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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夏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個早已成熟獨(dú)立的孩子發(fā)壓歲錢。打開紅包,里面除了紅色的人民幣外還有一封手寫信,寫著父母對孩子一年內(nèi)工作生活的祝愿和期許,許莘要夏勉“勞逸結(jié)合”,繼父要夏勉“從容不迫”。

夏勉帶著兩封手寫信回家,在飛機(jī)上反復(fù),感到身體里的躁郁被久違的情親溫平,不再那么尖銳刺痛。

看起來,只要時間肯往后走,事情總會越變越好,總有一天每個人都能等到他想要的結(jié)局。

可是夏勉想不到,引起他爆發(fā)的導(dǎo)火線會來得這么快。

初五,甚至初六初七,李笠都沒有聯(lián)絡(luò)他。

他在初五下午耐不住焦躁,一次次撥通李笠的號碼,對面提示他“已關(guān)機(jī)”。

重復(fù)、重復(fù)、再重復(fù)地打一個得不到回應(yīng)的電話,這個過程是機(jī)械性的。他的手指只要在屏幕上點(diǎn)一下,就可以撥通出去,“嘟”聲過后提示“已關(guān)機(jī)”。他按一下掛斷,再按一下?lián)芡?,形成一個牢不可破的循環(huán)。

每循環(huán)一次,他的心就被碾過一次。天黑了他沒有知覺,屋子里黑沉沉的只有手機(jī)發(fā)出的亮光他也沒有知覺?;剡^神來時,手機(jī)黑屏關(guān)機(jī),被他耗光了電。

他給手機(jī)充電、開機(jī),坐在床邊撐著漲疼的腦袋,呼吸聲粗重急促,就像是一頭困獸。

最終,李笠到了初八早上才聯(lián)系他,語氣輕松溫和,似乎還含著笑:“我回來了,祝您新年好?!?/br>
夏勉問他:“你在哪?”

“我剛到家?!?/br>
“待在那別動?!毕拿阏f,“我馬上過來?!?/br>
初八清早路上車不多,夏勉一路開過去,好幾次都噩夢般覺得自己不是三十歲的自己,而是八年前苦苦尋覓李笠蛛絲馬跡的可憐蟲。

李笠還想摧毀他一次嗎?

偏偏李笠能做到。

夏勉到達(dá)李笠家后,李笠給他開門,微笑著問候:“早上好,您吃過早飯沒有?”

李笠剛到家,行李箱攤開來放在地上,還未收拾完全。餐桌上放著煮好的牛奶和一塊便利店買來的三明治,也還沒來得及吃。

他活生生、熱乎乎的氣息,包括眼里藏的柔軟笑意,此刻都加重了夏勉的焦躁。

“初五到初七,整整三天時間,為什么你手機(jī)關(guān)機(jī)?”

上次聽到夏勉用這么冷硬的語氣說話,還是剛在許莘別墅重逢的時候。李笠的眼神黯淡下去,斟酌著說:“每年過年,我會去見姑姑,帶她回老家給爸爸mama掃墓。今年車票不好買,我們多待了兩天,下雨路滑我又把手機(jī)摔壞了……不過我在老家不怎么用手機(jī),就沒有買新的?;貋硪院竽眉依锏呐f手機(jī)用,馬上就給您打電話了?!?/br>
夏勉站立不動,冷冷地注視李笠。他的身材比李笠高大,李笠略微仰視他,壓抑感撲面而來,就像被他包裹在一團(tuán)陰影里。

“你跟我說好初五回來,就沒想過我會在當(dāng)天等你電話?”

李笠先是愣怔,后來白了白臉,著急地說:“我以為,我沒有回來還給您打電話,會打擾到您……”

“打擾?”夏勉打斷他,咬字變得越來越重,“約定的事情做不到,通知對方一聲算是‘打擾’?你這次可以不打電話通知我,那下次你想甩開我,是不是也可以直接換個號碼換個城市,當(dāng)我完全不存在?”

