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得滿滿當當?shù)奶鬃?，嘟囔了?“好多啊……”

謝時君差點又被他勾的硬起來，想去吻他，還沒碰到嘴唇，向初就偏過頭去，又打了個噴嚏。

謝時君皺眉，見這人瞎忙活了老半天也沒找到另一只袖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幫著他把那只翻進里側(cè)的袖子整理好，又伺候著人穿上。

“是不是穿太少著涼了？”

向初捂著口鼻，吭哧吭哧吸了兩下鼻子，“沒，是這兒灰塵太大，有點嗆?！?/br>
“下次多穿點，屋里有暖氣也不能只穿一件單衣?！?/br>
“知道啦?！?/br>
某人一邊答應(yīng)一邊腹誹道:你不也這么穿的嗎。

下午，向初繼續(xù)坐在電腦前，完成上午沒做完的工作。

從雜物間出來后，他鼻子一直透不過氣來，還總打噴嚏，嗓子也像被黏住了似的，他覺出有點過敏的跡象，從抽屜里翻出常備著的氟雷他定，就著冷掉的咖啡吃了一粒，便繼續(xù)工作。

但情況不僅沒有好轉(zhuǎn)，沒過多久，他的眼睛也開始充血，眼皮又癢又脹，盯屏幕盯久了甚至流了幾滴眼淚，忍不住揉了幾下，結(jié)果更難受了。

向初想去洗把臉，在走廊里撞上了剛接完電話的謝時君。

真的是撞上的，他的眼睛完全腫起來了，上下眼皮都快挨在一起了，視野變小，幾乎處于抓瞎的狀態(tài)，只是憑感覺在往前走，剛走了幾步就撞上了一堵“墻”。

謝時君見他狀態(tài)不對，忙把人扶住，抬起他的下巴一看，眼睛腫成了一條縫，看著很嚇人。

“你眼睛怎么了？”

“沒事，”向初擺擺手，又想去揉眼睛，“就是有點過敏……我去洗把臉就好了。”

謝時君抓住他的手腕，“別亂碰，我?guī)闳メt(yī)院。”

向初怕被路過的同事看見，推脫道：“不用，真的沒事，我從小就這樣，動不動就過敏，吃兩天藥就好了?！?/br>
謝時君摘下他的眼鏡，仔細看了看，更堅定了要帶他去醫(yī)院，“聽話，老這么腫著對眼睛不好。”

向初稀里糊涂被謝時君塞進了車里，呼吸不暢讓他腦袋暈暈乎乎，連謝時君什么時候幫自己拿了外套都不知道。

“你是對什么過敏？”謝時君遞給他一個保溫杯，“喝點水?！?/br>
“那可多了去了，粉塵啊花粉啊柳絮啊，甚至還有冷空氣，”向初擰開杯子喝了一口，溫度正好，好像還泡了胖大海還是金銀花之類的，“不過今天估計是粉塵，雜物間灰塵太大了?！?/br>
“嗯，下次不在那兒做了?！?/br>
向初:“哦……”

怎么說呢，好像有點遺憾。

去醫(yī)院的路上，向初總覺得眼睛又疼又癢的，剛想趁謝時君不注意的時候揉兩下，就聽到那人厲聲說:“閉上眼睛，不準揉?！?/br>
這語氣可不是開玩笑的，向初只聽過一次，那次是謝怡安把幼兒園班上的小男生給打哭了，還拒不認錯，向初不敢亂動了，聽話地摘了眼鏡，閉上眼，感覺腫起來的眼皮在一跳一跳的，偷偷睜開一條縫，看謝時君開車的樣子。

過敏引起上呼吸道充血，喉嚨干澀，向初看著謝時君，喉嚨好像又添了些癢癢的感覺，之前不敢問出的話幾乎就停在嗓子眼，慫恿他勇敢一次。

向初咽了咽口水，說:“謝老師，您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啊。

后半句還沒說完，向初忽然感覺嗓子眼仿佛有根羽毛在輕輕搔，捂住嘴劇烈地咳嗽，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氣一下子漏了個光。

