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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面前放低姿態(tài)會取悅羅貝爾是一種必然,但相應的,嚴岑只要略一思考就明白,羅貝爾平時對他的態(tài)度絕不會好到哪里去。事實證明,嚴岑猜的很對。而且他不光打消了克林為數(shù)不多的疑惑,還獲取了另外的收獲。克林將他能夠重新活動的雙腿奉若珍寶。從他的反應來看,那些失蹤的少女,說不定跟羅貝爾受傷的雙腿有直接關(guān)系。這其實也說得通,嚴岑想,羅貝爾平生的心結(jié)就是這雙腿,他無能為力的憋悶和由此衍生的暴戾都是因此而來,所以他必定日日夜夜都想著怎樣重新站起來。嚴岑現(xiàn)在還猜不到那些少女究竟是用來做什么的,但克林曾多次提到過“干凈”這個詞,嚴岑只要細想就能明白一二。——克林為他找來的是純潔的處子。真是一語成讖,嚴岑想。鐘璐果真替他們找了個“夠格”的世界,在這個世界里,無論是凱瑟琳,亦或是羅貝爾,仿佛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嚴岑看似憑借著羅貝爾伯爵的身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拿到了看似關(guān)鍵的線索,但實際上,永無鄉(xiāng)給他的謎題卻不僅僅只有這些。只是這些事雜亂紛擾,嚴岑只粗略地想了想,就決定將其先放在一邊。畢竟這個世界的任務對象是凱瑟琳,羅貝爾哪怕干出了再出格的事兒,只要這件事跟凱瑟琳無關(guān),那么就不值得他多花費心思。于是嚴岑抬起腳,傲慢地對克林說:“接下來沒你的事了,滾出去吧?!?/br>克林并未起疑,他已經(jīng)習慣了這位主人的喜怒無常,于是虔誠地沖他躬身一禮,膝行幾步退出了書房。書房的門開了又關(guān),克林仔細地替嚴岑關(guān)好書房的門,又退后一步,沖著門內(nèi)行了個撫胸禮,才轉(zhuǎn)過身向著樓梯的方向走去。嚴岑的皮靴在他雪白的制服肩頭留下了一個灰撲撲的鞋印,看起來非常明顯。但克林目不斜視地向前走著,仿佛肩上這個恥辱的鞋印并不存在。他在樓梯的轉(zhuǎn)角處遇到了管家,對方手里端端正正地抱著一只雪白的軟枕。“這是要做什么?”克林攔住了管家,隨意問道:“我記得伯爵大人不喜歡這樣松軟的枕頭?!?/br>管家對這位克林侍衛(wèi)長很熟悉,于是照實說道:“是給伯爵客人的?!?/br>“給客人的,為什么拿到這里來?”克林不滿地說:“誰家的客人這樣傲慢,一個枕頭而已,也需要伯爵親自過目?”“并不是這樣的?!惫芗铱蜌獾卣f道:“伯爵說,他對拉塞爾家的小少爺很有好感,于是小少爺這些日子將會住在主臥,這是為他添置的枕頭。那位小少爺年齡還小,皮膚非常嬌嫩,想必會喜歡這種類型的?!?/br>“……拉塞爾家的小少爺?”克林重復了一遍,他側(cè)目看了看走廊另一頭緊閉的主臥大門,面色淡淡地給管家讓開了路。“那就請您先忙您的事吧。”克林說。書房中的嚴岑微微后仰,換了個放松的姿勢靠在椅背上休息著。他將膝蓋上橫放的手杖豎直,手杖尖端定在輪椅的腳踏上,嚴岑握住手杖的頂端,發(fā)覺那只禿鷲的一側(cè)翅膀剛好能讓他的拇指握住,而另一端的翅膀由于受損,以至于角度非常奇怪,手指無論怎么放都十分別扭。嚴岑被這個細節(jié)吸引,他將手杖轉(zhuǎn)了半圈,才發(fā)現(xiàn)從外側(cè)的角度來看,這只手杖受損得非常明顯,在手柄和木杖的結(jié)合處還有一道明顯的劃痕,嚴岑用手比照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道劃痕應該是被耷拉的禿鷲翅膀劃傷的。這件事有些奇怪,羅貝爾是個很講究細節(jié)的貴族,沒道理在自己身上如此粗心大意。也不知道是羅貝爾太久沒有用過手杖,以至于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瑕疵,還是這個傷痕對他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所以沒有進行修理。嚴岑正想著,書房的門就被再一次敲響了。“主人?!鞭k完事折返回來的管家在門外說道:“您的最后一位客人到了。”“最后一位?”嚴岑皺起了眉,語氣不耐地說:“我記得,邀請來莊園的客人在昨晚就應該到達莊園了?!?/br>“是這樣沒錯?!惫芗疑滤l(fā)怒,連忙道:“這位客人是一位警務探長?!?/br>嚴岑皺了皺眉——羅貝爾身為伯爵,在自己的地盤里邀請的哪怕不是名門顯貴,也是一些社會地位極高的人,怎么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如此不知禮儀的探長。“我不記得邀請過這種人。”嚴岑說:“而且既然遲到了,就叫他滾出去?!?/br>“很抱歉,主人。”管家為難地說:“我希望您能聽完我的理由——這位探長的請柬是夫人寫的,大概是夫人邀請的客人之一?!?/br>第87章靜夜(十五)在這次紀念結(jié)婚紀念日的宴會中,并不只有羅貝爾伯爵對外發(fā)送了請柬,凱瑟琳同樣以女主人的身份簽發(fā)了一定數(shù)額的請柬。此時嚴岑的手中就拿著一份參加宴會的賓客名單。嚴岑先前一直沒有看過這東西,是因為羅貝爾伯爵性情孤僻傲慢,除了在最后的正日子之外,是不會親自出去招待客人的。那些往來的賓客對他而言只不過是一群行走的陌生人,跟他的任務毫無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這份名單涉及到了凱瑟琳,嚴岑就有過目的必要了。能有資格參加羅貝爾宴會的人并不多,林林總總算下來,這賓客名單上也不過二十幾個人,其中還有一些人的名字被墨跡涂掉,是已經(jīng)確定無法赴約的。在這二十幾個人里,有一半是羅貝爾伯爵邀請的貴族,大多都身負爵位和重要職位。但凱瑟琳夫人邀請的人就顯得五花八門,音樂家,家,報社記者,攝影師,還有一位不知所云的警務探長。如果硬要算起來的話,這些人大概能勉強算作這個階段中社會各個領(lǐng)域中的代表人物。嚴岑放下手中的名單,思索著凱瑟琳邀請他們的用意。直到現(xiàn)在為止,這座莊園中出現(xiàn)的一切問題都無法連接成線,其中布滿了莫名的矛盾。在凱瑟琳簽發(fā)的請柬名單中,嚴岑能夠確定的是,音樂和是她平時的喜好,她也是因此才想要邀請對方來參加自己的婚禮紀念宴會。那么對于凱瑟琳來說,她對于這場宴會是有期待的。但凱瑟琳又選擇在婚宴前死在羅貝爾手中,這與她邀請這些感興趣的人物目的是相悖的。這次宴會為期七天,嚴岑想,現(xiàn)在才剛剛第一天。按照原本羅貝爾的安排,最后一天才是正式的晚宴,嚴岑查閱過羅貝爾的日記,發(fā)現(xiàn)那天是羅貝爾伯爵和凱瑟琳結(jié)婚的當天。——四月十五號。嚴岑將輪椅轉(zhuǎn)了個角度,轉(zhuǎn)身看向了窗外。書房的角度很好,幾扇大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