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1
”“什么東西?”探長微微瞇起眼睛湊近那只信封,努力地從腦海里搜尋著相關(guān)的記憶。虧了這只淡藍色的信封辨識度很高,他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昨天他出門的時候,這封信就塞在他門口的信箱里,當時他趕著出門調(diào)查,于是就隨手團吧團吧塞進了兜里,事后就給忘了。“……我看看寫的是什么。”探長接過信封,也沒有看一眼上面的蠟封,就隨手將信封粗暴地撕扯開來,從里面抽出一封請柬。“敬愛的史密斯探長?!笔访芩鼓钸吨骸罢\摯邀請您參加——”史密斯的眼睛越睜越大,等到看完這張請柬時,幾乎已經(jīng)徹底酒醒了。“這是羅貝爾伯爵夫人發(fā)來的請柬!”他震驚地說:“哦老天啊,她這樣的大人物為什么會給我發(fā)請柬?!?/br>史密斯像個陀螺一樣,捏著那封請柬團團轉(zhuǎn),口中念叨著:“完了完了,我竟然錯過了這封請柬——”“上面到底寫的是什么?。 敝忠话炎プ∷?。“邀請我去羅貝爾伯爵的莊園參加伯爵和伯爵夫人的結(jié)婚紀念日?!笔访芩故置δ_亂地把請柬塞回信封里,一把抓住助手往外走。“走走走,我們現(xiàn)在去雇一輛公共馬車?!笔访芩拐f:“希望我們還沒有去的太晚,期盼伯爵先生沒有因為我們遲到而大發(fā)雷霆吧?!?/br>村口的夜鶯沒能在枯枝上安家落戶,公共馬車的車夫昏昏欲睡,趕車時甩起的長鞭差點抽到夜鶯的尾巴??蓱z的小雀從枯枝上驚起,發(fā)出憤怒的抗議聲,只可惜夜鶯聲音婉轉(zhuǎn)好聽,怎么聽都像是在撒嬌討寵,確實毫無殺傷力。三個小時后,這次宴會的最后一位客人到達了羅貝爾伯爵的莊園。史密斯帶著他的助手,賠著笑被管家引進了莊園,住進了城堡二樓盡頭的最后一間屋子。與此同時,在與他近在咫尺的城堡三樓,羅貝爾伯爵正在書房接見他最忠實的下屬。克林侍衛(wèi)長身上掛著長劍,他右手撫胸,在嚴岑面前單膝跪地。“伯爵大人。”克林說:“我再一次達成了您的愿望。”嚴岑不知道羅貝爾的愿望究竟是什么,但這不妨礙他將這場戲好好地演下去。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克林,傲慢地問道:“是嗎?!?/br>“是的,請您相信我。”克林卑微地躬身下去,他雙膝跪地,向前膝行了兩步,卑微且虔誠地說:“您這個月需要的供養(yǎng)品,我已經(jīng)為您很好地搜集到了——她們都很純潔,干凈,足以配得上被您享用?!?/br>第86章靜夜(十四)那些精巧且純粹的百靈鳥,被禁錮在囚籠之中,等待著天神賜予她們的榮光和施舍。如果連這種話嚴岑都聽不明白,那他簡直是白活這些年了。按克林侍衛(wèi)長的話來看,這種事情發(fā)生并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使用了“供養(yǎng)品”這個詞,就說明這已經(jīng)成為了他們主仆二人極有默契的常態(tài)。克林侍衛(wèi)長有著健碩的身材,腰側(cè)佩戴的長劍劍柄鑲嵌著夸張的祖母綠寶石,銀質(zhì)劍鞘上的花紋復雜精致,嚴岑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在劍鞘內(nèi)側(cè)還雕刻著羅貝爾家族的家紋。