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楠瞪大雙眼，與他對視，眼瞳漸漸收縮回原本的模樣。

“……你喜歡聽話的？”

對于他的突然發(fā)問，男人爽快地回答，“那當然，誰不喜歡聽話的呢？聽話的多省心?！?/br>
華楠把頭扭向一邊，但立刻被男人扳了回來。男人盯著他的眼睛，忽然，邪氣地一笑，俯身摟住他，覆在他耳邊，在他耳垂上不輕不重，咬了一口。

“不過呢，不聽話的……刺激。”

第187章

耳垂傳來輕微嚙痛。男人的戲謔進入耳中，華楠霍地感到半張臉滾熱發(fā)燙起來，仿佛被這男人輕輕巧巧一句話注入了電流。下/身無意識地緊繃了一下，引得剛開過玩笑的男人悶悶地哼了一聲。

“……不是讓我出去么？夾得比剛才還緊，怎么出得去？”

“你……閉嘴……”華楠近乎咬牙切齒，卻只能吐出幾個綿軟的字，伴著粗喘，聽來倒像普通情人間的撒嬌佯怨。

“好?！蹦腥舜嗨卮鹆艘粋€字，果然閉口不再言語，直接雙手攬過洛華楠的腰，把他抱起來。

“呀……！”華楠失聲驚叫。毫無心理準備，體位驟變，借著重力，男人堅/挺的粗莖毫不費力地一下子戳進了最深處。頂?shù)奖M頭的一剎，華楠幾乎以為，自己就要這樣被洞穿，撕裂成兩半。

他已經(jīng)太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碰撞，摧毀，粉碎，重重疊疊的預感令他戰(zhàn)栗。

男人喚起了他體內(nèi)涌動的潮。他想起來了，這種體驗令他恐怖，但也令他渴求。他需要男人，這樣肆無忌憚、淋漓盡致地占有他，讓自己疼痛、恍惚、神志迷離，讓自己拋卻一切，只把屬于男人的濃重熾熱的生命傾入自己的靈魂。

華楠又一次如愿坐在男人腿上。男人抱著他，將他固定在自己身上，可惜這一次，他似乎不打算給華楠任何搶先主動權(quán)的的機會，便開始了身體的震動。

“唔……嗯……啊……”

還沒完全意識到現(xiàn)下的處境，華楠便開始不由自主地隨著男人的動作搖擺身體，雙腿拼盡全力勾住男人的腰。他似乎完全忘了，片刻之前，自己勒令男人退出去的事。

“啊啊……我……不……”

他的聲音染上一絲哭腔，本人也許根本聽不見自己在喃喃什么，但居高臨下的男人是不可能聽不見的。他停下動作，俯下/身。

“你‘不’什么？”

迷蒙仿佛被蒸發(fā)出體外的熱量帶走了一些。洛華楠半睜開含著水光的眼眸，對上男人好像真的在征詢的視線。

“不要?！?/br>
華楠的意識像古舊的唱片一樣，卡在了此處，往后的事情，只有后來回想起來，才模模糊糊尋回一絲影子。

再清醒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像團泥一樣躺在男人腿上。男人時而單手撫摸著他的頭發(fā)，眼睛望著前方的某處，目色空茫。

華楠費力地支起身體，倚著男人，頭靠在他肩上。

“……天亮了?！?/br>
半晌，他開口說了一句話，聲音比之前聽起來更加凄慘。男人仿佛沒有向他投來關(guān)注，許久，輕輕地“嗯”了一聲。

原來他聽得見啊。華楠心頭帶了絲近似懊惱的情緒，額角在男人肩頭蹭了蹭。

“我說?！?/br>
頓了片刻，他重起話頭，這次卻沒得到響應?！拔?，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你不是沒說么？”

真是受夠了，這個男人不把人噎得接不上話就不會交談么？華楠輕輕出了口氣，賭氣用頭去頂男人的下巴。

“……那個人，他怎么樣了？”

“哪個？”

“就那個……叫阿斯塔爾的?！?/br>
主動念起這個名字，口中嘗到了苦澀的味道。男人的眼珠微微轉(zhuǎn)過來，斜睨著他。

“……你惦記他？”

“怎么可能，我……”華楠條件反射地反駁，一時情緒激蕩，但聲氣立刻便小了下去，“我就是……想起了他對我說的話?！?/br>
“什么話？”

男人隨即追問。這次你怎么不裝作聽不見了？和那個變態(tài)男人的交情果然不一般啊。

兩個仇恨到勢不兩立的人之間，即便不肯承認，羈絆也是非比尋常的，盡管那并不是令人欣悅的羈絆。

“他說過，想看看最終的結(jié)局?！?/br>
那是在他出逃之后再度被Bck抓回，帶到阿斯塔爾面前時，那個人說過的話。實際上，這話算是華楠的意譯，當時，阿斯塔爾說的，是想看看朔的反應。但華楠覺得，阿斯塔爾真正想看的，還是這個令他朝思暮想的人。

他想知道，自己與他睽違二十年的重逢，會以什么樣的形式，為二人之間這種毒癮一般令他痛苦難耐的牽絆，畫上休止符。

華楠明白，按照阿斯塔爾原先的計劃，他利用了自己，想看朔的表現(xiàn)，但自己當時由于“嗎哪”的侵蝕神志不清，記不起發(fā)生了什么，便無法得知阿斯塔爾究竟有沒有遂意，后來他被羅迪星夜帶回艾緹利，更是無從得知那兩人后來發(fā)生了什么。

等他再回到仰星塔前的戰(zhàn)場，那里就只剩下拉賈汗一個人了。阿斯塔爾去了哪里？如果不能解答這個疑惑，他心里總是不平靜。

那個男人，讓自己受了無盡苦楚，不能就這樣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我只是想知道，他期望的結(jié)局是什么?！?/br>
“為什么？”

華楠抬起頭，直直地望進男人明銳的翠色瞳孔。

“當然是把他的期望破壞掉啊?！?/br>
男人眸中光芒微微閃動了一下。他無言地回望著華楠，片刻，忽然笑了出來。

“你有時候真讓人無話可說?！?/br>
華楠聞言，聳了聳肩，“彼此彼此?！?/br>
男人收斂了笑容，目光略略抬起，伸向前方。

“那個男人……他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br>
他徐徐給華楠講述起大約三十小時前發(fā)生的事。洛華楠作為一個被動的參與者，在那里出現(xiàn)過。

第188章

天還沒有亮。準確地說，離天亮還早。此時，正是夜色最濃的時刻。

引擎聲被硝煙吸收，消失。阿斯塔爾的臉龐被爆炸燃起的火焰映亮。他的目光追隨著遠去的汽車。他并沒有刻意縮短與朔之間的距離。

直到汽車的影子融化在夜幕中，他才收回視線，望著朔的臉，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容轉(zhuǎn)瞬即逝，仿佛初雪，留存不下。

“喜歡嗎？我給你準備的，重逢的見面禮。我思來想去，不論為你做什么，你都不可能接受，可是，只有這件‘禮物’，你不會拒絕?！?/br>
朔沒有偏開視線。他望著這張睽違二十年的面孔。說不上有多大的變化，也許，這個男人原本就相貌老成?？傊?，二十年后再見到他，竟沒有浮起太多陌生的感覺。

一切都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