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

“這就回去了？”魏逾放下點外賣的手機，“坐高鐵還是火車？”

“火車，高鐵票被搶光了?！笔嬖噶袅藘杉Q洗的衣服，其余常穿的塞箱子里。

“什么時候回啊，要不我送你去火車站？”魏逾期待地問。

舒愿睨他一眼：“后天下午，我自己叫車去?！?/br>
到了要回家的那天，舒愿才知道學校里沒走的人還很多，而選在這天離校的人也不少。正常來說三分鐘內(nèi)能到的車十分鐘了還沒排到，好不容易叫了一輛，又說路上堵車取消了訂單。

最后是魏逾送了舒愿去火車站，到了還麻利地幫他卸下行李箱拖進去。安檢前，舒愿接過自己的行李，向?qū)Ψ秸归_了這學期以來的第一個笑容：“謝謝?！?/br>
魏逾罕有地結(jié)巴了：“沒、沒事。”

“魏逾，其實我這人挺差勁的，”舒愿從兜里摸出車票，“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完美?！?/br>
這是舒愿對魏逾說過的語氣最溫和的一句話，說完后就拖著行李箱過安檢了，沒再回過頭。

晚上的車次，十多個小時的車程，舒愿或坐或躺，被子沾著的濃厚香煙味刺鼻得讓他睡不著覺。

凌晨四點多鐘時抵不過睡意迷迷糊糊地睡去，感覺沒過多久就聽到了廣播的到站提醒。舒愿摸過枕頭邊的手機一看，沒想到已經(jīng)過了上午十點。

離琩槿市還有段路，舒愿上車前買了干糧，趁這時間灌了口水，又啃下了一個面包。要下車時手機振了好幾下，柳綿和魏逾同時發(fā)消息問他到站沒有。

舒愿空不出手打字，先回復魏逾說剛到，再告訴柳綿自己正要出站，大約半小時后能到家。

人潮熙攘，舒愿拖著兩個笨重的箱子穿過人群，轉(zhuǎn)地鐵，招出租車，上車后靠著車窗朝僵冷的雙手呼了口氣。

臨近新年，街上一派喜慶之色，和往年的沒什么兩樣。舒愿想起過去兩年的春節(jié)，攥著兜里被捂得有了溫度的手機，強烈的沖動驅(qū)使他去見黎詡一面，但分別前對方眼里的冷淡又讓他退縮。

無數(shù)個深夜里他因這個陌生的眼神而掙扎著醒來，被黎詡治好的失眠在對方的離開后又重新纏上了他。

車停了，窗外的場景停止倒退，像被按了暫停鍵。舒愿回神，付錢下車，和兩箱行李一起孤零零地立在小區(qū)門口。

手機所剩電量不多，舒愿用指甲刮了刮手機殼，下定決心般解開鎖屏，從通訊錄里翻出黎詡的名字。

第71章那個人不是我

復讀班才剛結(jié)束這個學期的最后一場考試，黎詡走出考場，回班里收拾東西，背包掛在右肩上，兩手捧起塞滿書的書箱。

下樓時有同班的女生追上來，笑容滿面地問：“他們在商量今晚去KTV玩，你去嗎？”

黎詡平日在班里不怎么說話，都是悶頭復習，故而跟其他人混得其實不算熟。這時候有人主動邀請自己去參加集體活動，余光還能瞥到走廊拐角處有幾個女生探頭探腦地看向這邊，黎詡大約明白了她們抱的是什么心態(tài)。

在這個學校，他不是所謂的校霸，也沒有惡劣的事件，他的沉默寡言居然被女生們夸成了優(yōu)點，她們?yōu)樗⒘艘粋€近乎完美的人設(shè)，陌生得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

