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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越發(fā)地覺得夏良不可理喻,一大早莫名其妙地強(qiáng)行同行,就為了讓他看只貓。如果時間富裕,看也就看了,他挺喜歡小貓小狗的,但是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跟貓比起來他真的更愿意去看尚梁山。“要不還是先過去吧,人越來越多了?!彼悬c兒急了。夏良靠在墻上咬著根煙摁手機(jī),沒點,柳小滿話沒說完,他把煙拿下來“噓”了一聲,蹲下來沖著墻角輕聲喊:“小鍋?!?/br>柳小滿立馬閉上嘴,他不好奇也被勾得好奇了,下意識跟著蹲了下來,勾著頭去看這是什么大羅金仙貓。墻后細(xì)細(xì)地“咪”了一聲,探出顆毛絨絨的貓腦袋。這鍋平平無奇。柳小滿腹誹。然而下一秒,夏良把貓罐頭往前推了推,小鍋一拐一拐地咪咪叫著小跑過來,他就一個字都誹不出來了,眼睛都忘了眨,直直盯著小鍋。夏良曲起食指刮刮小鍋的腦袋,把它托著舉起來給柳小滿看,笑笑說:“親切么?!?/br>小鍋沒見過眼前這個陌生人,不情愿地耷拉下耳朵縮著手腳,想轉(zhuǎn)身朝夏良肩膀上趴。但是它轉(zhuǎn)不過去,它的每個動作都相當(dāng)?shù)牟混`活,笨拙又小心。因為它只有……柳小滿又?jǐn)?shù)一遍,吃驚地抬起眼皮跟夏良對視。他張張嘴,一時間卻不知道想說什么。這是只真正的“三腳”貓。第11章盯著小鍋看了半天,這確實是只只有三條腿的貓,柳小滿指指它本該是右前肢的部位問夏良:“它這是……”“殘疾。”夏良說。他把小鍋放下,讓它吃罐頭,小鍋趔趄兩下才站穩(wěn),伸著鼻頭蹭蹭他的手。“天生的么?”柳小滿問。“截肢,左腳斷了,接不回去。”夏良說。“啊?!绷M應(yīng)了一聲。小鍋開始吃罐頭了,夏良彈彈褲子站起來,把紙袋塞進(jìn)書包里就往外走:“走吧,等會兒真遲到了?!?/br>柳小滿站起來,又看了眼小鍋,有點兒想摸,但是沒敢伸手。太小了,感覺戳一下就會歪倒。“它多大了?”他跟上夏良問。“幾個月吧,”夏良回憶一下,“不到一歲?!?/br>“你養(yǎng)的么?”柳小滿問。“不是?!毕牧颊f,“人家是自力更生的小野貓?!?/br>“那你每天都來給它送飯?”柳小滿問。“想起來了就過來喂點兒,它自己也會找東西吃。”夏良說。柳小滿沒忍住說:“怎么不直接把它帶回家?”夏良看他一眼,一邊眉毛抬了抬:“你想養(yǎng)?”柳小滿想想,沒說話。家里有他一個殘疾就夠受的了,再弄一個回去,爺爺還活不活了。他一路想著小鍋那個搖搖晃晃站不穩(wěn)的模樣,快到cao場的時候沒忍住又問夏良:“可是它為什么叫小鍋?”“名字哪有為什么,想到了就叫了?!毕牧茧S口說,“你不也叫小滿么?!?/br>“我是因為小滿那天生的?!绷M跟他解釋。“……哦?!毕牧紟еΦ乜此谎?,被認(rèn)真得都不知道說什么了。到了cao場,他們毫無意外地遲到了。尚梁山背著手板著臉在跑道旁邊站著,其他同學(xué)已經(jīng)列好隊上了跑道,余首吆喝著“一二一”,在隊伍旁邊領(lǐng)跑。柳小滿頭皮發(fā)緊,跟夏良去尚梁山跟前站著。“幾點了?!鄙辛荷竭h(yuǎn)眺著隊伍問。柳小滿覷一眼教學(xué)樓上的大鐘,六點四十三。“我讓你第一個來,你給我最后一個到?!鄙辛荷介_始訓(xùn)夏良,“你當(dāng)我的話是什么?”夏良笑了一下:“真想聽???”“少耍貧嘴。”尚梁山瞪他。夏良嘆了口氣:“別折騰我了,不是有個體委了么,讓他給你點名,我每天肯定到?!?/br>尚梁山嘴角往下拉得跟紙片兒似的,從鼻子里“哼”一聲,開始問柳小滿:“你又是怎么回事?”我被敵人拖住了不讓走。柳小滿在心里接了句,老老實實回答:“我昨天忘了去復(fù)印殘疾證,早上找復(fù)印店耽誤太久了?!?/br>“中午去也行,我也沒讓你一大早就得給我。”尚梁山說。柳小滿點點頭:“謝謝老師?!?/br>尚梁山?jīng)]再多說別的,揚(yáng)揚(yáng)下巴朝跑道上一指:“你們就跟在全班后面跑吧,跑完直接回教室。”本來就丟人,這回丟出人上人了。柳小滿偏頭去看夏良的反應(yīng),夏良毫無反應(yīng),把書包摘下來在跑道邊上隨手一扔就上了跑道。“你等等?!鄙辛荷胶八?/br>然后他對柳小滿說:“你能跑多少跑多少,覺得累了就停,不要撐,知道么?”“嗯。”柳小滿把書包擱在夏良的書包旁邊。“你倆并排跑,帶著他,別一前一后的給我拖個大尾巴?!鄙辛荷接謱ο牧颊f。他們班的隊伍正好跑過來,柳小滿往后稍稍,給他們讓路。班隊過去后,夏良在跑道上捋著袖子沖他吹了道口哨:“過來?!?/br>前面小半圈柳小滿跑得不太自在,總覺得cao場上的其他人都在看他。“你怎么那么僵?!毕牧紗査?/br>“嗯?”柳小滿扭頭看著他,“有么?”“沒有么?”夏良放慢了兩步,“喘得跟負(fù)重一樣?!?/br>他彈了一下柳小滿晃蕩的空袖筒:“明明比我減了負(fù)?!?/br>柳小滿停下來看他,按理來說聽見這話該不高興,可是想想也沒錯,竟然讓他莫名地有點兒想笑。而且停下來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喘得挺厲害,頻繁換氣,把胸口都墜得發(fā)沉。“深呼吸,”夏良沖他鼻子搓了個響指,“不行你就下去,等會兒再躺這兒?!?/br>“不用你背。”柳小滿調(diào)整一下呼吸,繞開夏良繼續(xù)跑,“我能跑?!?/br>“小鍋都比你利索?!毕牧悸朴频馗?/br>柳小滿輕輕“嘁”一聲。后面半圈他果然就自在多了。每次感到有點兒重心不穩(wěn)的時候,他就想夏良那句明明減了條負(fù)。越想越想笑,居然還形成了奇妙的心理暗示,班隊停下來解散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比所有人都輕松,還能再跑一圈。他也確實比所有人都輕松。李猛一整半圈跑下來,累是沒多累,就是喘得喉嚨疼,扯著領(lǐng)口去草坪上拿書包,來到柳小滿跟前就跟他抱怨:“cao,渴死我了,你有水沒?”柳小滿搖搖頭。“王朝!我朝哥!”他扭頭喊他同桌:“帶水了么?”王朝手上拿著瓶脈動正“噸噸”地喝,點點頭,李猛朝他撲過去,他又灌了一口,把剩下半瓶都給了李猛。李猛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