只能同無數(shù)次的曾經(jīng)一樣,縮在角落里旁觀。空氣中的血腥氣息猛地一變!微弱的脆響聲響起,下一刻就是硬碰硬的撞擊!兩人同樣顯現(xiàn)出身形,然而繆宣的位置差了一些,他處于地勢更矮的區(qū)域,完全被壓制住了。“還不夠!”蘭陵王的聲音從冷硬的面具后傳來,他的手臂上爆出青筋,強硬無比地擊開了繆宣的刃,他反手又是一拳,這一回正對著繆宣的胸口。系統(tǒng)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這一幕,此時此刻他腦中空白一片,隱約似乎浮現(xiàn)出了四個小小的圖標。我得幫幫秒哥,系統(tǒng)這樣想著,于是第二個小圖標倏然亮了起來,那是一個粉藍色的可愛桃心。【秒哥!】小狐貍從沙丘上蹦起來,隨著他的動作,一個胖乎乎的小桃心從他的尾巴里飛出,直直朝蘭陵王飛去,硬是將即將出拳的刺客定在原地。繆宣一驚,他來不及思考系統(tǒng)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脈,機不可失,他側(cè)身對準了蘭陵王的下顎從下往上出拳!蘭老師終于被擊飛了一次,繆宣緊追上去就是補刀,但一點五秒的控制結(jié)束,兩人在半空一個來回,各自穩(wěn)穩(wěn)落地。繆宣落在小系統(tǒng)身邊,趕緊一把撈起小狐貍:“統(tǒng)兒!那是什么!”系統(tǒng)熱淚盈眶,吱吱亂叫:【秒哥!我二技能開啦!】時至今日,繆宣都快忘記了系統(tǒng)的原型正是游戲中的法師英雄妲己,這只魅惑的狐貍有著全游戲上下最硬通的控制技能,鎖定追蹤,一發(fā)必中。技能【偶像魅力】,對命中敵人造成傷害,并且眩暈一點五秒。繆宣在這一刻受到的感動那叫一個言語所不能描述!想想看吧!刺客最想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一個能控住對面的好隊友嗎?輔助也好法師也罷請給我來一個——現(xiàn)在我有了?。?!不遠的沙丘上,蘭陵王看著系統(tǒng),微微皺了皺眉:“那個魔種人偶……原來如此。”繆宣把系統(tǒng)往沙丘上一放:“您說什么?如果是剛才那個技能的問題,我不會再讓統(tǒng)兒參與了?!?/br>蘭陵王搖了搖頭:“夠了——時間差不多了?!?/br>繆宣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時候篝火已經(jīng)熄滅,而遠處沙漠與天穹交接的地方竟然微微亮了起來。“有那個東西在,你的命應(yīng)該算保住了?!碧m陵王指了指繆宣身邊的小狐貍,“不要懈怠,你的力量遠遠不夠,無人可以匹敵并不是你停止磨礪自我的理由。”繆宣受教了。“我說過‘刀鋒所劃之地,便是疆土’——”蘭陵王看著遠處逐漸亮起來的天際,“你的刀能抵達何處?不要逃避責任。”他的刀……他的刀能從黑暗領(lǐng)域一直劃至光輝之土,那個世界中沒有他所不能去的地方。繆宣一愣,下意識道:“可是我注定是要離開的——”“夠了!自我欺騙的借口到此為止。”蘭陵王轉(zhuǎn)身看著他,那雙妖異的眼眸像是鏡子,倒映出了繆宣內(nèi)心最深處的念頭,“注定要離開?那又怎樣?沒有什么是永恒的,”“你在想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br>朝陽的光輝逐漸爬出了地平線,細碎的光芒灑在宏偉的建筑上,繆宣許久沒有見過太陽,便下意識望去。在這樣的輝光中,繆宣突兀地想起了那個死去的年輕人,他問他還是不是黑暗的王,還有芬里爾,他也曾問他是不是尼德霍格。他當時怎么說的?他說他是。朝陽終于徹底躍出了地平線,沙漠上的日出來得格外猛烈也格外快速,繆宣被刺得雙眼生疼,他下意識轉(zhuǎn)身,看到了被勾勒出金邊的長城,和長城上沉默的守軍。手持重劍的將軍昂然立在烽火臺上,她的肩頭挑起了這片荒漠。“你還有責任可以去承擔?!碧m陵王望著長城,輕聲道,“但你的領(lǐng)土,無所不至?!?/br>“去選擇你的目標,然后不要后悔?!?/br>天亮了。—————日輪又黯淡了一些。巴爾德爾站在圣閣中,伸手輕輕觸摸著這巨大的光源。圣安珀堅持不了多久了……他轉(zhuǎn)身走下長長的階梯,蘇利文跟在他身邊,低聲匯報著今日的所得:“圣安珀完全在西北總督的掌控下,所有的娛樂場所已經(jīng)全部被封鎖,沒有貴族剩余,平民的住所被分為四十五個部分,軍隊監(jiān)視著他們?!?/br>巴爾德爾狠狠皺了皺眉:“簡直就是待宰的牛羊?!?/br>蘇利文又道:“還有一些不能確定的情報——據(jù)說這里每過一月就會懲處犯罪的人,總督要求所有士兵和每個部分的平民代表前來觀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