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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明白,六弟,你為什么就相信一個無權無勢無眼線的局外人,能破這樣的大案?”大皇子厲聲道:“韓皎的背景越清白,就越是可疑,幕后那位老狐貍就是為了讓你深信不疑,才找出這么個人。如今情勢你也清楚,父皇對李閣老的信任無以復加,你本就應該韜光養(yǎng)晦、獨善其身,豈能將他安插的耳目視若珍寶,甚至安置在王府別宅!”燕王冷笑道:“那我應該把誰視作珍寶?把那些出事的時候,都勸我壓下案子、忍氣吞聲、含冤受辱、毫無作為的‘自己人’視作珍寶?卻把冒死獻策、不惜開罪朝中最強勢力、僅憑一堆賬冊、一己之力、三日破案的不世之才,視為豺狼鷹犬?”這話一出,不只是大皇子被戳中要害,坐在對面的劉通,霎時間臉色通紅。燕王這明擺著是沖劉通來的,說他出事的時候毫無作為,事后卻來誹謗功臣韓皎。“臣不知殿下此言何意?!眲⑼獾醚廴Χ技t了,顫聲辯解道:“臣此來,一為替徐閣老傳話,二為獻上刑部查案結果,自始至終,臣未曾說韓先生一句不是,殿下若是因為閣老的建議和查案結果,而遷怒于臣,臣今日便遞交辭呈,往后……”“劉先生!”燕王皺眉看向劉通:“既然你想要本王表態(tài),那總得讓本王說說自己的想法吧?對事不對人,你何必對號入座給自己找不痛快?我方才那番話,說的是我府里其他謀士,與先生您并無瓜葛!”這樣的辯解,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案發(fā)后,劉通奉徐閣老之命,勸燕王忍氣吞聲、秋后算賬,這毫無作為的“自己人”,說的不是他,還能是誰?燕王見老師捏著雙拳,渾身發(fā)抖,心里后悔話說重了。這畢竟是對他忠心耿耿五年的老師,擔著風險,替燕王跟內(nèi)閣重臣聯(lián)絡傳話。若不是因此被端王黨打壓,劉通如今的資歷,當個六部堂官絕不在話下,都是為了燕王,劉通才甘愿沉于下寮這么多年,有功勞,也有苦勞。自從有了韓皎后,燕王幾乎再沒向劉通請教過學問,劉通心里對韓皎有些怨憤,也是人之常情。燕王一時心軟,站起身,對著劉通深深一揖:“學生方才失言,無意冒犯先生,望先生海涵息怒。”劉通深吸一口氣,起身也對燕王行了一禮:“殿下折煞臣也。”燕王因為愧疚,心情平復了,開始好聲好氣地對二人解釋韓皎的辦案推論,試圖說明韓皎并非他們所說的“靠占卜算卦憑空猜出實情”,案情都是靠這位才子縝密推論出來的。“若是這樣,自然最好?!眲⑼ㄒ脖谎嗤醯恼\意打動了,心平氣和地說:“起初,殿下得了這樣的奇才,上至徐閣老下至微臣,無不為殿下歡欣鼓舞,只是細一琢磨,那孩子辦案時間著實短了點,加之他父親前陣子被周肇昆撈出來,綁架案又有口供,說是跟韓皎合謀,徐閣老擔心殿下中圈套,才讓臣傳話提醒?!?/br>燕王蹙眉道:“本王與韓先生相交雖只半月,但日日聽韓先生治國高論,竊以為韓先生乃千古之奇才,他辦案神速,靠的是真才實學,不足為疑。至于周肇昆放人,那是他自己心虛服軟,再說你們帶來的這些審訊口供,都是刑部私審密文,他們自己都不敢放到明面上,誰知道他們動了什么手腳?刑部兵部,本就受周肇昆掣肘,這些口供,怎可當真?”劉通低聲道:“殿下,刑部不對外公開,是因為這場私審其實是咱們的人審的,所以徐閣老才要您提防?!?/br>燕王火氣又上來了,擔心再次失言,頓了好久,才辯駁道:“閣老審的這幾個犯人,都是能被周肇昆輕易左右的亡命之徒,而我,之前審問過我親弟弟謝奪,我九弟親口告訴我,韓皎在跟綁匪決斗的時候,是他出手把韓皎從閻王爺那撈回來的。請先生仔細想一想,如果這綁架案是一出戲,就算那群綁匪沒料到有皇子會窮追不舍,那也不至于對韓皎滅口吧?照這些口供的說法,他們演完這出戲,拿了銀子,遠走高飛不就成了?若是真殺了韓皎,他們豈不是雞飛蛋打?”劉通拿起審訊錄,指給燕王過目:“殿下請看這一段詳述,大致意思是:那個被九皇子殿下手刃的綁匪,是因為事態(tài)失控,狗急跳墻想要殺皇子滅口,見事情不成,又想做戲打暈韓皎再逃跑,卻在過程中被九皇子擊斃了,事實上,他并無殺害韓皎的意圖。”燕王都被氣笑了,無奈地看向劉通:“綁匪有沒有殺害韓皎的意圖,究竟是該相信這些證詞,還是該相信我九弟親眼所見?”劉通再次啞口無言。“算了,劉大人,我六弟對韓皎一心一意,咱就別在這兒當惡人啦?!贝蠡首诱酒鹕?,神色失望地看向燕王,淡淡道:“你只愿意相信你想看見的結果,旁人再多勸阻,也無濟于事,當哥哥的勸你可以不聽,可你不能為了一個新來的謀士,寒了徐閣老的心。他老人家費這么大力氣,替你查出這些疑慮,只是讓你有所提防。就算是對徐閣老的尊重,至少先讓你的新謀士搬回自己家住去吧?你為何非要把韓皎全家都搬來自己別宅?娶媳婦都沒你這么周到的,難道是想替他孝敬二老呢?”燕王被這話譏諷得臉色一紅,辯解道:“我接他來自己身邊,還不是因為周肇昆威脅他和他家人的性命!”“現(xiàn)在大勢已定,李閣老的人不敢再折騰了,你趕緊把你的‘千古奇才’先送回家去?!贝蠡首涌嗫谄判牡溃骸斑@小子至少還得蹲一年多翰林院,才能正式任職,現(xiàn)在他無權無勢,你把他當佛供著,多少雙眼睛看著呢,你這不是把他放在火上烤嗎?越是這樣,他越會成為眾矢之的?!?/br>燕王略一思索,皺眉道:“說來說去,你們就是想讓他別待在我身邊,是吧?”劉通忙到:“閣老正是此意。”燕王搖了搖頭:“實話告訴你們,韓先生他自個兒還不樂意住在我別院呢,他爹出獄之后,他每次來我府里,都會請求搬回原宅,是我苦勸他多留些時日,先生才勉強住下。閣老既有此意,下次本王不做挽留便是了,不必無端憂慮。”燕王終于退讓了一步,劉通二人見好就收,拱手告辭。夕陽西下。練了一個多時辰的蹴鞠,韓皎騎著毛驢回道府巷時,額角脖頸依舊掛著汗珠。老遠就瞧見王府太監(jiān)等在巷子里,一看見韓皎,就笑臉躬身迎上來。韓皎趕忙下了毛驢,詢問何事。太監(jiān)說是燕王有請,韓皎便隨他一起去了王府。幾乎每日傍晚,燕王都會請他一起飲茶清談,這并不稀奇。“先生今日回來晚了,是翰林院里公務纏身?”燕王好奇道。“噢,沒有,散班后,微臣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