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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大學的氛圍已經變了。作者有話要說:注:“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薄∽皂椉管幹?/br>第60章扮豬吃老虎季思危正在教學樓旁邊的林蔭大道上,旁邊有一個大cao場。盡管cao場上燈光有些昏暗,還是聚集了很多學生。他們應該是晚上不用上選修課,有的在組織社團活動,有的在摸黑踢足球,有的在田徑場上運動,有的牽著手散步,有的坐在臺階上聊天,還有樂隊在演出……手機手電筒星光點點,熱鬧非凡,黑夜也掩蓋不了他們的朝氣和活力。但是,季思危可以看到游蕩在世間的亡靈。所以他眼里的畫面是這樣的——臺階的空位上坐著好幾個衣衫襤褸的骷髏,它們坐得離人類很近,仿佛在傾聽他們說話。幾個死狀各不相同的人盤腿坐在草地上,和學生們一起看樂隊表演,學生們開著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有規(guī)律的搖晃著,光線不時晃過它們猙獰的臉。田徑場上的亡靈更多,它們有的看起來像是跳樓死的,有的面黃肌瘦,有的渾身是血,跟在人群后面飄蕩,仿佛也在散步。據說羊城大學建校之前有一片亂葬崗,看來就是這里了。不過這里鬼魂雖多,惡意卻不重,對活人基本沒有什么影響。它們只是心有執(zhí)念,又或者錯過了投胎時機不能往生,才滯留人間。令季思危感到奇怪的是,cao場上那么熱鬧,他這條路卻沒有一個人經過。他留心觀察了附近的路人,發(fā)現他們好像在刻意繞開這條路。難道是因為這條路上的樹長得比較奇特,樹枝張牙舞爪的,晚上看起來有些恐怖?又或者因為路燈太昏暗,他們怕走夜路不太安全?正這么想著,季思危忽然感到背上一涼。好像有什么東西滴在了他的背上。伸手摸向背后,摸到一手透明的黏液。不太像下雨,難道是鳥從頭上過,留下一坨翔嗎?猶豫了一下,季思危聞了聞指尖,只聞到一股青澀的植物黏液的味道。抬頭一看,除了有些刺眼的路燈和搖曳的樹枝,什么也沒有。風毫無征兆的大了起來。風聲幾乎要蓋過cao場上樂隊表演的聲音。妖風陣陣,巨大的樹冠有節(jié)奏地搖頭擺腦,仿佛正在跟著樂隊的演奏蹦迪。深綠色的闊葉被風刮下,發(fā)出“簌簌”的聲音,向下飄落。幾片葉子飄向季思危的方向,速度飛快。他側頭躲開,卻有更多的葉子飄落。“咻……”一個躲避不及,鋒利的葉子劃破了他鼻梁上的皮膚。殷紅的血液一下子就滲出了出來。有情況。這不是普通的樹葉。“咻……”又有幾片刀片般鋒利的葉子企圖劃開季思危的脖子。這次季思危有所防備,從背包里抽出一張符紙,扔向半空,輕聲道:“百無禁忌。”符紙無火自燃,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分別射向空中飄蕩的葉子。火星四濺,葉子化作飛灰消散于空中。傳單大叔給的符果然很好用,要不在他那里買個幾百幾千張的防身吧。背上又是一涼,濕透了的襯衫緊貼在皮膚上,被妖風一吹,簡直透心涼心飛揚。這到底是什么水?季思危再次抬頭,一寸一寸地巡視著頂上的樹。眉頭越來越緊,他看到粗大的枝丫上竟然張開了一張猩紅的嘴巴,里面布滿鋸齒,齒間沾滿濕潤的唾液。心里有些不爽。感覺莫名被人吐了口水一樣。看來這棵樹確實有問題。建國之前就種下的樹,成了精也不足為奇。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想法,樹干上又張開了幾張嘴巴。數張樹中嘴一張一合,流著口水,想將季思危拆吃入腹。見識過食人花吃人,還真是沒見識過榕樹吃人。風越刮越大,垂在半空中的榕樹須忽然全部立了起來。要是牛頓看見這完全忽視萬有引力的畫面,估計要拆開棺材爬出來了。那些榕樹須像被激怒的小蛇,帶著凌厲的殺氣從四面八方攻向季思危。季思??雌饋頍o處可躲,像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但他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害怕和恐懼。他甚至彎起唇角笑了笑,虎牙尖壓在嘴唇上,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和樣貌不符的危險氣息。原本跟著季思危的白衣女生已經悄無聲息地躲開了,在遠處瑟瑟發(fā)抖地看著這一場“戰(zhàn)斗”。為什么榕樹精會覺得他好欺負呢?難道榕樹精近視了嗎?骨節(jié)分明的手緊握著通體漆黑的亡靈弩,季思危有些興奮。孤魂野鬼遇見過不少,現世里遇見妖精還是第一次。送上門來的靶子不用白不用。正好給他測試一下亡靈弩對妖精有沒有用。cao場上亡靈數量那么多,這里最不缺的,可就是陰氣。季思危在傳單大叔的事務所里,就已經透徹地研究過亡靈弩的結構,在它的側面有個小凸起,只要輕輕一按,就能迅速吸納周圍游離的陰氣。季思危指尖一動,亡靈弩被觸發(fā),無形的陰氣從地底冒出,從四面八方涌過來,悉數鉆進亡靈弩的“彈匣”里。亡靈弩的質感越來越冰涼,季思危單手舉起弩,閉上一只眼睛,瞄準榕樹精的樹干。大樹不能離開扎根的地方,這是它的致命弱點。扣下扳機,一根利箭虛影從亡靈弩的槍膛疾射而出。伴隨著一種奇異的鳴聲,虛影越來越大,碰上它的榕樹須瞬間灰飛煙滅。“錚!”利箭虛影釘入樹心,榕樹精發(fā)出一聲悲愴的啼哭。數不清的榕樹須盡數停在原地,不能再靠近季思危分毫。過了幾分鐘,榕樹須變得疲軟,榕樹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從根部開始枯萎了。想吃季思危,這剛成了精的榕樹還是不夠道行。見識到了亡靈弩的殺傷力,季思危更加欣喜。他放下亡靈弩,看向cao場的方向。這里鬧出的動靜不小,那邊的人群卻毫無察覺。“你真是扮豬吃老虎?!?/br>端坐在輪椅扶手上,從始至終穩(wěn)如泰山的八尾貓?zhí)蛄颂蜃ψ?,點評了一句。“不要亂用成語?!?/br>季思危看了看天空,深藍色的天幕上摻進了一種妖異的紅色,月亮躲在云層后面,散發(fā)著冷光。“這風怎么還不停,有點冷?!奔舅嘉8纱鄶堊“宋藏?,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的把它揣進懷里:“這下暖和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