“怎么可能!”

李笠大聲否定,臉上徹底失了血色。

“我怎么可能……”他眼里奔涌出不安和脆弱,有些語無倫次地說,“我怎么會想甩開您……我不可能甩開您的啊。”

他篤定的所謂“不可能”,比任何字眼都要刺耳。一把尖利的刀子從夏勉的心臟滋生出來,他痛得快要分成兩半,所以他手持刀子,也要讓李笠嘗到他的感受。

“整整三天時間,你不聯(lián)絡(luò)我,難道也不需要聯(lián)絡(luò)其他人?”

夏勉說,“也許你是拿掃墓當(dāng)借口,見我不知道的人,拉黑我的號碼跟別人暢所欲言——如果我這么認(rèn)為,你要怎么解釋?”

李笠雙眼泛紅,垂下頭,無法繼續(xù)和夏勉對視。

他受不了夏勉這副樣子。八年后的夏勉就像團(tuán)濃霧,不管他前進(jìn)或是后退,小心還是大膽,都無法找清方向,在霧中摸到夏勉的實(shí)體。

“您生氣了對嗎?”李笠顫抖著說,“我承諾下次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您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

他的語氣低微,好像憑空矮了夏勉一截。

他總在服軟,總在討擾。

夏勉看清他眼角的紅色,胸腔內(nèi)所有器官都在喊痛。

李笠把自己擺得越低微,夏勉就越覺得他在用手拉扯他們的感情。他沒有自覺,他是不知道他力氣有多大的,夏勉把他放到過心坎里,所以他一滴眼淚一個垂眼就能往夏勉心里下刀子。

“你在乎我原不原諒你嗎?”夏勉問他,“如果你真要我原諒你,你就跟我解釋清楚。你可以堅(jiān)持說手機(jī)壞了,你可以說你沒有見過別人也沒有和任何人打過電話,這很難嗎?”

李笠無聲地張張嘴,望著夏勉的眼神是瀕臨崩潰的。

他還是不解釋。

夏勉帶著恨意的想,為什么他還是不解釋?

有股力量陡然從夏勉身體里涌了出來,正是這股力量,幫他在八年前從心窩子里“挖走”李笠。

“你以為對我低聲下氣,就什么都不用解釋。你連手機(jī)關(guān)機(jī)三天都解釋不清楚,那我問你腺體是怎么受傷的,八年前為什么消失,你是不是也不會回答我?”

夏勉和李笠之間攔了個堤,只要他們誰都不提起李笠受傷的腺體和八年前消失的原因,他們的感情就永遠(yuǎn)留有余地,可以持續(xù)地互相糾纏、互相折磨,甚至將一整個余生都耽誤過去。

可是大雨要來,誰又能擋住洪水決堤?

他們被狂流淹沒,都無法正常呼吸。

李笠縮著肩,下意識想去撫摸頸側(cè)的疤痕,手抬到一半,硬是停頓在空中。

他抬起臉,眼睛紅得不成樣子:“你說過,我們過去的關(guān)系不清不楚,那過去還重要嗎?八年前我很后悔,很對不起你,八年來我沒有一天過得不痛苦,這樣能不能讓你好受一點(diǎn)?我們把過去全忘了,從現(xiàn)在開始重新來過,為什么就不行?”

堤倒了,洪流兇猛得能殺人,李笠卻聲嘶力竭,仍舊把守著他那不為人知的小房間。

夏勉想象過很多次,如果是他先服輸,他先投降,他先開口去詢問,李笠會怎樣回答。他想象了上百種答案,唯獨(dú)沒想過李笠仍會回避問題,給他一個反問句:

“過去重要嗎?”

原來從最愛口中聽到的話,也能讓人如墜冰窖。

2017年正月初八,李笠拖著行李趕回來,懷著忐忑的心情聯(lián)絡(luò)夏勉,聽到夏勉說要馬上過來,他其實(shí)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