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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穿著西隸的衣裙,手中捧著各色的寶石金銀,隨著馬車的前行,將它們?yōu)⑾騼蓚?cè)圍觀的人。原本便熱鬧興奮的人群中,頓時發(fā)出更為驚喜高昂的歡呼聲,人們紛紛彎腰去撿拾。被擠著隨波逐流的鐘棠見狀,不由得皺皺眉--這樣多的人,一旦爭搶起來,是極容易出事的。西隸的人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但卻這般做了……怕不是無心,而是有意。果然如鐘棠所想,臨近街道的人群中,已然因為爭搶寶石金銀而產(chǎn)生了混亂,他用力拽了一下李避之的衣袖,見對方的手已然按到了木劍上,看樣子打算依勢而動。“呲--啪!”一簇紅焰竄上天空,在漫天金色的禮花中,顯得分外突兀。而就是這紅焰過后,無數(shù)原本待命于暗處的開明衛(wèi),迅速而整齊地一涌而出,將混亂的人群抵擋分解成小塊,及時止住了人群的sao亂。“這是……”鐘棠有些驚訝地看著那些開明衛(wèi),轉(zhuǎn)頭貼著李避之的胸口說道:“那位桑將軍開竅了?”誰知李避之卻搖搖頭,感受著鐘棠溫?zé)岬挠|碰,強自靜心道:“聽二師兄說,陛下調(diào)了新的開明衛(wèi)將軍?!?/br>鐘棠聞言一愣,他對那大崇朝中之事,雖不似問威那般清楚,但也能感覺得到,這開明衛(wèi)有些特殊的寓意。而原本由寧王一脈的桑將軍掌管的開明衛(wèi),如今卻又換了首領(lǐng),這其中之意,難免令人多想。李避之見著鐘棠沉思的模樣,不禁用手輕輕蹭過他的臉:“別想了,此事終究與你我無關(guān)。”“繼續(xù)看煙火吧,阿棠。”鐘棠感受著臉側(cè)李避之的手指,不禁又勾了勾唇角。也是,這些事又與他和師兄有什么關(guān)系呢,那些皇室中的紛爭,且由著他們爭去吧。隨著撒寶侍女的走過,人群之中的動靜卻沒有半分減弱,而是更加沸騰了。四匹赤色駿馬高高揚起馬蹄,緩慢而有力地拖拉著身后,那黃金為蓋,紅綃作簾的奢華馬車,進入到眾人的視野中。那位西隸的公主,便坐在上面了。只可惜,這馬車的四面都有掛紅綃,車動風(fēng)拂間雖可見紅綃起落,但也最多能看到其中,那紅衣公主的身影,至于容貌卻是看不清的。不過這絲毫影響不了圍觀者的熱情,他們連地上那些還未被撿起的寶石都不顧了,都抬起頭來望著那馬車,想要瞧瞧那位西隸的公主,究竟是何等模樣。如山如海的人群,一直延伸至那座為迎公主而建的鏡花樓前。此刻原本遮擋于樓上的紅綢,已盡數(shù)卸下,那座精美絕倫的樓閣,正屹立于漫天煙花之下。美玉為欄,香木作柱,一盞盞鏤空雕花的金燈,掛著長長的流蘇穗,綴滿了整座小樓。身穿親王禮服的寧、端二王,此刻正候于樓前,他們面上仍是一派和氣,卻也不知心中究竟有何想法。紅綃馬車也終于停到了樓前,兩位王爺對視一眼,同時走到了車前,但卻又并沒有離得太近。既方便公主與侍女下車,又能體現(xiàn)出誠意。鐘棠自剛剛?cè)尤鰧毷疸y時,便失了繼續(xù)玩樂的興趣,此時不過是被人群擠著,實在不好脫身,才順人流一起來到了鏡花樓前。終于,身穿金紅嫁衣,遍身瓔珞寶石的女子,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出了馬車。西隸公主臉上覆蓋著半面紅紗,人們隔得遠遠的,只能看到一雙淺碧色的眼眸,與分外白皙的額頭。而就在看到那雙眼睛的瞬間,端王卻愣住了,不過他很快便自嘲一笑,與寧王迎了上去……西隸公主入鏡花樓后,臨安城中的人群終于散了些,被擠了一晚上的鐘棠,也好歹能松松地喘口氣了。只是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跟在他們身邊的,負責(zé)抱著黃貍兒的亦淵竟不見了蹤影。這下鐘棠可著急了,忙就要去找,還是李避之鎮(zhèn)定地拉住了他的手,淡淡地說道:“無事,出來前我在他身上留了咒法?!?/br>“他的氣息還在附近,應(yīng)當(dāng)是不小心走散了。你在此處歇歇,我去找他回來。”“我還歇什么,與你一塊去找他就是了?!辩娞漠?dāng)然還是不放心,拽著李避之的衣袖,非要同去。卻不想只覺身上一輕,李避之竟直接將他抱了起來,一路抱到了個茶攤子前,安放在木凳子上:“阿棠,聽話。我一會就回來?!?/br>鐘棠無奈,這時候也不愿耽誤李避之去尋亦淵與黃貍兒,只得面上點頭同意了,手上撥弄著玉珠金鈴,盤算起來大不了一會偷偷跟上去。鐘棠望著李避之的身影,消失在仍在玩樂的人群中。他立刻起身,剛要趕過去時,心頭卻忽得像是被什么牽動了一下。這種感覺,似乎只在與李避之重逢時出現(xiàn)過一次,但細想起來又是不同的,且要微弱得多。鐘棠不禁皺緊了眉,手上隨意給李避之留下標(biāo)記,隨后轉(zhuǎn)身依著那感覺尋去。西隸公主入樓后,街上的人雖然是少了些,但在臨安城中的夜晚向來都是繁華不休的,故而此刻條條街巷中,仍是游人絡(luò)繹不絕。鐘棠屏息凝神,專注地捕捉著那一絲牽動之感,在人群中穿行向前,目光終于落到了一個人的背影上。他穿著西隸人的衣裳,頭發(fā)和面容被長巾掩蓋著,看不清真容,手中還抱著只大大的錦袋,看形狀……里面包裹的似乎是只琵琶。這段日子以來,如此西隸打扮的人在臨安城中并不在少數(shù),故而他并沒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他的瘦弱身影讓鐘棠覺得有幾分眼熟,一時間卻又想不起究竟是誰,直到他轉(zhuǎn)身走向西側(cè)深巷的剎那,在街角燈火的映照下,鐘棠似乎看到了一雙淺碧色的眼睛。這是--阿寄?怎么會是他?鐘棠有些不太確定,他匆匆想要跟上去,可礙于人群擁擠,實在是走不快。等到他趕到那條往西的巷子口時,卻發(fā)現(xiàn)阿寄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了。而那一絲本就微弱的牽動感,也隨之不見了蹤影,再也感覺不到了。鐘棠困惑地站在巷子口,周身熙熙攘攘的人群,嘈雜喧鬧的聲響讓他的思緒越發(fā)有些混亂,他剛要繼續(xù)追上去,不料一只手冷不防地拍上了他的肩膀。“你一個人在這里發(fā)什么呆?跟你家道長走散了?”鐘棠這才晃晃回神,轉(zhuǎn)頭一看,卻是有些日子沒見的蔣玉風(fēng),仍舊頂著秋夜的寒氣,風(fēng)sao地穿著身輕薄黃衫,倚在墻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扇子。作者有話要說:每個故事開頭……都要卡文卡死感謝在2020-09-0923:51:21~2020-09-1309:20: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