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9
陸清遠怕他想不開,趕緊抓住他的手臂,安慰道:“我找了最好的大夫給你用最好的藥,不會留疤的,你別擔心。你要是不方便的話,我派人服侍你。這樣好嗎?”沈孟莊依舊沉默,看著眼前的人突然就很想起身抱住陸清遠,但是他忍住了。只是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陸清遠再陪了他一會兒,最后替他捏了捏被子,叮囑了幾句,便起身離開。從偏舍出來,陸清遠惴惴不安地快步趕回正殿。目光盡頭是一片黑暗,沒有一丁點燭火。他心下一沉,師兄又生氣了。這段時間,師兄每次與他置氣,都會自己先睡不等他。連一盞燈都不給他留,他不僅不能有怨言,還要千方百計地哄著師兄。天知道,師兄生氣起來有多難哄。若在以前,陸清遠絲毫不覺得累。只要能讓沈孟莊高興,讓他做什么都愿意。但是如今,每次哄師兄,他都覺得無比疲憊,前所未有的累。陸清遠站在門外,靜默了許久。最后深吸一口氣,壯士赴死般地輕輕推門進去。第160章恩怨糾葛手上的傷恢復得還算快,陸清遠得空便來給沈孟莊上藥。雖然待不了很久,但能近近地看一眼,在如今而言,已經足夠了。沈孟莊自嘲地笑了一聲,不知何時,他竟變得如此容易心滿意足了。睡了一覺醒來,沈孟莊頭疼欲裂,手肘撐著起身,正欲下床倒點水喝。大門突然被推開,抬頭一看,心臟都猛跳了一下。來人正是沈師兄,邁進門檻后,輕輕關上門。昂首大步朝床邊走來,瞥了一眼沈孟莊的手,嘴角一揚,笑容十分自信坦然:“恢復得不錯。”沈孟莊深吸一口氣,冷靜回應:“大夫說還需三五日,我這樣干不了什么,你若是等不及,直接砍了算了。”沈師兄冷哼一聲,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床上的沈孟莊,譏諷道:“別裝了,事到如今還能不動聲色,是我低估你了?!?/br>此話一出,沈孟莊那顆惴惴不安的心終于沉沉落地,并沒有死之將至的驚懼,他本來也不怕死,反而更多的是塵埃落地的輕松。既然都知道,也沒什么好躲避的了。沈孟莊聳聳肩,泰然自若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沒什么好瞞的。我如今沒有了內力,普通人一個,小九也沒有認出我。你即便殺了我,他也不會與你為難。所以,你要怎么做?”“殺你?”沈師兄嗤之以鼻,俯身掐出沈孟莊的腮幫,指尖用力,似要掐斷骨頭。“殺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我不過是傷了你的手,你卻害我魂飛魄散。若不是我得故人相救,如今又豈能回來?奪舍之仇,你我不共戴天。除此之外,更讓我深惡痛絕的是……”沈師兄的手指不斷發(fā)力,力道之大,掐得沈孟莊的下巴兩側登時呈現(xiàn)淤青。沈孟莊仰頭看著眼前因為仇恨而扭曲的臉,雙眼發(fā)紅,如蓄勢待發(fā)的猛獸。他聽到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你用我的身體和他茍且,簡直惡心至極?!?/br>沈孟莊被迫仰起腦袋與他對視,忽而輕笑一聲,看著他坦然道:“所以,你現(xiàn)在靠我和他的感情,用你的身體討好他達到自己的目的,我們倆,到底誰更惡心?”一時的口舌之快如愿讓沈師兄不痛快,也同樣讓自己不痛快。一拳不偏不倚揍到臉上,沈孟莊往后一仰,腦袋撞到床桿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嘴角滲出血跡。他不甘示弱地用拳頭回應,顧不上雙手的傷,一只手拽住沈師兄的衣襟,另一只手狠狠地揍上去,兩個人都疼得五官扭曲。沈師兄撞到桌角,半邊臉瞬間就紅腫。他似是被激怒了,惡狠狠地大步上前拽住沈孟莊,正打算不將沈孟莊打到半身不遂誓不罷休。然而當他靠近時,對上了一個堅定凜然的眼神,方才那股怒氣頃刻間換成了別的什么。拳頭停在半空,沈師兄緊緊拽著沈孟莊胸前的衣襟,最后終于松手,沉聲道:“跟我去見一個人?!?/br>沈孟莊整理好長發(fā)和衣衫,跟在沈師兄身后出了魔界。心里還有些忿忿不平,以前他千方百計求爺爺告奶奶要出去,每次都被陸清遠抓回去,每次被抓回去后,兩人的關系都僵到極點。如今陸清遠痛改前非,沈孟莊來去自如。可他也不是沈孟莊了。正暗自亂想著,身前的人忽而停下腳步。沈孟莊正欲張口詢問,卻見沈師兄突然慌張地跑到一位女子身邊,貼心地接過那女子肩上的木柴挑在自己肩上,一邊跟著那人走一邊關切地責備道:“不是說了等我來嗎?這種重的柴,萬一閃到腰了怎么辦?還有寶寶,萬一傷到寶寶了呢?”那女子伸手扶著木柴,還不時賢惠地安慰。沈孟莊跟在兩人身后,一路上沉默不語,聽他們的對話。貌似沈師兄與這位女子相識已久,還一直在幫助她。走了幾步路,三人走到一間小木屋前。沈師兄將肩上的木柴放下來,女子掏出手帕替他擦汗,嘴角帶著笑說道:“我昨日摘了幾個石榴,小莊要不要嘗嘗?”“好啊?!?/br>沈師兄握住女子的手,伸手扶著她的腰走進木屋內。沈孟莊聽到那聲“小莊”,心里久久不能平靜。他看到女子的笑容,恍惚間,腦中浮現(xiàn)另一個人的模樣,也是這般溫柔體貼。他跟著兩人進屋,待走進后,女子似乎終于發(fā)現(xiàn)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戳丝瓷蛎锨f,再看看沈師兄,疑惑道:“這是……”沈師兄接過女子手里的碗,介紹道:“朋友吧?!?/br>將女子扶到桌邊坐下,沈師兄抬頭看向沈孟莊,說道:“這是蘭姐?!?/br>沈孟莊看向臉色蒼白的女子,雖然身形單薄孱弱,嘴唇都沒有一絲血色。但秀麗溫雅的眉眼,他是如此熟悉,如此懷念。午夜夢回間,魂牽夢縈。大雪紛飛之際,憂思難忘。蘭姐……長姐……他愧疚、思念、眷戀了半輩子的人。雙眼涌上一股濕熱,沈孟莊似游子歸家一般撲向蘭姐,蹲在她腳邊握著她的雙手,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我叫莫莊,蘭姐你能不能也喚我一聲小莊?!?/br>蘭姐抿嘴笑了笑,眉眼舒展,喜不自勝。伸手撫上沈孟莊的腦袋,欣喜道:“好啊,小莊?!?/br>說完她又笑了笑,指著沈孟莊道:“你是小莊。”然后指著沈師兄:“你也是小莊?!?/br>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似的興高采烈:“你們都是小莊?!鄙焓置嗣约旱亩亲樱拔业暮⒆右院笠灰步行∏f呢?”沈孟莊伸出手想摸一下肚子,抬頭看向蘭姐。見她點頭同意,便輕輕地覆上去,掌心似乎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