剛好遇到紅燈，謝時君停下車，給向初順背，等他平復下來才問：“剛才想說什么？”

“沒、沒什么?！?/br>
向初咳的臉都紅了，指了指前面變黃的信號燈，示意謝時君不用管他。

忘了到底是以色列人，還是猶太人說過，世界上只有兩件事情無法掩飾，咳嗽和愛情。這個說法好像不太嚴謹，咳嗽確實是掩飾不了的，但就要沖口而出的愛情，似乎可以輕易被咳嗽打斷。

向初重新閉上眼睛，泄氣地想：還是再等等吧，反正我們還順路。

17

“欠收拾?！?/br>
謝時君開車到了最近的醫(yī)院，下車的時候，向初無意中瞥見車窗上映出的自己的臉，給他嚇得不輕，真不是開玩笑的，這簡直腫得沒個人樣了。

他扯了扯謝時君的衣服，“謝老師，我現(xiàn)在這樣是不是特丑??？”

“沒有，好看的?！?/br>
“您就撒謊吧，我都看見您在偷笑了?！?/br>
謝時君抿抿唇，藏起那點笑意，朝向初伸出手，“閉上眼睛，我?guī)е阕??！?/br>
我?guī)е阕摺?/br>
向初默念了一遍這句話，很沒出息地心跳加速了。

他之前花了好幾個晚上去想，想他和謝時君到底有沒有可能，謝時君希望他什么時候喊停，如果他一直不喊停，那謝時君會不會一直對他縱容下去。

思來想去不過又多了幾分焦慮、幾晚失眠，甚至又忍不住翻出那一箱指甲油，找最紅的顏色來涂。

最后他還是決定，在謝時君沒有說愛他之前，他不想、也不能表現(xiàn)得離不開他，這是他必須要握在手里的一份籌碼，就算謝時君有一天不想和他繼續(xù)順路，那他至少不會輸?shù)奶y看，假裝灑脫地揮手，還是可以做到的。

但如果謝時君先朝他伸出手，那一切就不一樣了。

快步跟上去，站在那人左側(cè)，握住那只寬大的手掌，再閉上眼睛。

一系列動作行云流水，向初幾乎沒怎么思考，就已經(jīng)乖乖地跟著謝時君走了。

“我真閉眼了啊，您可別把我?guī)У娇永?。?/br>
本來是開玩笑，以為謝時君也會回他一句調(diào)侃，沒想到卻聽到他說:“不會。”

不合時宜的認真會惹人心動，向初不知道是第幾次體驗到了，他偷偷睜開眼，看到謝時君就走在他前面，不多不少，剛好離他半步的距離，遇到路面不平的地方，謝時君會捏捏他的手，提醒他：“慢點。”

向初好像有點明白了，為什么很多女生談戀愛都喜歡找成熟大叔。

沒有人不喜歡被妥帖地對待，不喜歡可靠的臂彎，尤其是走過彎路，被迫養(yǎng)成自我保護機制后，相對于所謂的轟轟烈烈，會更趨向于選擇規(guī)避風險，想被牢靠地牽住，想臣服于溫柔。

他也是這樣的，若是再遇到一個像年少時許懷星那樣的人，他第一反應(yīng)大概是避而遠之，沒有人會愿意在一個地方摔兩次。

趨利避害是低等動物也有的本能反應(yīng)，但誰說不能依靠本能走向?qū)Φ娜恕?/br>
他現(xiàn)在喜歡謝時君，他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喜歡謝時君。

堅定了這個想法，向初越發(fā)大膽起來，他的掌心貼著謝時君的，稍微有了些粘膩的濕意，松開一些，手指轉(zhuǎn)過一個角度，再扣進他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