這對于侍衛(wèi)這種下屬而言,是一種至高的榮耀,起碼代表了他有資格以“羅貝爾”的家族名義在外行事。不過憑心而論,克林會受到羅貝爾的寵幸,嚴岑并不覺得奇怪。這個四肢健全,武力高強的侍衛(wèi)長,從見到他開始,就將自己放在了一個及其謙卑的位置上。他甚至會跪在嚴岑面前,親吻他的輪椅一角。“請您放心。”克林恭順地說:“上次的事情絕不會發(fā)生了,我保證這次的供養(yǎng)品完全干凈,她們從內(nèi)而外都是雪白的,絕對可以達到最好的效果?!?/br>——上次。嚴岑想起他看到的晨報,上面的失蹤少女報道,在短時間內(nèi)丟失的那些女孩子,傳說是被黑魔法選中被當做祭品——這么看來,似乎報道中確實說對了一部分。那些無緣無故失蹤的姑娘,確實在某種意義上被“獻祭”給了惡魔。但嚴岑并不知道那些失蹤的少女去了哪里,她們即將以什么形式被羅貝爾“享用”。他沒有任何羅貝爾的記憶,而這位伯爵大人也不知道是真聰明還是真的傻,在日記里也沒有提到絲毫相關(guān)的事情,嚴岑現(xiàn)在看著克林,等同于兩眼一抹黑。他心里的念頭轉(zhuǎn)了千百個彎兒,面上卻依舊要扮演著羅貝爾伯爵本人。而且他還得以羅貝爾伯爵的身份來試探線索。“是嗎。”嚴岑說:“關(guān)押她們的地方也沒有問題嗎?”克林的肩膀微微一頓,他疑惑地抬起頭,看了嚴岑一眼,但隨即又很快低下頭去,遲疑地說:“……伯爵大人,她們依舊關(guān)押在您親手指定的地方,想必是非常穩(wěn)妥的?!?/br>不能再問了,嚴岑想。這位克林侍衛(wèi)長仿佛是羅貝爾家養(yǎng)的獵犬,只是不但學會了狗的謙卑,嗅覺居然也沒在家養(yǎng)的過程中退化,依舊十分敏銳。嚴岑毫不懷疑,如果他繼續(xù)問下去,克林說不定會真的對他起疑心。或者已經(jīng)起了也說不定,嚴岑暗自想到。他端坐在輪椅上,禮服上的肩章熠熠生輝,他面無表情地垂著眼看著克林侍衛(wèi)長雪白的制服。嚴岑知道,按照羅貝爾的性格,這時候就應(yīng)該開口結(jié)束這個話題,讓克林離開書房了。但心念電轉(zhuǎn)間,嚴岑忽而做了個極為大膽的決定。——他抬起左腳,踩在了克林的肩膀上。積傷甚重的膝蓋骨發(fā)出尖銳的抗議,嚴岑就像個完全不在乎奴隸死活的舊世紀黑坊主,硬是要強迫人家做出這種高危動作,搞得他整條腿都像是重新碾過神經(jīng)一樣違和。嚴岑微微用力,踩著克林侍衛(wèi)長的肩膀碾了碾。只是羅貝爾的腿傷了十幾年,哪怕這樣盡力踩在對方的肩膀上也輕飄飄的沒什么力度。這是一個侮辱性極強的動作,侍衛(wèi)這種下屬并不像莊園中的仆人和奴隸一樣可以隨意折辱,然而克林卻并不覺得如何,他順著嚴岑的動作更低地彎下腰去,小臂和肩膀幾乎要與地毯相貼合。他維持著這樣的姿勢抬起頭,英俊的侍衛(wèi)長漲紅了臉,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哦,我的天啊,我的神明。”克林抬起手,虛虛地托在了嚴岑的腳下,用夸張禱告語氣說道:“神明聽到了我的祈禱,您所執(zhí)拗的得到了回應(yīng)。這說明您堅持的十分正確,接下來,只需要繼續(xù)向著月光前進,您遲早能得償所愿?!?/br>嚴岑看得出來,克林沒有因為他的折辱而感到生氣。這位有幸得到羅貝爾家紋的侍衛(wèi)長確實非常忠誠,但他的地位卻絕不僅僅與忠誠有關(guān)。在雙腿盡殘的羅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