“不去了，你們玩得高興?！彼π?，抱著書箱踏下樓梯，女生又追了上來：“誒，就去一次嘛，放松放松也好，都苦了一整個學期了?！?/br>
她露出一種類似于哀求又為難的眼神，黎詡偏了偏臉，說：“你把時間地點包間號發(fā)給我吧?！?/br>
說完就要轉(zhuǎn)身，對方又把他叫住了：“黎詡——是這樣，你能不能順便把計凝也載過去？現(xiàn)在晚高峰難叫車，我們只叫了兩輛，可能人太多不夠坐……”

話說到這份上，黎詡便徹底明白她為什么非叫上自己不可了。

“班里有誰要去？”他問。

對方說了一串兒的名字，有男有女，男三個，女六個。

黎詡想得挺周到：“那讓俊子坐我車，他體型胖，少了他能給你們空不少位子?！?/br>
路上，俊子在后座幫黎詡穩(wěn)著書箱：“她們就是故意想讓你載計凝的，你看不出來嗎？”

“我知道，”黎詡說，“我這不是拒絕了么?！?/br>
“為什么？”俊子驚訝，“計凝這么漂亮的女生喜歡你啊，你不知足？”

“我有對象?！崩柙傉业胤酵＼嚕L腳支在地面，“到了，下車?！?/br>
兩人并肩走進KTV，由服務生帶領(lǐng)到指定的包間?？∽影素粤艘宦?，愣是沒撬開黎詡的嘴，索性也作罷。

其他人已經(jīng)到了，點了歌叫了餐，正圍坐成一堆打紙牌等他倆。

黎詡進來前順便租了個充電寶，連上好幾天沒插過電而自動關(guān)機的手機。正忙著低頭搗鼓，身邊的沙發(fā)陷下去一塊，有人攛掇他和計凝合唱一首。

他抬頭看向計凝，對方立刻別開了臉，被彩色燈光掃射過的臉頰好像變紅了。

黎詡不好敗興，接了話筒，毫無感情地陪對方唱完了歌詞曖昧的中文歌，不太清楚平時沒有互動的兩人怎么會在女生們眼里成了登對。

手機總算能開機了，黎詡把話筒遞給了別的男生，自己坐到了不起眼的角落，埋頭看屏幕上彈出來的新消息。

接收信號后，黎文徴和沉迷群的消息相繼引起手機振動，信箱標志右上角有個紅點，黎詡隨手點開，舒愿的名字猛然晃到了他眼前。

心跳漏了一拍，周圍人嬉笑打鬧的吵嚷聲傳輸進他的腦子里有一瞬間的失真，全部扭變?yōu)槭嬖杆l(fā)過來的文字的樣子。

——今年，還一起過嗎？

有人送餐進來，黎詡坐得離門口近，看服務生一人端倆托盤，忙收起手機接過一個放桌上。

他們點的餐蠻豐富，茄汁雞扒、咖喱蓋飯、水果沙拉，黎詡卻了無胃口，只拿了杯酸梅汁慢慢地喝，喝到底了才站起來：“我還有事做，先走了?！?/br>
“誒再玩一會啊，你還沒怎么唱歌呢，”有個女生扔下勺子跑過來坐他旁邊，堵住了他的去路，隨后拉他坐下，伏在他耳邊低聲道，“你走了計凝肯定得不開心。”

黎詡耐心有限，放以前早發(fā)飆了，這會兒是憋著氣，再次站起來沖計凝招了下手：“計凝，你出來下，我跟你說幾句?！?/br>
坐她旁邊的女生不明就里，紛紛搡她過去：“快快快，出去出去，我們吃著等你昂?！?/br>
走廊也沒比包間里安靜多少，墻體隔音差，各種風格的音樂從不同包間里傳出來讓混著香水的空氣像爆炸了一樣。

計凝靠在墻上等他開口，黎詡長話短說：“她們說你喜歡我?！?/br>
“啊……”計凝一愣，“是……是啊?！?/br>
“你喜歡我什么？”黎詡問。

長久的沉默里，計凝小